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苏采青点头：“可不是嘛？我为了响应号召，机械厂车间的工作机会都让给别人了，就是为了能顾找到更合适自己的位置。现在我注册了公司，也拿到了工商许可证，还交过税了，怎么还是投机倒把呢？这就说不通了对吧？” 苏采青也没想到，自己走正规的流程，这么快就成了一层护身符。 她所有的证上的红章都清晰醒目，一看就是符合规矩的。 警察局再怎么调查，也查不出问题来。 “可是你打人的这件事……” 看几个人好像都有骨折之类的毛病，下手还真是不轻。 苏采青说：“这也是情有可原的。用法律上的话来说，这是正当防卫。别人想抢我的东西，我就有权利进行反抗。这事儿，就像就和咱们在旧社会被三座大山压迫的时候，要尽力去反抗一样的道理。我看他们就是社会的坏分子，我这是造社会坏分子的反，革社会主义老鼠屎的命！” 那些人不是扣帽子吗？她苏采青也会扣帽子！还比他们厉害！ 做笔录的警察也是汗滴滴的，没想到苏采青的嘴那么能说。 可是人家的逻辑完全没问题，她做生意合理合法，而且还给国家交税，完全没问题，那些人故意来捣乱，不仅是破坏了她的生意，影响了她交税，往大了说，那就是破坏建设四个现代化，破坏建设社会主义事业！那就是和整个国家和人民为敌啊！ 苏采青在警察局坐了三四个小时，一直到了天黑，警察才决定放她走。 本来警察还想让苏采青赔点钱，把这个事情平过去的，苏采青直接说：“如果他们要我赔钱，我立马就去法院告他们抢劫！到时候直接去监狱里治骨折！” 几个人听了苏采青的话，立马就不敢要赔偿了，他们只想赶紧回家！ 苏采青这次算是大获全胜，没有受到任何的处罚。 走出公安局的时候，正好遇上了王朝英和王厂长也从警察局院子里出来。 “采青姐！你出来了！” 王朝英看到苏采青感觉十分惊喜。 苏采青奇怪：“你爸怎么来了？” 王朝英低声说：“我爸和局长关系不错，经常一起喝酒之类的，是我求他来的。” 为了自己的事儿，王朝英把她爸都弄来了，苏采青有些感动。 她走到王厂长跟前，说：“谢谢您，王厂长，辛苦您跑这趟了。” 王厂长说：“不客气，今天的事情我了解了，那几个人就是流氓混混，专门混吃混喝的，你没有被他们吓到，更没让他们占了便宜，真的是有本事。是该给那几个人一些教训了。” 苏采青笑了笑说：“恶势力是没什么可怕的。” 王厂长之前就挺欣赏苏采青的聪明果决的，没想到她还那么厉害，在那种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也直接把那些人打了回去。这种机智勇敢，真的十分难得了。 “没事就好，以后有事，还可以找我帮忙。朝英，你送她回去吧，我就先回家了。” “谢谢叔叔。”苏采青真心地说。 王厂长笑着摆了摆手，背着手走了。 王朝英踩着单车，把苏采青送回了家。 “今天这事儿，还真是挺悬的。要是我在那儿，说不定还真信了。”王朝英有些后怕地说。 苏采青不认同地说：“才不会呢，你是个有胆量又聪明的姑娘，就算当时你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但是肯定也会发现不对的。就是你没我那打人的本事罢了。” 说起这个，王朝英更加佩服了：“诶！姐，你说你打架怎么那么厉害的？我真是服了你了！几个大男人都让你打趴下了！” 苏采青当然不能说实话，只说：“乡下婆娘打架都很厉害的，你以后会知道的。” 对此王朝英倒是没有什么怀疑。 她不断地放着彩虹屁说：“姐，你真是总让我吃惊又意外，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呢？好像没什么是你不会的，没什么困难，是你解决不了的！” 苏采青坦然地接受了这样的赞美。 