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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连衣已经连呛了好几口的水,手脚也已经无力挥动,浑身仿佛被绑了石块一般,无法控制地往下沉。 突然连衣听到阮连衣的声音,她在心里哀求道:谁来救救我,哥哥,快救救我,我还没有替你报仇,我还没有帮你伸冤......我还不能死,谁来救救我! 连衣的心尖一阵抽疼,仿佛自己就是那个即将淹死的阮连衣,她感觉到阮连衣的无助与绝望,可自己却无能为力。 不过片刻后,突然一切都安静了,就连耳边的水流“咕咚”声也越来越小,阮连衣的气息已经无可察觉。 猛然间“轰”的一声,连衣耳边的水流“咕咚”声猛地炸开,最后盖住了阮连衣的心声。 “噗通”一声响,连衣踩着水流,憋着气冒出水面。 连衣猛地睁开眼睛,哪里还有什么阮连衣,分明就是自己正泡在水塘里。 她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看到不远处有三三两两的人影站着,周围来来回回地跑动着几个黑影,似乎有些嘈杂,但她却听不到什么声音。 这个场景......不就是她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的场景吗? 所以她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阮连衣就已经在这个池塘里溺亡了吗? 可阮连衣怎么会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溺亡?按照正常人的速度,她应该还可以再撑一会才对?难道这里面会有什么阴谋? 可这场落水不是阮连衣自己主动招惹钟七七导致的吗? 可不管原因是什么,可以确定的是,阮连衣在阮家培训五年后,第一次出现在所有人记忆力时,就已经死了。 她死的时候,还记得哥哥的仇还没有报,还记得哥哥的冤没有伸,她是那样的卑微,那样哀求着谁来救救她,可是没有人救她,她死了。 两人虽然素未谋面,但阮连衣死了,连衣却觉得仿佛自己的心被人挖了一个洞,呼呼地漏着冷风,疼到难以呼吸。 连衣还泡在水里,感觉周身刺骨的寒冷。 周遭的一切嘈杂纷乱,吵地她的心尖越发揪疼地厉害。 她难受地闭上眼睛,却在突然间,周遭的一切风起云转,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房间的床铺上,外面艳阳高照,看着已经中午午时了。 书蝶正趴在不远处的桌子上打盹,旁边备好的洗漱暖水,看起来早就没有温度了。 连衣坐起身来,觉得她的心口空落落的,仿佛遗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愣愣地眨了下眼睛,才感觉眼睛酸疼地厉害,伸手摸上脸颊,却发现自己满脸泪水。 她明明只是做个一个梦,却为什么觉得恍如隔世,仿佛自己就是那个死去的阮连衣,梦里的无助绝望还依稀可见。 可现在梦醒了,心里却还是有些闷闷地疼。 那种感觉难以形容,仿佛压着一层不轻不重的东西,想要揭开却揭不开,可又压着让人觉得难以呼吸。 连衣愣怔许久,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梦见阮连衣的记忆,自己明明和她是两个人,难道是原主这个身体想给自己什么暗示吗? 可究竟是什么暗示呢? 难道是要自己帮她调查真相? 所以自己当时会穿越过来,是因为自己死的时候,阮连衣也刚好濒临死亡边沿,所以自己成了阮连衣临阵寄命的结果,穿越过来代替她完成接下来的使命? 可自己完全没有她的记忆,又该怎么调查? 不过话说回来,不管自己是因为什么原因来到这个世界的,总归是住进了阮连衣的身体,让自己有了“安身立命”之处,免去飘零而无所依。 而自己也无端享有了她的一切,作为回报,自己确实应该做点什么。 不说涌泉相报,但守护好她在意的一切,也是利人利己的事情,毕竟以后自己都要用这个身份活下去。 连衣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却惊醒正在打盹的书蝶。 书蝶一擦脸上的口水,几步小跑过来:“小姐,您终于醒了,昨天累坏了吧,奴婢昨天还没说完呢,一抬头小姐您早就睡过去了。” 连衣穿越过来的这段时间里,明明每天都和书蝶形影不离,早也习惯了书蝶这种保姆式的唠叨,可现在一觉醒来,却突然觉得仿似许久未见一般,甚是想念。 连衣笑了笑,调侃道:“那可不是,你小姐我就是被你说晕过去的,一天天叨叨叨个没完,我早晚有一天会被你叨叨死。” “小姐!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小姐尽说胡话。”书蝶说着,还伸手轻轻地打了下连衣的嘴巴,然后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虔诚地喃喃自语,“各位大罗神仙,我家小姐刚刚说的都是胡话,你们千万不要往心里去,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拜托拜托.......” 连衣“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小蝶,你这到底哪里学来的啊,不仅叨叨我,现在还要叨叨神仙,神仙哪里有空天天听你叨叨。” “再说,你小姐我都快二十了吧?还童言无忌呢。” 小蝶的祈祷被连衣打断了,她一跺脚生气道:“小姐,您别说了,被神仙听到了不好。”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不说了。”连衣笑笑闭上了嘴,一边听着书蝶自言自语的祈祷,一边抬头望向窗外灿烂的阳光,心里很是无奈和惆怅。 阮连衣,你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