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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瞪视面前的元恪,目光毫不退却,一时间竟与元恪有些剑拔弩张的意思:礼崩乐坏,大魏国将不国。承王殿下,恕曹某不才,难堪国子监祭酒重任,请殿下即刻革去臣官职,放臣归家!说罢,他俯下身去,对着元恪磕了一个响头。 大殿之内,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连大气都不敢出。 元夕看着堂下众人,原本想要开口调节下气氛,然还未张口,就被元恪一个眼刀给瞪了回去。只得老老实实坐在座上,做一个昏聩无能的君主。 元恪被曹居衡这一席话,气得吹胡子瞪眼,险些就地喷出一口老血来。 他挑着眼睛看向曹居衡,冷哼道:曹二,我就算革了你国子监祭酒的职又能怎样?你可别忘了,你还平白占着个驸马都尉的位置呢!你既您能主动辞官,势与我大魏朝堂划清界限,可是你真能撇得开吗?你一日拜为驸马,终生为驸马,你有这个驸马都尉的官职傍身,我又能耐你何?难不成,你是想害我那阿姐,宁慈长公主做个下堂妻,平白惹人笑话吗? 曹居衡一滞,而后依旧抬手褪掉顶上官帽:殿下不能奈何我,但臣可以。即日起,我曹某主动辞官,从此 去你妈的从此!元恪怒道,上前几步抓住曹居衡衣襟,砰的一下将曹居衡的脸打偏在一侧:这一拳,是为我宁慈皇姐,为我朝宁慈长公主所打的! 元恪虽没有用上十分力气,但那曹居衡毕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这一拳,当即便打得曹居衡鼻血横流,当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元恪向来性格温顺,仁厚贤明,乐善好施,民间声望一向很高。然自先皇崩,新帝继位后,辅政期间人人都可看出他手段强硬,与他从前给人的印象大不相同。如今又见他当众殴打曹居衡,众人一时间都屏息凝神,人人自危起来。 曹居衡跌坐在地上,抬起袖子胡乱擦了一把鼻血。脸上的疼痛令他眼珠酸胀,连脑子也混沌起来。不过好在元恪只打了曹居衡一拳,就颇有分寸的不再出手了。 曹居衡方才愤怒之际口不择言,此时冷静下来,细想方才自己的确言语有失,不禁面有愧色。 那元恪见曹居衡冷静下来,他实在也是有些讨厌他,便大手一挥,让他回公主府休息去了。 然曹居衡不知道的是,当他回公主府的第二日,小皇帝元夕就下了诏书,准备纳陶清漪在内的三位先帝后妃为妃。 一时间,朝野哗然。 疯了,真是疯了!宁慈站在殿中,回头望了一眼兀自伫立的曹居衡。 曹居衡一脸严肃,显然没想到元恪竟这般执迷不悟。 他扭过头望向公主,见公主也是一脸的焦头烂额,便伸手作揖:殿下,不若我再入宫,求皇上收回诏命。 公主脸色深沉,闻言摇了摇头:你那次在殿上让承王好一番下不来台,我怕他会他看了曹居衡一眼,倒没说下去。 曹居衡心知她是怕元恪打击报复,便道:承王虽然变了,但毕竟是个君子。他不会对我怎样的。 但是公主听后,依旧摇了摇头:衡弟,还是我入宫去见见皇上吧。这样说罢,她就挥了手喊了随侍的丫鬟。准备出门,然脚步方起,那身后的曹居衡又叫住了她,宁慈扭过头去,便见曹居衡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似乎是有话要说。 曹居衡向来说话干净利落,宁慈还是头一次见到他这般。不禁沉下气来,站在那儿等他组织语言。 只听曹居衡紧接着便道:殿下,那日我出宫时,曾见到了陶小姐,她似乎是有什么事想向我求助,但碍于我身旁有人,没敢靠近,您看是否 宁慈很理解地点了点头:一会儿我改道桂吾宫,具体问问究竟是何事。 又道:不过纳妃之事既然已定,让皇上易诏的可能性并不大。若那位陶小姐求的也是此事,恐怕会让她失望了。衡弟,你知道的吧? 曹居衡自然知道,闻言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宁慈望向他,见他脸面上虽说依旧是个深沉模样,但说到陶清漪时却神色微动。再联想那次西山射猎,他似乎格外在意那位陶小姐,不禁询问道:衡弟,我还没有问过你,你与那位陶小姐宁慈盯着曹居衡的脸。 我不过是看她可怜罢了。他抬手作揖,顿了一顿,道:殿下,那日在永安殿的一席话实属气话,殿下明察。 宁慈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便道:我心中有数。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入宫去,即刻便走了。 曹居衡恭敬地抬手弓下身子,等到宁慈的身影在月亮拱门处消失不见,他才又直起身子,默默地叹出一口气来。 哎 第138章 (一百三十八)父死妻其母 宁慈劝告的话,到底没能打动元恪。在这之后的一个良辰吉日,陶清漪与先帝的其他两位嫔妃,摇身一变,从原先的夫人、婕妤、美人,变作了当今小皇帝元夕的美人、美人、美人。 因为元夕年岁尚小,加之此时先有先皇,后有先皇后国丧,那父死妻其母也只是字面上让这三位先皇嫔妃成了元夕的美人,并非更深入的意义上。陶清漪对于这位分的改变毫不看中,以至于同其余两位娘娘一起迁往如嫣殿时,她的心态竟与平素的喝茶吃饭并无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