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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闲的他踩着哗哗作响的落叶,伸出的胳膊环抱着闪烁而过的碎阳。笨拙地绷紧双腿,脚尖踮起,想要分毫不差地瞄准树叶片对上去,一片踩上,一片错过。密密麻麻的树叶似乎有弄懂人心的奇妙生命,一会聚集,一会消散,在林琉面前起起伏伏,一会便到了头。回头去看,刚碾过的树叶没有一片能看清了。 “半截生锈的锁堆满了凝练的尸体,撬锁的能手披着挡住面容的长斗篷,咔嚓一声,天衣无缝的配合,伟大的时代重新开始了。” 林琉看到开了的旧锁,戴上他能挡住脸的蓝口罩,美滋滋地自夸了一番,然后轻轻拔掉锁,走了进去。 华丽酝酿出腐朽,浸出复古典雅的雅致气韵。活泼开朗的林琉嗅着精致木材闷出来的沉重清香味,倾着身子蹦了进去。陌生之气唐突地逗弄着他,带着悲怆又仓促的情绪迎接着他的脚步。 林琉的前方空阔的有点出乎意料。他先注意到了侧面,紧紧关闭的金边窗户旁安着一对浮雕装饰的环形灯盏,灯盏侧面挂着华美光鲜的暗紫色金边窗帘。 窗帘很重,除却厚重的缎面,精巧的手笔也增着沉重。不止是表面金线缝制的藤蔓纹与秀气、紧凑的小珠花的踏实,更是巧妙绝伦的制作所赋予的时间般的重量。内在与外在黏腻的像是琥珀色的、扯不断的麦芽糖,不分你我地将自身的重量带给盯瞧它的人。林琉叉着腰,呼呼吹了三大口气也没有吹飞一个角来。 这座逐渐消弭的楼几年也不得重开一次,原本想摆设成一个画室或是一个舞厅,仿照着几幅复古的画像。不过这件事被搁置了,各类摆设都在地下室堆放着。所以,林琉一进门便感觉空洞洞的。奢华的大厅蒙上一层时间的阴霾,有点身不知在何处的迷茫感。 空阔的前面有两幅奇奇怪怪的画,一幅是用浅黄色做主色,一幅是用淡绿色做主色,极具对称的美,画的东西林琉看来看去,摸摸索索地扭头想,认为是饺子,一个是肉饺子,一个是素饺子。 这般的猜测,有没有刚才吃了两个饺子的原因林琉不知道,他只感觉肚子有点鼓鼓的,脑子一转,便想着是饺子了。 副楼的名字不叫副楼,而叫连楼,名字的由来是红黄格子地板正中间摆放着两把深棕色的高脚椅,圆滑的椅子腿被深色的细红线牵扯了好几道子,连起来的一整根线把两把椅子牢牢绑缚住了。 据说林绍伊为了高中毕业晚会能在他居住的场所举办,特意建造了这座华美壮阔的连楼。算算时间,林绍伊快毕业了,估计也快要用到了。 冒冒失失的林琉什么也没有动,室内的布置让他感觉所见全为林绍伊不一样的的私有物,仿佛承载在一段无法湮灭的回忆中,他做不到乱动后这种迷幻般的追忆之彩能保持原样。 有所感的林琉往后退了几步,站在门槛狭窄的边缘扭了扭腰,吹了几口气便躺了下来。眼睛直直望着头顶上旋转般的浅棕色螺旋楼梯,迟缓地眨眼,与流动的时间相守。手指摩擦着光滑的地板,呼吸着,在每一声的呼吸中,感觉着第一天到志远高中学生们的第一晚。 “应该有呜呜呜呜响的空调。天气太热了,会把冻成冰的人化成流淌的水的。” 不一会,燥热的他感觉到了从地板下透出来的寒气。这股寒气沿着他微小的毛孔,慢慢溜进他的心,仿佛要封住小星星闪闪发着的光亮。 耳边刚好也能听到风狂揍树叶的拳头声,昏昏的他置身到了不受控制的寂寞与惘然。空调的噪音让他感觉是那么的热,可他的心又是那么的冷。 “我想爸爸妈妈了。”千言万语,都凝聚在了一声哭腔内。 空空荡荡的颓废游动在每一处能呼吸的地方,仿佛立起了一座透风又压抑的晦涩的卷子墙壁,红笔圈画出的对钩与分数是墙壁的粘合剂。不能推翻,只能等待着,默默承受着,期待着……沉沉的睡眠要到来了,心有所想的人逃脱不了的魔咒,全都睡着了。 “我想太阳了。” 体验完的小林琉快速起身,拍拍手掌沾的灰尘,想要把身后的一切排出去。如徜徉在光下的大鱼儿,他飞奔了出去,喘息着在阴暗的绿荫小道中快速穿行,轻散的黑色发丝也跟随着漂移与跃起的身体吸收着清新的叶脉香气。 嗖嗖。 站立在太阳光下的林琉停下了,细细长长的手指握成了莹润透亮的拳。目光陡然敏捷,看向抖动的杂乱无章的草堆,似是正在进击的凶狠歹猫儿。 星海如同降临了,站立在林琉的影子上。 星海的双目含着戏谑的笑意,与眼睛瞪大的林琉对视。林琉不说话,举起了左手,星海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牵起林琉的手指放在嘴边吻了吻。林琉的小手指热的发烫。 下一秒,星海消失了。林琉闭眼又睁眼还是如此,影子还立在原地,只感觉长了点。若有所思的林琉抬头一看,发现是太阳的移动加快了。他站在在原地很久了。 草丛中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就像是星海的影子一样。 “蛇!” 林琉的双目泛起奇异的亮彩,眼窝漫上匪夷所思的喟叹,双臂悠扬而肆意地张开,屏住呼吸蹦了两下。 第33章 一个多出来的口罩 ================================= 匆忙回来的林绍伊走到门庭看到的便是眼前这幅场景,懒蛋林琉睡倒在葱郁的大树底下,镀上金色阳光的军训服披挂在他的身上,怀里躺一只丑陋不堪的黑蛇,纤巧的双手牢牢抱住蛇的身子。崎岖的蛇头搁在他脆弱的脖子前,正吐息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