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我最近帮人做衣服，一件衣服能赚几块钱。”苏采青心中有些打算，但是不可能对苏大壮全盘托出的。 苏大壮算是明白了一点了：“就是你刚刚说要给人家做十件衣服？那需要多久？” 苏采青说：“提前画好样子，打板、裁布、缝纫之类的，大概就十天吧。” 苏大壮听了，才略放心了一些。 回到家里，苏采青简单地做了顿午饭，把几个孩子喂饱了，才宣布说：“今天，咱们要搬家！” 几个孩子反应都挺大，张云冰第一个喊：“搬家？为什么搬家？！” “因为你妈我没进厂里上班，所以这位置得腾出来，还给厂里。” 这房子都是厂里分配的，如果不是机械厂的人，就没资格住在这儿。这里不要房租，每个月能省不少钱。 可是苏采青宁愿多花点钱，也不愿一大家子挤大通铺，一点隐私都没有。 张云扬冷静地问：“搬去哪里？新地方好吗？” 苏采青点头：“就搬去牛角街，隔你们赵奶奶家就是几步路远。那地方有三个房间，还有单独的厨房和厕所，你们说好不好？” 除了几个小的，大的都露出高兴的神色。就算他们不懂什么隐私，可是平时挤挤挨挨磕磕绊绊的，也会觉得不舒服。 “好！当然好！我们马上搬！”张云冰说。 苏采青说：“好！那你们现在帮我收拾东西，咱们一口气全搬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赵主任：采青真厉害。 苏大壮：妹妹的心思我猜不到。 朱英兰：我还会回来的！ 苏采青：赚钱养家打脸玩~ 第7章 一箭三雕计 全家都动了起来了。 虽然几个小的不大懂搬家，但是气氛热闹起来后，他们也十分兴奋。连躺在床上的宝宝都高兴得手舞足蹈的。 不管大的小的都很兴奋，苏采青却注意到，平时就不爱说话的张云清，并没有什么喜色。 停下手里的活儿，苏采青摸了摸张云清的头，问：“你好像不高兴搬家啊？” 张云清抿了抿嘴，没吭声。 苏采青想了想，也明白了她的心思。 相对于同胞姐姐张云冰的风风火火，张云清沉默内敛不少，但她感情很细腻，所以情绪也会丰富一些。 这间屋子虽然小又破，但也是她出生长大的地方，承载了她许多的记忆和感情。 “你是舍不得这儿吧？”苏采青问。 张云清揪着衣角没有吭声，苏采青知道自己是猜对了。 苏采青蹲下来，直视着张云清说：“这儿的邻居都很好，你有很多玩伴和朋友在这儿，我能理解。不过我们搬家也离得不远，以后你还能随时回来找她们玩，对不对？” 张云清表情有了松动：“真的？” 苏采青点头：“当然了。你想以前和你玩的人，住在牛角街的也不少吧？她们来得，未必你就来不得？” 张云清仿佛是松了口气，说：“那就好，那就好。” 这孩子年纪不大，心里装的事儿倒是不少。苏采青站起身来，拍了拍她的头。 可惜她就是不太愿意和别人说自己的事儿，太为别人着想，以至于后半生都深陷家庭暴力的痛苦深渊，葬送了性命。 苏采青正为张云清性格的事儿担忧，外面邻居听到了他们家的动静，已经过来瞧了：“你们家这是干什么呢？” 苏采青拉回注意力，回答说：“准备搬家呢！正在收拾东西，乱的很。” 邻居很惊讶：“怎么突然搬走了？你……难道下车间的活儿，被你婆家抢走了？” 这事儿倒是不少人都知道。 苏采青笑着摇头：“当然没，厂里会重新找个人接替张敏的工作，我家和张家都没机会下车间。” 邻居更加震惊了，如果没了进厂的机会，苏采青该怎么养这几个孩子？待再要问，苏采青已经拿了家里那个有点漏油的煤油灯递给她：“这个送给你家了。你家男人会修东西，这个弄弄就不漏油了。” “那怎么好意思……” 嘴上说着，手还是诚实地接过了煤油灯，也打住了追问的话头。 应付完了几波邻居，家里的东西也都收拾得差不多了。苏大壮用两个箩筐装了不少衣服被子碗筷之类的，几个孩子手里和零零碎碎拿了些东西。 虽然都帮不上什么大忙，但是搬家这么大的事情还是要有参与感的。 苏采青发话后，一串人就像蚂蚁搬家似得朝着新住处走去。 路上也遇上了不少邻居围观。 到了牛角街56号，苏采青先把院门打开，里面是个不小的院子。 “哇！这里地方好大！” 孩子们是最兴奋的，迫不及待地就先钻进了院子。 苏采青带着苏大壮先把东西送进了屋子里。 苏大壮看着这屋子，也有些吃惊：“这房子很不错啊，墙都刷的那么白！” 苏采青也高兴得很，说：“那是，这是赵主任家亲戚的房子，一家人都搬去上海了，这房子就空着了。赵主任知道我的难处，和她亲戚说好了，把房子便宜租给我。” 苏大壮在不大的客厅转了一圈，说：“我看，再便宜也要不少钱。” 