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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璟扬摇头叹了口气:今天不行,我这会儿得赶紧回家一趟。袁成文喝多了, 大清早被慧姨发现睡在她按摩院门口。 袁成文?继准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撇撇嘴道, 大年初一就听到这个名字可真不爽。 谭璟扬伸手揉了把继准的头发:你在老师面前好好表现,我要是没什么事了就去找你。 没事儿。继准冲谭璟扬笑了下,你先忙你的,记住大过年的别发火啊,咱不跟他一般见识。 嗯。 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听到没? 好。 谭璟扬带着谭乐直接打了个车回到天水街,隔着老远就见慧姨正裹着件藏青色的大袄子站在按摩院外头,朝路口张望。 看见谭璟扬后忙给他挥了挥手,冲屋里呶呶嘴道:人搁里头呢,一身酒气熏死了。 给你添麻烦了慧姨。谭璟扬冲慧姨歉意地颔了下首,便蹙眉撩开珠帘迈进屋内。 袁成文正躺在靠窗的那张按摩床上,衬衣领子敞着,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已经崩掉了,露出大片胸膛。 他的脸上有块破皮,应当是才不久刮蹭的,还露着红色的血口。 其实袁成文长得不难看,瘦瘦高高,眉清目秀,和姐姐袁茵很像。只是平日不修边幅,又是个地道的混账无赖,让原本还不错的皮囊全然被一把烂骨头盖过了。 水快给我水喝!袁成文焦躁地挥舞着手臂,闭眼冲着空气嚷嚷,姐、姐!水啊,渴死啦! 谭璟扬的眉皱得更深了,他根本不能听到袁成文这么使唤他的母亲,更何况袁茵已经去世了。她生前便被外公外婆教育万事都要向着弟弟,以至于后来袁茵觉得迁就袁成文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 可谭璟扬不是袁茵,惯不得袁成文的脾性。他抬脚踹了下袁成文的小腿,冰冷道:起来,你不嫌丢人么。 袁成文眯着眼,仔细辨认了半天才认出了谭璟扬。唇边挂起一抹戏谑地笑,从鼻子里喷出一声:小兔崽子。 谭璟扬懒得跟他在这里打嘴仗,直接伸手扯着袁成文的领子将人拽了起来。 袁成文哎哟了两声,突然从胸腔发出几声闷喘,嘴唇动了几下,哇地吐了一地。 我操!慧姨刚进屋就看到了这一幕,恶心的猛向后连退了几步,一把推开窗没好气道,我才拖的地! 谭璟扬此刻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抿唇强行压下了脾气。让慧姨带着谭乐先出去,自己来收拾袁成文留的烂摊子。 袁成文这会儿吐完觉得舒服了,便重新坐回按摩床上,斜眼虚焦地看着谭璟扬取过墙角的拖把,到外头的水龙头底下涮。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凛冬的水冷得刺骨,水管让冻着了,上面接了根冰条子。 谭璟扬点燃支烟叼在嘴里,伸手将那冰条子掰了,又用老虎钳使劲砸了水管好几下,这才有水流了出来。 他的手被冷水冲刷得通红,手指都有些僵了。他在掌心呵了几口热气,这才又拿着拖把回到屋里,将袁成文的呕吐物拖干净。 烟草的气味虽然能在一定程度上掩盖掉那股刺鼻的异味,却也还是不完全。谭璟扬早上没吃饭,被熏得干呕了好几下。 他突然觉得有些可笑,明明上一秒还在和继准打雪仗、放烟花。下一秒就又被猝不及防地拉回了现实。 抬脚。 谭璟扬咬着烟嘴,不耐地撂了句。 袁成文抖着腿,将脚翘起,完全没有要帮谭璟扬的意思。仿佛是已经被伺候惯了,觉得谭璟扬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清理完地板后,谭璟扬顺手又将屋里的桌椅板凳也给擦了干净。在确定屋里已经没有异味之后,才把慧姨叫进屋,又一次地跟她道歉。 做了这么久的邻居,慧姨多少也知道些谭璟扬家的情况。这位小舅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的无可救药。她不禁又心疼起了谭璟扬和谭乐,趁几人不备偷偷地从钱包里多掏出了几百块钱塞进事先就准备好的红包里,招招手把谭乐叫到一边,将红包塞进他怀里。 乖乖找个地方藏好,可别让你舅舅发现了。慧姨压低声音,拍了拍谭乐的后背叮嘱道。 谢谢慧 嘘。慧姨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又回头暗暗瞟了袁成文一眼,声音放得更低说,等他走了,把钱交给你哥。 好。谭乐也小心翼翼地应了声。 袁成文,你又来干嘛?一旁的谭璟扬将烟头捻灭,眼中尽是厌弃。 来干嘛?当然是过年啊。袁成文翘着二郎腿坐在按摩床上,吊儿郎当地说,所有人家都在团圆,我来找我两个外甥吃个团年饭有问题么? 呵。谭璟扬闻言,嗤笑了声,放屁。 你!袁成文刚想恼,但眼珠迅速一转后还是笑着点点头道,真的,我原本还带了年货,结果昨晚上来找你,你们都没在。我就在这里苦苦等了一整晚,这会儿年货也不知道落哪去了他说着,冲慧姨吆喝了句,别是你给拿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