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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清晚沮丧地思考了许久, 终于决定亲自动手为阮连衣制作一把木剑。 她和阮连衣的剑术如今虽然已经大有长进, 但还不到真正佩剑的时候,玄清也许是怕她们被刀剑误伤, 所以这么多年来,还一直吩咐她们用竹苑里提供的木剑练习。 所以送出木剑是既实用又不需要花费银钱的最佳选择,因为制作木剑只需花费时间和精力, 材料则是天生地长, 也是她目前能送出最体面的礼物。 于是阮连衣第二日送舒清晚回来时,她并没有立即返回庄院,而是躲在路口的大树后面, 直到阮连衣的马蹄声消失在小路尽头, 她才闪身出来。 她又不放心地往小路尽头探了探身子, 确定那个身影已经小到肉眼看不到,才往树林深处跑去。 这样过去一个多月, 她每日回来便在树林里多耽搁半个时辰,直到太阳的最后一丝光芒爬下光源的水平线,她才依依不舍地把手里的东西藏好,然后返回庄院。 日积月累下来,倒也真的让她做出了一把像模像样的木剑。 但她毕竟没有经验,扣掉那些做坏的半成品,剩下那些完成的作品里,几乎都和竹苑里的木剑长的十分相似。 可她又没有见过太多剑的款式,竹苑里不管是玄清还是了慧,他们都没有佩剑,更别谈她们三个小不点,连佩剑的资格都还没有。 她唯一见过一把真剑,是有一回她和阮连衣偷溜进城区,在街上的小吃摊上见到一个歇脚的侠客,侠客的手边就放着一把好看的剑。 那剑一下子就吸引了她们两人的目光,阮连衣那时还跟她说,等她们都长大了,也要拿上这样的好剑,然后一起去闯荡江湖。 只是那把剑的款式复杂,她用木头根本无法完整地表达出来,只好作罢。 思来想去,她决定找个时间出去找找灵感,然后再考虑要不要重新再做一把别样的木剑。 日日纠结中,终于又等到一日阮连衣在家假装大家闺秀的日子,那日舒清晚照常在树林里练了一会剑,然后步行去往最近的一个集市。 那个集市并不大,但相比于城区而言却是距离庄院最近的采办地点,更重要的是,她隐约记得上次阮连衣带她去的时候,好像在那里看到过一家铁铺。 当时她们只是闲逛,所以也不大注意那铁铺里具体都有什么,但她好像记得那铸铁的炉子旁放着几个马辔和蹄铁,还有就是几把模样粗糙的刀剑。 但她们那时只是路过,瞧地并不真切,如今只能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有意外之喜。 毕竟她现在也别无选择,平时的路径又很单一,见的东西又屈指可数,根本就做不出什么特别的东西。 城区里自然是有更多可供的选择,可如果要去城区,光靠脚程至少就要走上大半天时间,天光根本不够支撑她在天黑之前赶回庄院。 平时她为了提防嬷嬷们起疑心,每日都按时赶在天黑前回庄院,如若要去城区,那天黑前自然是赶不回去了,也只能作罢。 舒清晚凭着记忆中的路,加紧步伐,但仍然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达集市。 这个地方说是集市,其实也只是周围几个村庄偶尔赶集的地方,所以就只有每个月赶集的那几日热闹一些,平时就几间普通的农家门面而已,卖的也是些基本的生活用品。 舒清晚到的时候,并不是赶集的时间,所以街上行人寥寥无几。 她一眼就看到集市尽头角落里的那家铁铺,那里正叮叮当当地响着敲打金属的声音,铁炉旁的铸铁师傅挽着袖子,站在那胡乱地擦着额头上的汗。 铁炉里烧着几个长长短短的器具,因为距离太远也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只看到炉下的火将铁炉烧的通红,器具翻动间,火炉里的火星飞扬而起,那火光的热气好似远远地望着,都能烫到路过的行人脸上。 舒清晚心中一喜,也顾不上休息,就紧赶几步走到铁铺门口,果然见炉子旁放着几把刀剑模样的铁器,一看就是快要完成的半成品。 她目光炯亮地盯着那几把刀剑,却不敢上前。 就像一个饿了许久的人突然看到街边卖包子的店铺,她虽然很想吃,但碍于囊中羞涩,只能止步于前。 她异常的停留终于被铸铁师傅察觉,那师傅拎起脖子上已经擦地看不出颜色的布条擦了擦汗,随口问道:“小姑娘可是要做东西?” 舒清晚抿着唇摇了摇脑袋。 铸铁师傅手上的动作未停,顺着舒清晚的目光,撇了一眼炉子旁的刀剑,又问道:“那你是要买东西?” 舒清晚的目光不可查觉地微微暗了暗,顿了下,又摇了摇脑袋。 这下可把铸铁师傅给摇蒙了,对方既不买东西又不做东西,那到底是要做什么,总不能是卖东西吧? 虽说这附近确实没有当铺,可他这里也不能当东西啊? 舒清晚两次都没有正面回答,铸铁师傅也不想自讨没趣,兀自做起自己的事情。 他其实只是这个店铺的铸铁师傅兼管事,平时负责打理店铺的杂事,铁铺的真正东家则是拂烟城区的裴家,他们只是裴家名下的一家供货的小铁铺。 所以店铺很少会接待散单,当然也不需要主动招待客人,若有客人需要定做什么物品,自然会主动陈述自己的要求,也不需要他一点一点追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