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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无能为力又失去控制的感觉满出来,让白宴心生焦灼,他抬起头看着随祎的眼睛,很直接地拒绝:“我想一个人待着,你能不能先下下去?” 长久的沉寂之后感应灯暗了下去,夜风好像是忽然之间变大的,吹得两个人的衣角呼呼作响,白宴发现自己又陷入了以前常有的低落中,随即放弃进入天台,结束了和随祎的对视,迈开步子往楼道里走。 白宴走一脚深一脚浅地刚走了两步,就被被劣质装修的地面绊了一下,面朝楼梯地摔下去。 随祎在漆黑里抓住了他,握着他的手臂把人给拉正,刚刚握着的手机几乎是同时掉在了地上,啪地一声叫醒了楼道里的灯。 白宴只穿了一件卫衣,随祎手掌的触感很轻易地传递到他的手臂上,昏黄的灯洒在地上,像裹了一层不太明显的蜂蜜。 过了一会,白宴不动声色地挣脱他的手,轻轻说:“谢谢。” 随祎神情复杂地看着他,问:“你为什么来参加这个节目?” “什么为什么?”白宴反问。 “这个节目一点都不好。”随祎有点着急,说完才觉得自己的话有点幼稚:“这里很辛苦,也不适合你,你为什么要来?” 白宴看他一眼,语气很淡:“这个节目怎么了?” “肯定是对你有所图才邀请你的。”随祎有点语无伦次,皱着眉头看他,“要是之后揭你伤疤,恶意炒作,你怎么办?” 感应灯闪了两下,白宴匪夷所思地看着他,大概随祎太久没和他说过这种话了,让他有点陌生。 随祎靠得很近,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臂,另一只手放在满是灰尘的扶手上,像是把人圈在拐角处,靠近耳朵的脸侧好像出了一点汗,粉底有些斑驳,微微向下的桃花眼里面夹带着血丝,直直地看着白宴。 白宴又花了几秒钟认真端详了一阵,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 “你现在是演哪出?”白宴语气很冷,“什么情深义重的戏码吗?” 随祎顿住,紧绷着嘴角没说话。 “我来参加当然是因为他们给钱。”白宴冷静地说:“他们给钱,我给话题,合理交易,有什么为什么?” “……”随祎张了张嘴,没说话。 “倒是你,老同学。”白宴似笑非笑地看他:“你到底想干嘛?” 随祎咬了咬嘴唇:“我就是担心你。” “我没什么好担心的。”白宴后退一步,像是有点冷一样抱住了双臂,“随祎,这么多年没见,你怎么还是这么自以为是?” 白宴又退了半步,意料之中看着随祎变了的脸色:“为什么你认为你觉得的就是对的?你不用担心我,我只要不靠近你就没有什么值得当心的。” “白宴。”随祎带着点哀求喊他。 “我是不太懂你们这类人,但是节目组如果拿我开涮,原因也会有你吧?”白宴歪了歪头,漠然地看他:“我是和导师同一届毕业混成现在这样的回锅肉,要不然就是导师力挺,落魄的昔日同学遭非议。” “无非就是这些。”白宴语气变得轻松,“我都想过了,没什么。” 随祎站在拐角的阴影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也不是没有想过,所以你不要再跟我说这些了。”白宴看着他,像是询问一样:“让我安安稳稳地混过去,可以吗?” 楼道里安静了一会,随祎握着他的手指好像在安抚什么一样缓缓地动了几下,又轻轻放开了。 “随祎。”白宴又开口,“我知道你现在做什么都很容易,但是我不是的,你不要再跟我说话了,好吗?” 随祎看着他,没有说好或者不好,低头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拉过白宴塞在他手里,隔了一会才说:“好,你多保重。” 白宴的表情变得有点抗拒,但还是接住了那件外套,沉默地看着随祎弯腰捡起手机下楼。 随祎走得有点慢,过了几分钟才消失在他的视线尽头,白宴麻木地看向自己手里的外套,是一件带了设计的冲锋衣,内胆配套装好了,适合户外防风保暖。 天台的铁门终于悠悠关上,金属碰撞的脆响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白宴慢慢地坐在台阶上,莫名地发现自己整个人在微微发抖,大概是后半夜气温急剧下降的原因,鼻腔也被风吹得酸涩,视线里忽然模糊一片。 铁门外的风还在嘶吼,白宴摸到冲锋衣内里的一点热度,一滴水轻轻地打在布料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录制用的设备调试到整整一点半,陈小龙才勉强点头,让统筹把选手都喊回来,白宴吹了好一会的风,惨白着一张脸进了卫生间的隔间,刚呆了一会就听见外边低低的议论声。 “我简直艹了,怎么不直接做导师算了。”有个南方口音的男生说。 有人附和:“唉,这出场够我吃一年了,还单独让他清唱。” “你说我们还比啥啊!直接宣布易圣卿是o就行了。”另一个北方口音的男生说。 “随祎也夸得出来,牛b!” 南方人越说越起劲:“谁知道背地里什么关系,不是说随祎爬到现在也是……” 白宴动作很快地推开门,塑料门把手啪一声磕在墙上,皮笑肉不笑地说:“借过一下。” 三个人愣在原地,嘴张到一半噤了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