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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你现在就给我答复。”林向晚知她还有周穆在,必定有自己的考量,也不逼迫,只是道,“我心意如此,不会再改,你若想通随时来我家找我,届时不愿,我亲自写和离书,撇清与周穆的关系,不会连累你们。” 周宓盯着表情决绝的林向晚,眼神微动,郑重道:“我会好好考虑。” “甚好。”林向晚指节敲了敲桌子,利落起身告辞,“走了。” 周宓眼见这天都要亮了,忍不住道:“你去哪儿?” “还有些家事未了。”林向晚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院外,天上已飘飞鹅毛大雪,她穿着厚厚的乌色长麾,一脚踏入了风雪之中。 眼看就要晚春,京畿城不知为何又下了这样大的一场雪。 待林向晚从周家赶至将军府时,想此刻母亲也快要起身了。 “他如何?”林向晚立在屋外道。 夜狰如实回:“哭过了,猜想现在这个孩子是不是保不住,主人是不是不要他了,半夜才睡过去。” 自有孕以来,云宸素来嗜睡,这撑着半个晚上没睡着,想必已是累极。 林向晚点了点头,“我去看看他。” 屋内温暖,林向晚解了外袍,又搓热了手心,才轻手轻脚地坐到了云宸身侧,忍不住伸手碰了碰男人的鼻尖。 云宸的眼睛到现在还红着,好在这两日灌得汤汤水水足够,男人气色不错,林向晚一见他就觉得心中愉悦,一时情不自禁,去吻了一下男人的软薄的唇瓣。 熟睡的男人微微蹙眉,软声呓语道:“将军......” 这人竟在梦中还这样叫着自己,林向晚心软得厉害,不欲再在房中停留,即刻起身正要离开。 “妻主!”身后响起一阵窸窣,再往前一步时,有什么勾住了她的衣摆。 林向晚还来不及回话,就听身后道:“奴错了,奴求妻主,别不要奴。奴还能服侍妻主,妻主想怎么样都可以......” 他说得恳切低微,还改回了以前的自称,一口一个妻主如泣如诉。 林向晚的另一只脚,就再也没能迈出去。 她又把男人弄哭了一回。 不该如此...... 而今林家腹背受敌,归根结底是她的无能,她却让云宸跟着自己一起惶惶度日。 云宸跪在床上,还在低声哀求:“奴再也不跟妻主发脾气了,求妻主恕罪......” 那柔悦的声音逐渐哽咽,听着像是快要哭了。 林向晚心尖一涩,再也装不出绝情的模样来,一转身将那个脆弱的男人紧紧抱在怀里,紧接着凉薄的唇瓣便落在男人发间。 “对不起......” “我昨晚没跟别人睡。” 两人同时说出,却是云宸一愣。 林向晚坐在床边,紧紧拢着云宸的身子,复又恳切道:“我谁也没碰,旁的男人,我连个手指都没动,我昨夜前半夜在卫所,后半夜在周家,一直与周宓在一起。” 突如其来的解释,让男人精致的面容上留下一丝怔然。 林向晚目光如炬,娇俏幽暗的眸子紧紧盯着他,云宸被盯得不知所措,下意识回:“奴......” 一个字还没说全,林向晚便身子前倾,紧紧吻住了他的唇瓣。 细软灵巧的舌尖挑逗着云宸的唇舌,林向晚抱他抱得紧极了,他半分都挣扎不得,只知道自己胸腔中的心脏狂跳着,被林向晚亲过的地方,都滚烫如火。 一吻毕,两人唇间都扯下一道缠连的银丝,云宸伸手欲将之抹去,林向晚却又吻在他的掌心。 “阿宸。”她唤他,“我同你说一件事,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云宸被吻得眼角还噙着泪,嗓子都沙哑了,只是轻轻点头。 “这两天,蔚王会送我十几个美人,就来西院,我怕他们会对你不利,昨夜全当是我做了场戏,我只需你记住,不要同这些人有任何接触,届时我会下死命令,让他们不准靠近主屋一步,你的吃穿用度我会让贴身之人严密检查,我只一个要求,不准与他们有任何往来,安心养胎,你要是做到了,我就每晚还找你睡。” 原来如此!果然是因为陈秋明! 云宸乞怜的双眼中顿时有了亮光,死命扯着林向晚衣摆的手也逐渐松开了,顺从地点了点头正要说些什么:“奴......” 林向晚却又上前来,用力亲了一下他的唇瓣。 “我现在真想将你变成个哑巴,我爱听的,一句也听不到,也就床笫间做事时,那声音才悦耳。” 云宸面色顿时红了一半,后知后觉道:“我...是我,我...好喜欢妻主,喜欢到没有妻主,我就活不下去了。” 林向晚失笑,竟是头一回听云宸说这样露骨的话给她,喜欢两个字沉沉甸甸,仿佛石入深潭,跌进林向晚心里,激起阵阵涟漪。 “我听见了。”她轻笑,从怀中摸出一个半瘪的油纸包,放在云宸手里,“早朝后,我尽可能回来得早些,同你一起吃午饭,若是我没回来,你就吃些这个解腻。” 云宸伸手将那油纸包解开,里面竟裹着几枚蘸着糖霜的酸梅饼。 第80章 背伦 光明升起的地方 天色微明之际, 林向晚乘马车与母亲一同入宫上朝。 由于林向晚如今官升从一品,内廷早就将新的官服送上,是件玄墨修身的袍子, 袖刺飞鹤,曳地卷云, 一下子将林向晚衬得英挺隽丽, 华昳无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