这样的事情，苏采青没有和家里的孩子说，免得吓到他们，只和苏小壮几个人说了。 “还有这样的人？！”苏小壮几个都很吃惊。 苏采青说：“当然了，为了钱，许多人什么都做得出来，以后有机会，我给你们讲讲这方面的事情，也让你们长点见识。小壮，你最近的生意怎么样？” 苏小壮被苏采青弄去卖香皂雪花膏之类的上海货了，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在这种小生意里，了解人情世故，磨练脸皮和口才。 苏采青能够教他很多东西，但是更多的还是要去实践中磨练才行。 苏小壮说：“还行，卖的挺好的，一听是上海货，就不少人要。但是也会遇到一些麻烦事儿，不过我都解决了。” 苏小壮也很想好好表现，要给姐姐留个好印象。 以前他是好吃懒做，有了机会要么躺着，要么就出去乱晃，那是因为他没找到有意思的事情做。现在骑着心爱的自行车，走街串巷地去卖东西，虽然很辛苦，刚开始也觉得难，可是现在也能够体会到其中的一些好处了。 苏小壮黑了不少，也瘦了不少，最近的饭量更大了。 但是这些都是他成长了的象征。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苏小壮能有那么大的进步，苏采青也是十分惊喜的，人的劣根性有多难改，苏采青太明白了，所以她也更加佩服苏小壮。 这么看来，苏小壮倒是个不错的苗子，可以好好培养。 苏幺妹最近在学着认那些个化妆品，还有苏采青给她画的一些眼型眉型嘴型鼻子和脸型之类的，了解一下不同的人的五官，有哪些不同。 剩下的苏根妹，还在仓库那边检查衣服计数之类的。 “八妹，姐没给你安排其他的事情，也是因为暂时没想到合适的。” 苏根妹忙说：“姐，你别这样说，我知道的。我不是六哥，会骑车会叫卖，也不是七姐，一直都会拾掇自己，我相信你会给我找个好路子的。” 自己最小的这个妹妹，苏采青也明白一点她的性格，看上去有些傻气，其实是有些单纯，但是她还是有脑子的，许多事情她都会默默地学到，记在心里。 苏采青也没急着给她安排什么事情，只想着给她找个合适的方向，至于给苏小壮和苏幺妹安排新活儿的事，想来以她聪明的性子，不会误解什么的。 “你们三个啊，以后都是我的好帮手，所以你们要快快地学本事！”苏采青拉着两个妹妹的手，对三个人说。 第23章 准备秋装款 第二天赵主任和吴婶听说了这事儿, 也都赶过来问了问, 安抚了苏采青一番。 苏采青一个寡妇, 带着七个孩子，有能耐赚了钱, 肯定是会遭到别人的眼红嫉妒的，但是直接抢也太惊人了。 赵主任还显得挺愧疚的, 说：“都是我们宣传教育工作做得不到位, 所以许多人还以为做生意, 就是投机倒把, 就是挖社会主义墙角。” 苏采青说：“哪能这么说？我看那些人, 就是想找个理由抢我的东西而已, 就算是他们知道现在政策放开了, 一样的要抢。这跟他们找的借口有什么关系？” 吴婶也说：“就是，那几个人本来就不是好人, 买菜的时候看到他们，也是在别人的摊子上翻来翻去, 弄得乱七八糟的, 然后什么都不买, 气死人了。那几个人就是臭流氓！这事儿和主任你可没什么关系。” 安抚了好一会儿，然后又拜托了她这几天帮着看顾一下家里，赵主任这心结才算是放下了。 因为这样的事故，装车的事情也慢了，苏采青又多找了几个人，尽量加快速度干。 装好车以后, 这次也没什么时间磨蹭了，当天就直接走，苏小壮还是跟着走一趟。 苏采青和苏小壮说：“我想坐火车去，货车坐的我难受的很。我要到那里以后，以最好的状态去面对那些客户。你呢？要不要和我坐火车？” 苏小壮想都没想就摇头说：“你不跟车，那我就更得跟车了，万一出什么事儿，万一司机把咱们的衣服都偷偷拉跑了。不得不小心点啊！” 苏采青觉得有些好笑，苏小壮怕是因为那些流氓抢衣服的事情，留下了一些心理阴影了。 “也罢，你想跟着就跟着，咱们在上海见面就成。水壶你也带好，上次傻兮兮的没带，渴了一路。”这年头都是军绿色的水壶，又笨又大的，但是很流行。 苏小壮接了水壶，苏采青又给他用包装了一包用牛皮纸包好的包子和绿豆糕：“路上饿了和司机师傅们分着吃。包子是素的，大肉包子要热的才好吃，等到上海了，就可以吃肉包子了。” 苏小壮忙点头，上次吃得大包子，现在还记忆犹新呢。 安排好家里的事情，苏采青也不敢多耽搁，直接赶火车去上海了，而苏小壮跟着的车队，也早就出发了。 一觉睡到天亮，苏采青到上海的时候，依旧神采奕奕的。 上海的客户们，早就等不及了，因为他们大多数的库存，已经卖完了，就等着苏采青这批货到，可以补上货呢！ 苏采青和于志新交接完毕，等着工人们把衣服搬进仓库，于志新说：“这次许多客户来，直接点名就要采英的幸子衫，她们说，感觉带有这个标签的幸子衫穿着最好看，最舒服！” 苏采青露出笑容：“是嘛？那就好。我选的布料，是最适合做幸子衫的，外人都看不出什么来，只觉得我的幸子衫穿上身更好看更舒服，却不知道这一件衣服又花了我多少心思呢！” 于志新毫不吝啬地赞美说：“那也只有你，才有那么多聪明的想法，其他人就没看到有你这么聪明。” 这家伙竟然开始对着她说这样的话了，是在撩她？ 苏采青也只是一个念头闪过，并未多在意，说：“上次你们定的波点裙，也都带来了，这次，我们还免费给你们定做了一些宣传海报。” 说着，苏采青让苏小壮从货车上找了出来。 于志新接过一看，是两个女人，穿着两个颜色不同的波点裙，拍的照片。 不过这印刷是海报印刷，比明星的挂画还要大一些。 而其中一个，赫然是苏采青。 她就穿着红底白点的波点裙，安安静静地站着，脸上带着微笑，就非常美。 照片是梁启恒拍的，他自己都用在橱窗上，用来招揽拍艺术照的客人，可见是拍的非常漂亮的。 于志新愣愣地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说：“非常好，我等会就让人贴上，肯定会有许多人因为这个而喜欢上你的波点裙的。” 苏采青说：“我觉得招贴画就是很好的广告方式，你们百货大楼也可以多试试。” 于志新连连点头说是的。 两万五千件货被卸下，苏采青和于志新告别，准备离开，于志新忍不住追了几步问：“请问你晚上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个饭，顺便聊一下，咱们签新的供货合同的事情。” 苏采青很干脆地应了：“好啊，那咱们今晚见，到时候电话联系。” 在接下来见其他的客户的过程中，苏采青将波点群和宣传画都拿了出来，给他们看看这次的新品。 有些客户比较有兴趣，也有人兴趣不大，觉得幸子衫是因为电视剧才火起来的，苏采青这个裙子没什么了不起。 一天下来，苏采青也新签了两个单子，卖出去了五千件波点裙。 有了幸子衫的对比，苏小壮心里难免有些落差：“这裙子卖的不多诶！” 苏采青倒是不意外：“幸子衫是因为太火了，太好卖了，所以他们都想要，都抢着要。这波点裙的市场反应还没出来，他们也不太敢冒险。那些钱，与其拿着买波点裙，还不如多进几件幸子衫，你说是不是？” 当然，之前波点裙的进价比幸子衫贵，现在是幸子衫比波点裙贵。因为幸子衫的大热，白色的布，无论是棉的麻的，还是丝的绸的锦纶的腈纶的混纺的，通通都涨价了。 而且因为幸子衫的需求量大，许多工厂都让工人加班，工人加班也要支付加班工资的，所以成本高了不少，再加上倒买倒卖的人多，幸子衫的成本价自然是水涨船高了。 尽管这次苏采青也涨了一些价。可是相对于其他的工厂来说，也算是良心价了。 晚上，于志新依旧请了姐弟两个去比较高档的饭店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