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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哗啦啦的雨水倾泻而下, 伴随着踩在楼梯上“哒哒哒”的脚步声。 女人肚子有点饿了, 在经过夏千阑身边的时候还掐了一块馒头的皮塞在嘴里, 这馒头似乎是用那种筋道很韧的面做成的,咀嚼很久才能嚼碎了咽下去。 不知怎么, 看着这人吃馒头的那股劲,夏千阑总觉得隐隐有点起鸡皮疙瘩,仿佛在她嘴里嚼着的不是馒头,而是一块柔软弹性的皮肉组织似的。 过了两分钟,差不多大多数人也都起床了,夏千阑从店小二那边也拿到了和中年阿姨一模一样的饭食,一个房间两份,一人一个大馒头一碗白粥,菜品不算丰盛但胜在量大,估计对成年男性来说都能吃得饱饱的。 在副本里过了那么久,哪怕有挑食的毛病肯定也改了,但夏千阑在目光接触到这只白胖馒头时却隐隐觉得不适,指尖在上面按了下却没发现什么异常,热腾腾的面香勾得馋虫肆虐。就在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多虑了的时候,却见乐玉珊已经开动,一边嚷嚷着饿一边就把筷子插.进了馒头里,举起来就往嘴边凑。 这女人一直有把包子馒头戳个洞架起来当串串吃的习惯,可在刚凑到嘴边时,那张漂亮的面孔刹那间苍白如雪。 “啊啊啊——” 短促的尖叫声被反应迅疾地吞回,但乐玉珊手上的大馒头已经连同着筷子一起猛地丢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后竟是砰地在墙上炸开!落了一地的碎骨包裹着黏腻的漆黑丝线,弄成一团黑黢黢的球,还在地上滚了下。 “这、这什么……”差点就把那东西给咬进嘴里的乐玉珊吓得魂飞天外。 房间的隔音不算好,在乐玉珊发出惊天动地的那一声后就有人过来敲门了,在确定是南椰的声音以后,夏千阑才推开了门。只见在南椰的旁边站着昨天的那位日本少女,对方手中捏着那只还冒着热气的馒头,神情肃然。 “请不要碰这里的食物……” 千穗理话音刚落,南椰眼疾手快在她手腕上拍了下,一把打掉了那只馒头。只见落地的馒头也是弹性十足,噗地炸开血肉碎末与黢黑油腻的头发,似乎还连带着一块猩红的头皮,瞬间毁掉了所有人的胃口。哪怕那碗白粥是没问题的估计也没人能心理强大到还能喝得下去了,乐玉珊跑到屏风后面不断拍打着背部,想吐却胃里空空。 她们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饭,进副本吃的那些东西早就消化了,最关键的要是这客栈里面的食物不能吃的话,估计会陷入空前尴尬的境地——店小二昨天说了要在这里吃早晚饭,岂不就是只有中午一顿能吃?更况且还不知道外面有没有正常的商铺。 千穗理眉头紧蹙,双手握拳,片刻后才想起来朝南椰道了声谢。 “昨天不是去对面的商铺拿东西了吗?别告诉我没人拿吃的啊。”南椰瞪眼。 夏千阑和乐玉珊拿的都是蜡烛和打火石,南椰拿了蜡烛和猪肉脯,那肉脯只有可怜的小半袋子,估计敞开量只够一个人吃个半饱的。千穗理摇摇头,表示自己只拿了纱带和水葫芦作为备用,能吃的干货倒是没有。 “窝想起来,昨天那位阿姨用她的包装了很多东西,应该她会有吃的一些。”千穗理的中文句式不大流利,但并不妨碍她想表达的意思。那个中年女人昨天在店铺里给整个包都装满满当当的,哪怕只有一半是吃的估计也够她生存这几天下来了。 千穗理提出可以去跟那个阿姨等价交换,譬如她们她们几个不拒绝的话她想带上那人一起行动。对于多一个人一起这样的事情夏千阑本身没太大不赞同,但在想到那女人今天早上的异常以后,却摇了摇头。 她对千穗理这个刚刚认识了一晚上的人倒也没信任到能够和盘托出,只模棱两可地说了句实在找不到食物再说。 所有人都吃完早饭后下楼集合去了,准备出去找找线索,但却迟迟没看到那两个男大学生。无极和荒漠搭档的时候惯会在副本中维持他们两人的“和善老玩家”形象,于是在看到男学生没下楼以后,无极二话不说带头就往他们的房间里走。 其余的人出自好奇也都跟了上来,唯有那个阿姨还在意犹未尽地咂嘴,说今天的早餐多么多么好吃。楼底下的店小二还听见了,像是个真正的人一样笑得灿烂: “您喜欢咱店里的早膳,那敢情好嘞!今晚还有红烧狮子头,可是广陵那边传来的名菜,看今晚就给您来露一手!” 夏千阑的眉毛闻言拧紧,低声和旁边人道:“这里还会吃猛兽的肉?” 乐玉珊微微一怔,也学她压低了声音:“不是,那是是华夏的淮扬名菜,是用猪五花做成的像狮子头一样的食物。”旋即语调略略上扬,“姐姐想试试的话,等我出去了做给你吃,我学过。” 夏千阑扯起嘴角笑了笑,她可没想过乐玉珊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还会做饭,而且是听着就比较难的菜式。 一行人在到了楼上以后,那扇门没开,无极敲了几遍都没人搭理,只得强硬地撞了开来。不过这两个心大的昨夜睡觉居然没上锁也没用重物抵门,那扇门没费多大力气就被推开,继而,一片猩红突兀地映入眼帘来。 那是一颗了无生机的人头。 如果……还能称之为“头”的话。 头皮一大块一大块地被切割开,裹着黏腻头发丝的碎骨被随意丢弃在地面上,那颗头颅的肉是被挖空了的,七窍里流淌出来的血已经干了,现在从中间被切割一半卡在屏风的最上方,正在淌出污浊的水,染得屏风上面的图案都变得模糊。男生的尸体躺在床上,在他身边还有闭着眼睛的同伴,两人的腿纠缠在一起,面对这一屋子的惨状,同伴竟是无动于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