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茧自缚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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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既白有时候觉得对,有时候又觉得不对,比如现在,他想酒是我的药,我得吃点药,不然我无法救自己。 他暗恋顾一铭六年,从大学见到的第一眼起,并且没打算放弃。 那天的大礼堂里,顾一铭代表学生会上台欢迎新生,他听到自己血液往心脏冲刺的声音,当顾一铭的视线扫过他,他突然间就耳鸣目眩,鼓跳的腺体告诉他,他对这个叫顾一铭的alpha有反应,很莫名其妙的一见钟情。 他是医学院的,却被分到了商学院的宿舍,和白亿鑫做了室友。 两人关系不错,当白亿鑫知道他喜欢的人是顾一铭并且打算去告白时,他散漫地坐在宿舍的床沿告诉沈既白,顾一铭有一个从高中就在谈的男朋友,而且两个人感情很好。 沈既白勉强笑了笑,垂下头沉默了一会儿,很轻声的说了句哦。 他收起了感情藏在心里,依然暗恋顾一铭,白亿鑫气的说他脑子不开窍,白考这么高的分进校,让他先把自己的病治治再去学医,沈既白就笑着说他还没到病入膏肓。 在校园里,只要有心,他总能“碰见”顾一铭,碰见他在图书馆里认真学习、碰见他在球场上挥汗如雨、碰见他在食堂里和同学谈笑、碰见他在雨天快步疾行,碰见他在晴天皱眉眯眼。 沈既白躲在人堆里,像变态一样的窥视着顾一铭,每次见到他的时候,他都在想,啊,这个人是我的秘密。 他在学校偷窥了顾一铭两年。 在顾一铭毕业以后他焦虑了很长一段时间,明明没有被标记,沈既白却像那些失去了alpha的omega一样,迅速的枯萎了。 白亿鑫一边骂他是个不争气的东西,一边偷偷带着他去见顾一铭。 那次他才知道,白亿鑫和顾一铭是从小就认识的朋友,他有点尴尬,但还是戴着帽子坐在隔壁偷偷地把顾一铭看了一遍又一遍,像颗缺乏水源的小草一样,拼命地吸收着这份被偷来的、随时可能会消失的养分。 这次见面的最后,楚熙也来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顾一铭的omega。 长的很俊秀,笑起来也很温柔,是alpha都会喜欢的长相,他脖子上贴着抑制贴,沈既白恶劣的想那后面肯定有顾一铭的牙印。 他觉得自己快分裂了,一边悲哀的唾弃自己对陌生人产生恶意,一边又无法控制自己,他想闻闻楚熙后颈残留的属于顾一铭信息素的味道,不自知的频繁地往楚熙腺体的位置望去。 alpha对自己的omega 都很敏感,很快顾一铭就发现了他,并且警告的看了他一眼,他赶忙低下头去,没一会儿顾一铭就牵着楚熙的手离开了。 白亿鑫坐过来问他要不要去吃晚饭,他机械地跟着白亿鑫往外走,脑子里一直在想顾一铭警告的那一眼。 他知道自己的长相有别于一般的omega,他没有那种柔和的暖意,一眼就能看见的软,他被说最多的就是那双冷漠的眼睛。 顾一铭应该是把自己当成了alpha 。 他……真的不像omega 吗? 那他……是不是长得不好看? 那晚吃了什么、白亿鑫说了什么,他统统都没记住,只记得回去后照了很久的镜子,晚上做了个荒唐梦。 梦里他趴在床上,顾一铭把他压在下面,嘴唇贴着他的后脖颈来回舔舐准备标记,昏黄的光线把室内的一切都照的很暧昧。 他赤身裸体,又羞怯又渴望,顾一铭搂着他轻笑,一边安抚他的身体,一边亲吻他的腺体,沈既白尽量舒展自己,茉莉花香从他的腺体往外涌去,试图得到更多的回应。 忽然顾一铭说了句味道怎么变了,把他的脸掰过来看了一眼,沈既白看见顾一铭眼里的怒气,爬下床大声质问他是谁,问他把楚熙藏到了哪里。 他想说他也不知道,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他试图去牵顾一铭的手,被他大力拍开,顾一铭厌恶地看着他对他说:“别靠近我,跟你上床就像是跟alpha上床一样恶心。” 那天沈既白从梦中惊醒,他对自己的沉沦感到无力,也为自己的爱情感到悲戚,他想他永远也不会长成楚熙那样温柔无害的外貌,顾一铭也永远不会喜欢自己。 他像是突然感到了位卑者的绝望,抱紧了枕头,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偷偷地哭泣。 喝掉最后一口酒,沈既白收拾好厨房去洗澡,三七在浴室外边喵喵的叫,每天都是这样,直到他出了浴室为止。 