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苏采青觉得倒也是。 两个人就衣服的事情商量了一路，去赵主任家接了孩子，梁启恒又把他们送回了家，才自己回去。 回到家，苏采青就瘫坐在了椅子上，这一天确实累的够呛。 其他的孩子还在喜滋滋地分糖时，张云清已经给苏采青端来了水。 苏采青一口喝完了，跟她说了谢谢。 那边张云冰主持着几个孩子分了糖，主要是三个小的在争。 苏采青也没管他们，转过头问大儿子张云扬：“报纸借了吗？” 张云扬嗯了一声，问：“给你读？” 苏采青点了头，他就展开那份人民日报开始从第一版的头条开始读。 张云扬才五岁，可是极为聪明，以前他爸老抱着他看书写字，这孩子还没上过一天学，就认识了许多字了。刚开始读报，苏采青还得给他说一些生字怎么读，这几天他停顿的时候越来越少了。 苏采青要了解这个时代，还是要通过媒体获得信息，特别是来自官方的消息，关于改革的举措，推行的办法之类的。 张云冰分好糖，主动站到苏采青的身后给她按肩膀。 这几个孩子，都这么乖，苏采青就觉得，这个妈虽然不好当，可是值得。 读完报，苏采青将今天收的红包给张云清，让她点好数藏好，自己带着三个小的先去洗漱了。 张云清是个仔细的，苏采青也对她放心。 大概是因为太累，苏采青爬到床上没多久就闭眼睡着了，一直睡到了大上午，才醒来。 孩子们静悄悄的，估计是看她睡得香，怕打扰她，两个姐姐带着三胞胎出去玩了，只有张云扬在家里守门。 “你们吃了早饭吗？”苏采青问。 张云扬惜字如金：“吃了。” “吃的什么？” “大姐二姐蒸了饭，热了昨天赵奶奶给我们打包的菜。” 苏采青这才放心，伸手去摸小儿子的尿布，倒是干的。 张云扬说：“二姐一大早给他换了尿布。” 苏采青摸他头夸奖说：“你们真乖，给我省了不少事儿。” 张云扬没什么表情，但没拒绝被摸头，显然是受用的， 苏采青爬了起来，先自己吃了温在煤炉上的饭菜，然后忙活着收拾家里。 七个孩子，吃喝拉撒睡都是事儿，洗衣服就要洗上半天，每当这时苏采青就无比怀念洗衣机。 中午做了饭给几个孩子吃了，苏采青又忙着拆洗被子。 刚来的时候，苏采青竟然在自己身上和孩子们身上发现了跳蚤，可是把她吓得不行。 她正累的有些直不起腰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有人扯着自家两个孩子回来了。 苏采青站起身，用毛巾擦了擦手，迎了过去。 看清了才知道，抓着张云冰和张云清，竟然是传说中的大嫂。 两个孩子都哭了，特别是张云冰，中午梳的辫子都散乱了，一边一个的头花也不知道掉哪里去了。 孩子被一个大人欺负成这样，还是亲伯母，苏采青心里的火也是一拱一拱的。 “大嫂真是难得一见啊，这两孩子怎么了？让你给弄成了这样？” 附近不少人都开始看热闹了，后面还跟着一群看热闹的大人和小孩。 高菊香哼了一声，说：“你的好闺女，跟别人说我这个大伯娘的坏话，你家怎么教孩子的？” 张云冰尖叫：“我说的是真的！你就是拿了我家东西不还！我家的碗！我家的椅子！我家的被子！一个都没还！” 高菊香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揭了丑，更是来气，丢开张云清就要打张云冰。 苏采青忙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说：“当着我的面打我的闺女，大嫂好能耐啊！” 高菊香也拔高嗓音喊：“你这个当妈的不管教，我这个当大伯娘的替你管！怎么？我还没那个资格了！” 苏采青死死地抓着她的手，说：“你一个大人，跟一个孩子计较就算了，还要下重手去打？孩子打坏了你赔钱吗？再说了，这孩子说错了什么吗？你一个大伯娘自己行为不端，让孩子们都看不起，都觉得不对，你不知改就算了，还仗着长辈的身份就打孩子？你这是所谓的管孩子？平时你怎么对孩子的？你这个所谓的大伯娘有什么资格说管教孩子！” 这两个大女儿是被两个人的婆婆嫌弃的，高菊香仗着婆婆不喜欢，也没少欺负这两孩子。以前的苏采青懦弱，根本不敢对高菊香怎么样，只能关起门来抱着孩子哭。 可现在的苏采青不会任由她欺负！ 一通话砸下来，不仅是高菊香懵了，一直哭哭啼啼的两个孩子也愣了，亲妈竟然那么厉害！ 围观的人本也觉得高菊香没毛病，孩子不听话嘛，当然要揍了。可是苏采青一说，都转过想法了。就是，高菊香哪里是管教孩子，只是拿孩子撒气罢了。高菊香平时没少欺负她这弟妹一家，哪里是什么称职的嫂子和大伯娘？ 