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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周刻不太确定,“比如那位梧桐大妖若是失控,造个幻境安抚他?” 他其实想的是另外的功能,只是没把握。潜离也明白,回答也不确定:“我也没有把握。” 周刻想了想:“那位大妖,是个什么性格的?” 小小狐狸抬起爪子托了腮,思索一番后答:“不动如山吧。” ……大意就是宅,懒得挪窝,没事睡睡觉,听听山间风雨飒飒滴落声。 “这样看起来,你倒是与他相反的。”周刻伸手环住小小白狐,“你走过了很多地方,见过无数人来人往,红尘滚滚自东流。” 潜离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掌:“红尘因你入怀。” 周刻心中喜悲夹杂,黯然之间,天鼎都已经到了。众人御剑降落,陈定取召令上前去交涉。 庆幸的是,他们行动快,此时天还没黑,那些滞留在白涌山脚客栈里的大波修士们估计还没有到,有关他们一行人的干架事迹还没有传开。盖过章的帝都召令递上去,守卫确认后便送他们进了帝都。 踏进城门的刹那,展秋柏脚步慢了半拍,随即若无其事地抬起手捂住了心口。 陈定使眼色,展面瘫一弹手示意无事。 周刻火眼金睛,瞄到了那条青色小蛇冒出衣襟咬了展秋柏的手,恐怕是受到了禁制的影响。他连忙传音给潜离:“你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潜离轻叹,“如今帝都守卫加重了,寻常小妖恐怕抵挡不住。可这层层削弱下来,我着实是想象不到,青吾兄是怎么做到把整座龙气环绕的宫阙包围起来的。” 他们走进帝都的青龙大街,一连跨过两道内城之门,展秋柏的手一直没从心口撤下来,脸色也越来越苍白。陈定见状不对连忙问他是否劳累,是否需要停下稍作休息。展帅哥终于服了软,喘着气虚弱地点了头。 周刻和陈定一左一右搀扶着他到大街边最近的酒楼里坐下,潜离看出端倪,传声解释:“春山禁不住,咬着他的手吸食灵力。” 周刻皱了眉,便伸手放他肩膀上传了灵力过去,展秋柏道过谢,安静地蜷着手指捂心口,有一种受苦受难但是甘之如饴的奇妙满足感。 陈定观察了下周围环境,提议:“周兄,咱们先在这里稍作休息吧?” “好。”周刻点头,“顺便看看能不能打听一下,那个去了白涌山伐树的蠢货。” 陈定扫了酒楼里一圈人,眼睛一亮,起身道:“我去去就来。” 他向酒楼角落里一个正在抚琴的中年人走去,说了一会,便请了人到他们这一桌坐下。他含着温和笑意说自己和另两个哥们初来乍到,付了银钱请那琴师抚一首帝都雅乐,顺便说一些风土人情,避免乡下人进帝都闹出笑话。 中年人爽快接下活,慢悠悠地抚起琴:“若是平时,在下能洋洋洒洒地从帝都千年历史说起,可如今,唉。各位公子虽远道而来,但想必也已经听过了我们帝宫出了桩大事,一夜之间,巍峨帝宫被巨树枝条环绕,竟变得如同深山老林一般。” 三人对视一眼,陈定向中年人抱拳:“听来着实惊骇。好在帝都运转千百年,秩序一时也并未乱。我等来的这一路上也看到了很多修士御剑而来,想必帝宫困居之破指日可待。” “害!”中年人唏嘘得更厉害了,“这天灾就是破了,后面也还有人祸哩。” “这……祸从何来呢?” 中年人欲言又止,忿忿不平地拍了下琴身,小声地吐槽:“上好细腰,下多饿殍;上爱琴声雅乐,下减士农工商!” 周刻虎躯一震,小声地八卦回去:“先生这个上……难道是天子?” 中年人凝噎半天,最后还是弹不下琴,唉声叹气:“要是天子也罢了,毕竟年纪大了。还是我们那年轻有为的储君公子,哪哪都好,就是好琴、好木这一点,痴迷到兴师动众、爱不释手的地步。少年时为了制作一张好琴,就一度砍完了帝都里的桐木,何等盲目。几位公子进帝都来,大可细数街道上有几家琴铺。琴师多如牛毛,苦练这奇技淫巧想媚上的多了去了……唉这么一说老子也是了,淦。” “先生自嘲了……不过话说回来,原是这样啊。”陈定套话,“我们经过白涌山,听闻先前,曾有一大队人马上了白涌山,从山上砍了好些树木下来,莫不是储君为了制琴?” 中年人一愣,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哦,那都去年的事了!那倒不是,听人说是去年宫里枯了几棵树,又正值天子寿辰,储君便亲自去伐了几棵好树移植进宫里修缮。不过……还真说不定,当时似乎就拖了一棵梧桐树来着?” 潜离传声给周刻:“小道士,问他那储君后来有没有宠信一个外来人。” 周刻寻隙便问了,中年人竖起浓眉:“还真有,不过几个月的功夫,宫里宫外都穿得沸沸扬扬,储君十分宠信一个外乡来的琴师,就连上朝也要带着。也不知惹了多少口舌,万幸那琴师没有入朝,不然抨击更猛。” “是他了。”潜离扒拉周刻的里衣,“倘若真是与仇人朝夕相对,或许积怒日久,真有不可知的爆发。” 周刻点了头,和陈定展秋柏使了个眼色,两人都意会,请那中年人喝过茶水,借口天黑找客栈走了出来。 三人一妖一迷迷糊糊小混血边走边缄默,半晌陈定才打破沉默:“现如今,怎么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