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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早就闻着味儿了,但哪里想得到是死了人啊,真是晦气,穿着光鲜亮丽,与周围环境败格格不入的白领女性,捂住鼻腔,眼线上扬,一脸不耐烦,这家经常半夜扰民,有事没事就在过道里面闹,破房子隔音又不好,他们说什么都能听得清。就这事,我都打电话报警过好几次了,一次也没人来管,这下可真算得上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了。 被临时抓来做笔录的郑正正认真从她絮叨的抱怨里提取有用的信息,能具体说说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生的争执吗? 小警官,这我哪里记得清楚?女子皱了皱眉,你倒不如问我什么时候上班,都已经迟到半个多小时了。要不是臭得没办法了,我才不管这事,爱谁谁死,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这是郑正第一次跟着师瑞卓出警,一来就遇到如此刻薄又棘手的报警人,面露难色,但还是尽可能继续耐心询问,这里住的不止一个人吗? 女子秀丽的脸庞突然浮现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刻意贴近了些,悄声说:你没看到她房里的东西?猜不出来?小警官真是看不出来,你还挺单纯的啊,新来的吧。 郑正闻着她身上刺鼻的香水味,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咽了咽口水,有点紧张,不知该如何应答。 师队。 楼下传来同事的声音。 紧接着有力的脚步声伴随着咳嗽声由远及近传进郑正耳中,他连忙推开纠缠不清的女子,站得挺直,恭恭敬敬朝楼梯拐角口正在拍灰尘的男人怯懦懦地喊了一声:师傅。 师瑞卓脸色阴沉,大步垮走过来,看到连笔录都做不好郑正,逮着他的后领,抽出手里的记录本丢给另外的人,让你先过来是让你来闲聊的吗? 不是不是郑正有点怕师瑞卓,说话直打哆嗦,副队说人手不够,让我先做做笔录。 师瑞卓懒得听他解释,把鞋套丢给他,沉声道:跟上。 郑正心一紧,套鞋的手有点打颤,折腾了好一会儿才穿好。他还没见过现场,闻着味儿也知道里面的情况可能会难以接受,深呼一口气,赶紧跟在师瑞卓身后。 比起血腥的画面,他更怕惹怒师瑞卓。 他要是再犯错,师瑞卓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越往里面走,腐臭味就越浓烈,让郑正想起了小时候跟他妈妈农贸市场买菜闻到的死鱼味,胃里直犯恶心,紧皱着眉,强行装作不甚在意的样子。 师瑞卓在房间里踱步,目光落在现场每一个角落,习惯性地摩挲食指,抿着嘴思考。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狭窄的小套间里尽可能布置了日常所需的家具,摆放整齐,鞋柜上的积灰不多,能看得出来户主平时是一个爱收拾的人,小得连架大一点的床都放不下的房间里居然还养着好几盆盆栽。 师瑞卓面无表情朝法医的摆了摆手,问:怎样? 法医摇了 摇头,公事公办地回答:尸身不完全,能找到的全都被绞成了肉块,这里应该只是处理尸体的地方,暂时还不能确定受害者的身份,还需要带回去再做进一步的鉴别。 师瑞卓点了点头,又问了痕迹组几句。 等了几分钟,见门口的郑正还没有进来的意思,回身,冷声道:郑正,还要我专门来请你? 被叫到的郑正面露难色,扶着门缓慢往里面移动。 师瑞卓见他这幅唯唯诺诺的样子,终于看不下去了,直接走了过去,扯着郑正的胳膊就往里面拖,厉声道:要学就给我好好学,现场都不敢进,还想留在我们队?倒不如早点申请调去做文职。 程琛还没来得及说台词,脸色苍白,扶着墙,终于忍不住,提前吐了出来了。 还没消化的早餐全都吐在了道具组花了好几个小时布置的现场,有些污秽甚至溅到了祝黎川的裤腿上。 cut! 姜泽气得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前面几个镜头,程琛都表现得挺好,自从祝黎川登场开始就不太对劲,表情不够火候,甚至吐都没吐对时间。 程琛的头垂得厉害,对不起 他没想到看到气场全开的祝黎川会紧张得胃痉挛。祝黎川出色地扮演着师瑞卓,程琛却从郑正的角色脱离了出来,看见师瑞卓眼里的冷漠,他自动代入了祝黎川,尤其是和祝黎川平时表现出来的温柔不一样,把程琛给吓住了。再想到开机前,祝黎川对他的视而不见,胃里反酸,心里也跟着泛酸。现场其实没有味道,但程琛就是感觉自己闻到了一股腐烂的恶臭,没忍住,直接吐了出来。 祝黎川看了一眼地上的呕吐物,脸色不好,早上吃的什么? 程琛拿手用力抹了抹嘴,刚吐过的喉咙干疼,小声地说:红豆面包和红豆包子 他吃不得红豆,老是闹肚子,别人一片好意,他又不好意思拒绝,除了在祝黎川勉强他稍微强硬一点,对其他人,程琛性子比较软,很少说出拒绝的话。 祝黎川抿了抿嘴,不知道自己不能吃吗? 知道说得毫无底气。 祝黎川叹了口气,无奈道:知道还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