高菊香很快就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环视一圈，见大家伙儿十分认同苏采青的样子，更是觉得丢脸丢大发了，自己竟然被苏采青这个乡下人打了脸！ 是的，高菊香一直因为苏采青是乡下人而看不起她！ “嗷！你这个不要脸的婊*子，刚死男人就反了天了！老娘今天要打死你！” 说着，她直接把张云冰推地上，双手直接朝着苏采青扇了过来！ 苏采青见势不妙，飞快地往后一躲，让她扑了个空。 高菊香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引得大家一阵哄笑。 高菊香的脸顿时红得要滴下血来了，整个人被怒火冲昏了头，直接抄起别人家放在地上扫把朝着苏采青扑打过去！ 周围几个女人忙来帮忙拉架，高菊香力气那么大，别真把人打出个好歹来了。 苏采青知道这时不能跟高菊香正面硬刚，所以她一直躲避着。 高菊香就像是一头发了疯的牛，拼命地用扫把扑打，几个女人几乎都拉不住她。 而且周围都是看热闹的人，孩子也不少，苏采青躲避的时候还得看着别撞到了别人，或者踩到了孩子，因此也有些慌乱。 高菊香很不满那些人来拉她，她感觉好像所有人都反着她，都跟她对着干！气冲头顶之下，她一下子甩开了所有人，一个箭步冲到了苏采青面前，一扫把直接扑了下来！ 苏采青都觉得这次自己躲不开了！ 这时，突然一根扁担横了过来，直接插*在了扫把头里，高菊香一击没能落下来，苏采青躲过一劫。 她忙退开了两步，去看出手的人。 高菊香一看是个黝黑的汉子，顿时像抓到把柄了一样：“哈！不要脸！才死了男人就到处勾*引汉子！” 苏采青没理她，捋了捋头发，叫到：“大哥。” 苏大壮铁青着脸，扁担往前一送，直接送得高菊香一屁股坐在地上：“你吃了大粪了嘴那么脏！看到个男人就想着偷*汉子，俺看你才想偷*汉子！呸！” 苏采青一颗心顿时落了地，没想到原身的亲大哥那么刚！ 周围的人也议论纷纷，这高菊香实在是不像话，这种泼人脏水的话都说得出口！真不是个好鸟！ 高菊香一见自己打不过了，立马扫把一扔，扭着屁股灰溜溜地跑了。 看着高菊香的背影，苏大壮撑着扁担喊：“你要再来欺负俺妹，老子打断你的腿！” 苏采青不由得露出笑容，这大哥太可爱了吧。 “大哥，甭管她，咱们先回去喝口水吧！” 苏大壮满头大汗的，看着就很累。 “好，我也是渴了。” 苏采青回头找自己的两个闺女，却只看到张云冰。 张云冰说：“清清去找三个小的了，马上就回来！这是大舅？” 苏采青点头：“这是你们的亲大舅，快叫人！” 张云冰立马就大声喊：“大舅！你真厉害！把那个恶婆娘打跑了！” 苏大壮忍不住露出憨厚的笑容：“没……没什么，你大舅不打女人，不打女人……” 张云冰哼一声，说：“女人怎么了？这种人就是讨打！我要是能打得过，我也打她！” 苏采青无奈地摇头：“少瞎说，快回去用大把缸给你大舅装满水！” “诶！好！”张云冰飞快地跑回去了。 苏大壮挑起了箩筐，苏采青就引着他往家里走，问：“一路走来的吧？” 苏大壮点头：“是啊，从早上走到现在，七八十里路，水也喝干了。” “那岂不是饭也没吃？你想吃面还是吃饭？昨天刚吃了酒，包了点肉回来。” “吃了，从家里带了饭呢！不用麻烦！” 苏采青一想现在乡下的情形，怕是难得见荤腥的。苏大壮一个大男人，大热天走了那么远的路，估计早就饿了，只是觉得粮食金贵，不想多吃而已。 回到家，她不顾苏大壮阻拦，直接去淘米煮了饭，然后将保存在凉水上面的肉拿了出来，给苏大壮做一顿有菜有肉的午餐。 做饭的时候，就看到张云冰带着几个孩子回来了，三个小的没有姐姐看着，都滚成了泥猴，苏采青想到洗衣服又是一阵头疼。 第4章 和婆家抢活 孩子们都热热闹闹地叫大舅，把苏大壮高兴得不行。 这些年，苏采青没怎么回过娘家，又因为婆家不善，路也远，乡下的娘家人也极少来找她，免得她被婆家埋怨嫌弃，说乡下的穷亲戚总来打秋风。 想起这些年的事儿，苏采青心里头还真不是滋味。 麻利地做了两个菜，还没端上桌，苏大壮就忍不住说：“真香啊！” 闻见味儿就觉得真饿了。 张云冰快言快语地接话：“那是当然，我妈做饭特别好吃！” 苏大壮本有些不信，可是真的吃到嘴里后，才发现，自己这辈子都好像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 听到苏大壮夸苏采青，几个孩子比苏采青还高兴。 苏采青也没闲着，扯过三个小的，先把他们身上的脏衣服扒下来，换上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