沈既白不许它进卧室,它就学会了自己开门,但也不是每天都愿意临幸他,比如今天三七就睡到客厅的沙发上去了。 他躺在床上,脑子里催眠自己快点睡觉,他现在在导师的医院临床,每天都忙的像个陀螺,实在没有那么多精力浪费。 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也许是晚上回忆的太多,他又做梦了。 还是那个梦境,他趴在床上,顾一铭从后面压住他,亲吻他的腺体,这个场景近几年已经梦见过太多次。 沈既白今天真的很累了,不想再在自己的梦里折腾自己,他麻木的趴着,不停的念着快点快点,可是梦境仿佛有他自己的程序,按部就班的一步一步进行。 当顾一铭又一次伸头过来吻他时,他还是忍不住凑过去闻了闻他的腺体,什么都没有…… 他从未靠近过顾一铭,又怎么编的出来他的味道呢。 第3章 =============== 订婚后楚熙搬到了顾一铭的房子里。 他在电视台工作,经常会跑现场,回家的时间也不固定。 顾一铭本以为订婚后两人每天同进同出的场面也很少见。 他特意去了解过,楚熙跑的是群众热线,基本上是先做好素材后期制作完毕才会播放,很少有报道突发事件,不该这么频繁地加班。 只是还没等他和楚熙商量,楚熙的妈妈就找关系把他调到了后期,顾一铭也就没再提。 这周末轮到回顾家吃饭,他提前一天给江覃打了个电话,等楚熙起床洗漱完毕才驱车回去。 进门就看见江覃在修剪花园里的花,楚熙自觉地过去帮忙,江覃拍拍他的手:“好孩子,这里不用你,进去坐吧。” 对着江覃笑了笑,楚熙“哎”了一声,跟顾一铭进了客厅。 顾诚远坐在客厅沙发里,拿着平板看资讯,看见他们进来说了句:“回来了,坐。” 他长得很儒雅,戴着眼镜,一副知识分子的派头,身上的信息素收的很好,猛一看上去更像个beta,只在偶尔抬眸时能看出眼里独属alpha的凶性。 陈妈笑眯眯地端着盘水果放在桌子上,她是从顾家老宅过来的,在顾一铭还是婴儿的时候就照顾他,看他和看自己的孩子也没两样。 她看见顾一铭和楚熙回来很高兴,笑着说:“昨天太太就说了,你们要回来吃饭,我准备了好多你喜欢的菜,还有楚熙少爷喜欢的海鲜,都很新鲜,我一大早自己去买的。” 楚熙闻言对着陈妈笑了笑说:“谢谢陈妈。” 顾诚远就说:“每次你们回来,陈妈比我都高兴。” 陈妈打趣道:“哎哟,也不知道是哪位先生,吃过早饭坐在沙发上望眼欲穿,就没挪过地方。” 江覃拿了束花走进来跟着说了句:“肯定不是姓顾的那位吧?” 一屋子人都哈哈大笑起来,顾诚远也没忍住弯了眼睛,往江覃身上瞧去,眼里全是笑意。 江覃把花拿去插瓶,顾诚远收回视线轻咳了声,带着些许未尽的笑容跟楚熙说:“我听说你现在去做后期制作部门了?” 楚熙正襟危坐地说:“是,我母亲不放心,只是…我还是喜欢跑社会新闻。” 顾诚远摆摆手让他放松,才继续道:“年轻人身上是要有些朝气,只是也要注意安全。” “我大学的时候曾经认识一位新闻系的学长,他是个很纯粹认真的人,在一次调查工业废水处理的时候,被对方关起来打断了腿,错过了最佳的救治时间,现在还有点瘸。” 楚熙也跟着说道:“我也听过这件事,新闻人,当以报道事实为己任这是读书时老师就教过的道理。” 顾诚远沉吟了会儿说:“你有理想这很好,只是你毕竟是个omega,外面险恶的人对付omega的手段,你想都想不到。而且你和一铭交往多年,已经不仅仅是两个人的感情,还有两个家庭的责任,你们既然订了婚,我看也尽快把婚期给定下来吧,人有了家庭,做事情也会有更多的力量和思考。” 楚熙笑容有些僵:“可是我们刚订婚两个月,会不会太快了。” 顾诚远说:“恋爱这么多年,我想你们是已经确定了彼此做为往后共渡余生的人,既然相爱早早地定下来也不是一件坏事,感情的维系,有时候也需要一些冲动和勇气。” 楚熙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 顾一铭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岔开话题:“爸爸,上次您说班里有个学生被家里逼着退学,后来怎么处理了?” 顾诚远看着的儿子略带勉强的笑容,也不好再多说,只是转了话题,但听得出来语气很有些失望:“那孩子虽然是个beta,却实在是优秀,他的妹妹在今年分化成了omega,他父母就希望家里全力以赴供她妹妹出国留学,于是停掉了他的学业,逼着孩子出去打工挣钱。” “学校出面都没用,舍不得这个劳动力,还是你母亲以恒盛的名义跟他提前签订雇用合同,预付了三年的工资,那孩子也说以后都自己挣学费,他父母才作罢。” 