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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走入政殿, 便有数位朝臣上前向林向晚拱手问候。 如今的林家可不是以前日渐颓靡的将军府了,且不说从前林家徒有一品军衔时,她们这些大臣就有些高攀, 现在林向晚更是册封煊辉将军,还在匈奴封了王, 以后的前途只会更好。 而且明眼人都看得出, 当今太女很是中意林向晚, 蔚王也有心拉拢,眼下她们攀附林家, 只会有好处。 林向晚微笑着一一回了礼,并不深谈。 她每回上朝都来得十分掐点,进门没多久,陛下就驾到了。 陈芮今日神态疲乏, 眉间隐有愁绪,一大早来便没给什么好脸,只沉声吩咐有事起奏。 林向晚迟迟不见万华, 便先行随意站在一侧, 耳中却听身后几人窃窃私语。 “哎,听说了吗?陛下昨夜密诏光禄大夫进宫,子时才归。” “啊?这是为何?” “尔等还不知?宫里, 后宫,起火了。” 接着又是一阵更为低窃的耳语。 林向晚不用听也知道,十一皇女陈子清和万贵君的事,马上就要人尽皆知了。 万华今日没来,难道在宫里陪她舅舅?万贵君出事了么? 正想着,一道身影极快地站在了林向晚身侧,肩上还披着一层洁白的霜雪。 “出事了?”林向晚道。 万华下意识点头,又摇了摇头,“哎,烦!” “是宫里,对吧?”林向晚道。 万华即刻侧目视之,见林向晚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忍不住道:“你又是如何得知?”她顿了顿,道,“难道是...那人告诉你的?” 那人便指蔚王,林向晚摇了摇头。 “我就是知晓,与旁人无关,这件事已不算什么秘密了罢?” 万华的脸色顿时颓然下来,沮丧道:“哎!我也知道!我也劝了!可他怎么就不听!那...那丫头有什么好?要他这样不要命地往上贴!他...他自己是什么身份自己不知道吗?” 万华说得隐晦,林向晚心知肚明。 万贵君动了心,且死心塌地,非陈子清不跟,陈子清也不负他,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陈芮硬生生默认了此事,不再追究。 今日瞧陈芮面露愁容而非怒气,想必是陈子清已然跟她谈过了。 林向晚愈发对陈子清感到好奇,思及万华方才的话,竟像是与陈子清见过一般,不由问道:“生的是何模样?” 此刻附近只站着林向晚与万华二人,万华说话便徒然放肆起来。 她摇了摇头,“我已积年未见了,只昔年她尚在襁褓中时瞧过几眼,现在早就记不清了。他也真是!当年自己失了孩儿,那丫头可是吃着他的奶长大的,这般关系,怎么就给发展成了这样?” 万华还在低语抱怨,可林向晚的神色却骤然微妙起来。 这事儿她怎么给忘了?云宸怀孕了,也就是说过不了多久,云宸也会...... 林向晚下意识舔了舔唇瓣,一双眼睛透出十分的贪欲来。 寻常孕夫,怀胎六七月便会泌乳,云宸现在才有了三月余,正是显怀的时候,距离泌乳,倒还有些日子。 得抓紧了。 林向晚心道,她可不想在正和云宸快活的好时候,被不知什么人听了墙根。 早朝很快散去,将退时,林向晚听见陈弋茹向陈芮提出设司监察卫所一事,正缺个掌事的人。 林向晚将此事放在心里,临走时又劝慰了万华几句,才随母离开了。 出宫时,外面又多了一辆林家的马车,林向晚心中一动,率先看了母亲一眼。 林纾了然地点点头,“去罢。” 林向晚牵唇一笑,几下登上马车,掀开厚厚的车帘一看,果然见云宸与司琴靠在一起,两人似乎睡得正熟。 林向晚伸手将司琴摇醒。 “将......” “嘘。”林向晚将食指比在唇间,指了指外面,“出去跟我母亲同坐。” “哦。”司琴起身,林向晚忙接住了顺靠过来的云宸。 外面寒风萧瑟,司琴一下马车就被冻得神清气爽。 天冷了。他露出一个哀伤的表情,爬上了另一辆马车。 男人怀里的汤壶已经温了,车内温度不高,他便缩着身子贪睡,龟缩的模样好像一只雪白的鹌鹑。 林向晚忍不住轻笑,用宽大的披风将男人略显臃肿的身子裹紧,安稳抱在怀里。 这只汤壶迟早都要冷掉,林向晚便轻轻将汤壶从男人手里抽出,快要脱手时,云宸却浑身一颤,用力将那个汤壶夺了回去,紧接着人便醒了。 似乎才发现自己被人抱着,云宸先是慌乱了一阵,抬眸见是林向晚笑着看他,才松了口气。 “妻主......”他方睡醒的嗓音惯来沙哑,“我...我实在是没忍住。” “你有孕在身,这样是正常的,怎么不好好躺在府里睡,偏要受冷跑到这里来。”林向晚温声安抚他,虽知现下胎身不重,还是忍不住去替云宸托住一半肚子。 云宸腹部已然有隆起,不知是不是那里的皮肉被拉扯得单薄了些,隔着厚厚的棉服,他都能清清楚楚感觉到林向晚摸他的五个手指。 云宸面色微红,低声道:“怕见不到妻主了,所以来等。” “一个多时辰前,我们不是才见过?”林向晚贴在男人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我的乖乖何时这般黏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