苏采青说：“一家人住得舒服，贵点也没关系。我以后能赚到的。” 苏采青这话，苏大壮没什么底气反驳，就不吭声了。 孩子们在院子里玩开了，苏采青叮嘱了几句看好弟弟妹妹，自己和苏大壮回去继续搬东西。 本觉得一家人的东西不多，可收拾起来却不少。 搬了几趟后，终于搬得差不多了，留下个空荡荡的屋子交还给机械厂。 “五妹，你怎么连□□像都摘下来了？回头去供销社买个新的嘛。”苏大壮不太理解苏采青颤颤巍巍地爬高取画像的行为，太危险了。 苏采青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等我们走了，朱英兰肯定要来搜拣一遍的。我一根针一根线都不想留给她。” 苏大壮无言以对。 回到新家时，几个孩子终于发现了卧房里的高低床：“妈！我们是不是每个人都有个床了？” 以前睡觉全家挤一起，翻个身都不舒服，苏采青很明白，她们发现可以单独睡的心情。 “当然了，男孩子们住右边这间，女孩子住左边这间，自己选床铺就行。” 几个孩子高兴得不行，不一会儿就为谁睡上铺的事儿争得面红耳赤的。 苏大壮听了问：“你不去说说吗？” 苏采青一边归置东西一边问：“说什么？说大的让着小的？孩子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只要不出格，我们没必要出面。” 苏大壮不太理解，只觉得苏采青怕是在偷懒了。 苏采青收拾了一番，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去买菜。 到此时，孩子们的争抢也有了结果，六个孩子都要睡上铺。三胞胎的小闺女，和二姐张云清挤一个上铺，三胞胎的两个儿子挤一个上铺，大姐张云冰和三哥张云扬都单独睡一个上铺。下铺全空出来了。 他们爱挤一起就挤一起，苏采青也随他们去了。 苏采青带着两个大闺女去买菜的时候，苏大壮已经开始收拾院子里的荒地了，他就是看不得地都荒着。 晚上要请客，苏采青出手也不小气，在闺女们的建议下，买了条两斤多的五花肉，做红烧肉。 赵主任和蒋校长来得早，还带了个花瓶和一些点心做贺礼。 蒋校长一来就和孩子们说话去了，赵主任则钻进了厨房，除了打下手，还想看看苏采青做菜的本事，顺道学两手。 看到苏采青做红烧肉，赵主任不免埋怨：“你也太浪费了，有钱要留着慢慢花。” 苏采青说：“放心好了，以后我能挣。” 赵主任知道她做衣服也厉害，以后靠着手艺养孩子应该不难，一时又觉得自己劝起来底气没那么足了。 就在两个人忙着做菜的时候，外面又是一阵寒暄。 “还有别人啊？”赵主任好奇地问。 苏采青擦了擦手，说：“除了您家，还有王厂长他们，不过他们来不了。剩下一个就是顶张敏位置的那个女孩，叫贺红梅。” “她怎么来了？！”赵主任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 苏采青微微一笑：”当然是我请来的。“ 苏采青出来打招呼，贺红梅显得有些拘谨，坐都不敢坐，手里还拿着一些青菜之类的。 苏采青接了菜，让她坐了，给大家介绍了一番，蒋校长倒是想起来了：“你也是我们学校毕业的吧？我记得你，当时你成绩很不错啊！现在高中毕业了？” 贺红梅没想到初中校长还记得自己，有些激动地说：“是，是我，您真是好记性。我是高中才毕业，感觉考不起大学，家里又困难，就出来上班了。” 分配的工作虽然待遇不错，可是离家太远了。到机械厂上班，待遇差不多不说，也和家里人住一起，方便多了。 几个人热热闹闹地聊起了贺红梅的经历，苏采青重新回到厨房做菜。 赵主任觉得事情不简单，压低声音询问是怎么回事，苏采青坦坦荡荡地说：“贺红梅高中毕业，适合接替张敏的位置，我又不想便宜了那边，就把她引荐给了王厂长，王厂长觉得合适，就这么定下了。” “这事儿她和她家知道不？” 苏采青笑着说：“当然知道，我主动去他家说的，她妈差点给我跪下了。我没有雷锋同志那么高尚，做好事不留姓名。” 赵主任露出释然的笑容：“那就好，这个人情你得拿着，多个熟人多条路。” 赵主任总觉得她们母子艰难，为她们想得不少。 苏采青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做好菜，端上桌，赵主任被那突然变出来的大桌子吸引了：“这桌子哪来的？我刚刚怎么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