他说起这个就心痛,语气愤慨不已:“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以为生了个alpha或者omega就是生了个金疙瘩,得全家供着。” 转头又说起了顾源:“当初你姑姑执意要把顾源送去国外,就是怕别人说她赖在顾家生孩子,是为了顾家的家产,别说家里本来就有他的那份,而且我和你母亲也不在意那些,倒害得顾源小小年纪就一个人呆在外边,你多教教他,以后顾家也就你们两兄弟了。” 顾一铭点头答应,说顾源很好学,做事情也很上心,黄总也一直夸他。 顾诚远点点头:“老黄是你母亲提上来的,尽可以放心。” 顾源是顾一铭表弟,他姑姑的儿子,顾家大小姐顾清远从小身体不好,医生建议她尽可能找个匹配度高点的伴侣,有信息素的帮助,可以更好的调养身体。 顾家舍不得她外嫁,就给她在家招婿,挑来挑去都没挑到合适的,最后把管家的儿子给招进了门,生下的小孩就跟了顾姓。 顾源高中的时候,顾清远把他送去了国外念书,一呆就是七八年,只在每年的寒暑假期回来,去年顾源毕业后也一直呆在国外,顾一铭就主动跟父亲提起,要顾源回国帮忙打理公司。 于是顾源就被一道圣旨召回了国,第二天就被顾一铭塞进了顾氏的恒盛。 又东聊西扯了半天,陈妈来说可以开饭了,才算结束了话题。 顾家也没有食不言的规矩,平时餐桌上也一直都是你一言我一语,只是今天楚熙的手机响个不停,不断的有信息进来,打断了几次话题,他索性关了静音。 饭后楚熙拿着手机说收到消息要回台里加班,顾一铭开车把他送过去,自己去了游泳馆。 顾家,江覃在和顾诚远在书房里说话:“有什么话,下次单独跟一铭说好了,难得他们回来一趟。” 顾诚远叹了口气道:“我都不记得跟他单独说过几次了,一铭一直很尊重楚熙,顾虑他的想法,但是那也要两个人的目的是一致的才行。楚熙确实是个好孩子,有想法有闯劲,但是我这些年看下来,越来越觉得他和一铭不像是一路人,本来我想着只要孩子自己喜欢,怎么样都行,可是他们都在一起七八年了,感情的事情,有时候拖的太久反而容易出问题,我看还是尽早结婚的好,不然怕是不会如他所愿。” 江覃笑了笑说:“一铭是个有主意的人,他愿意花费几年的时间来等楚熙点头,楚熙也愿意退到幕后,这不正是因为他们相爱吗,你啊,就少操点心吧。” 顾诚远依然不乐观:“自己的孩子自己心疼。一铭从小就优秀,对自己也严格要求,他没吃过亏,也没受过罪,这样顺风顺水的长大,最怕的就是经不起摔打,何况是感情上的困苦,只怕他一跌到,就要困在原地了。要知道,太有想法的人,总是听不见别人的声音。” 他年过半百,身姿依然挺拔,站在那里像颗立在云雾间的松,迎来送往我自岿然不动,是天地间最最稳固的支柱。 江覃既爱他脾性泼墨般的恣意又爱他感情内敛如文人般质朴,忍不住伸手摸向爱人的脸庞,轻声说:“不管怎样,一铭他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也许和我们不一样,但我们不能安排更不能替代,只要他回头时有我们给他撑的伞,伞下就是他永远的安全屋。” 顾诚远把爱人抱在怀里,终于也放松下来,喟叹道:“随便他吧,我管我的家,他的家让他自己去争取吧。” 第4章 =============== 顾一铭游了两个小时,心里的郁结才得到了舒缓。他坐在泳池边喝水,肆无忌惮地露着完美身材,不理会身边走来走去的人影,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上午在顾家,楚熙对婚姻的抵触他不是不失望的。 毕业那年,他向楚熙求婚,楚熙说还没做好准备,不想那么快就当一个家庭主夫,尽管顾一铭承诺不会以家庭为借口束缚他的工作和生活,楚熙依然没有答应。 往后的每一年,他都会重新向楚熙求婚,但楚熙总是拒绝。 次数多了,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很糟糕,不具备一个做丈夫的基本条件,无法让楚熙满意,否则无法解释为什么多年的恋人从不松口。 他早早的把楚熙介绍给所有人,把他规划进自己未来的生活里,每一年的年节礼,生日,纪念日,甚至是年假,他都会和楚熙一起商量着度过。 彼此已经融入到对方的生活里很多年了,他不明白像这样亲密的关系,为什么离婚姻一步之遥却永远迈不进去。 顾一铭甚至觉得楚熙其实不爱他,他们也不过是刚好凑在一起,每当有这种想法的时候,楚熙又会变得很热情,让他无暇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