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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璟扬不说话,用食指在继准的耳垂上又轻叩回拨了两下,继准的身子顿时又是一麻,不禁暗骂道:操,你还来劲了是吧? 他从没想过,谭璟扬一直以来喜欢轻叩指尖的小动作,有朝一日竟会用在自己身上。 别动,小心水灌耳朵里。 谭璟扬到底还是懂得适可而止,见继准真有些毛了,便恰到好处地停止了逗弄,老老实实地给他冲头。 他将一只手捂着继准的耳朵,分别把他鬓角两侧的泡沫冲干净,而后重新拿了条干的消毒毛巾给他擦干头发,扶着继准坐起了身。 经谭璟扬这么一闹,继准现在半点瞌睡都没有了。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对方刚才的动手动脚全都如数奉还回来。 两人走出隔扇,华子见到他们后不禁笑骂了句:我去,你俩搁后边是洗头还是洗澡呢?我这都快剪完三个头了! 他说着挪开了个才收拾完的空位,对继准呶呶嘴道:过来坐这儿,想怎么剪啊? 要不直接推了?继准捋了把额前的碎发说,整个小寸头。 别听他的。身后的谭璟扬在沙发上坐下,透过镜子看着继准,对华子交待说,照他之前的样子剪就行。 你管得还挺宽。华子摇头笑笑,是你剪还是人家继准剪啊?继准你说,真想要寸头我就直接先上推子了。 你看着弄吧华哥,相信你技术。 成,那我可看着剪了啊。华子从腰间摸了把碎发剪,回头跟谭璟扬说,你那头发年前也不整整? 谭璟扬随手拿了本杂志翻看着:我不用,想剪随时能剪。 华子点点头:也对,别个都担心着正月里剪头死舅舅,你不用。 谭璟扬哼笑了声。 花衬衫又在边上接话说:这事儿可怪不得扬子,我要是有那么个舅舅,一准专挑正月里剪头,还得剪特码一大光头! 不得不说,华子给继准剪头是花了些心思的。太阳快下山的时候,他才解开了围布,帮继准扫了扫身上的碎发。 看看行不。华子从烟盒里叼了支烟点燃,冲继准朝镜子扬扬下巴。 此时的店里,已经没有其他顾客了。 谭璟扬将视线从手里的书上移开,在看到继准后微微怔了下。 只见夕阳的余晖落在他身上,恰好打出了一道极佳的蝴蝶光。 薄薄的黑色碎发覆在额前,露出了那双透着散漫和灵动的眼睛。见自己正看着他,立马吹了个口哨,挑着眉问:怎么样,哥帅么? 帅!边上的谭乐相当捧场,话直接抢在了谭璟扬前头。 谭璟扬从桌上摸过打火机,点燃了支烟,只觉得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突突狂跳起来。继准敏锐地捕捉到了谭璟扬眼底的恍神,兀自笑了下,也不再去拆穿对方的心思。 毕竟自己也正揣着和他同样的悸动。 当晚,华子早早就闭了店。几人在理发店里支起了桌子涮羊肉,明天一早华子就要回老家了,这便算是年前的最后一次聚餐。 花衬衫和小背心出去买菜的时候突然间心血来潮,拎了一袋子礼花回来,说吃完饭以后在门口放,也算增添些过年的气氛。 这可把谭乐激动坏了,吃饭的时候全程两眼不离口袋,被谭璟扬低声呵斥了几句才乖乖专心吃饭。 来,继准。华子举过啤酒罐冲继准扬了扬,说起来咱还没正儿八经地在一起吃过饭呢,这杯酒先敬你,我小兄弟程罪的小命是你救的。 哦,来啊。继准开了罐啤酒跟华子碰了下。 扬子跟你说了吧,这杯酒本来该是小罪亲自来敬你的,但他最近忙着在汽修厂跟师父学本事,我就先代他喝了啊。华子道。 见外了啊。继准笑了下,而后仰头实打实地灌了几口。 一旁的花衬衫和小背心见状也想跟继准干个杯,被谭璟扬及时制止道:别让他喝了,伤没好全呢。 华子不动声色地看了谭璟扬一眼,而后用筷子将小背心和花衬衫的手敲打下去,点头附和道:说得对,那就等以后好利索了再喝,反正有的是机会。 他说完,拧了瓶白的倒进了自己和谭璟扬的杯子里,冲他晃了下说:那就你替小准呗?咱俩还是来这个,啤酒喝多了撑,该吃不下饭了。 谭璟扬点点头,拿起酒杯跟华子碰了下。 铜锅咕噜噜地滚着,冒着阵阵白烟。 屋内的温暖与室外的寒冷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以至于窗户上结了层厚厚的雾。 酒足饭饱后,谭乐总算得了谭璟扬的允许,可以出去玩礼花了。他一边拉着继准往外走,一边欢天喜地的让花衬衫和小背心一起来。那二人交互一眼,而后跟钻天猴似的一蹦三尺高地冲了出去。 继准回头跟谭璟扬道:走啊!话音未落便被谭乐给拖了出去。 谭璟扬放下筷子刚打算起身,突然被一旁的华子喊住。 他静静看了谭璟扬一会儿,因为酒意,脸跟脖子都显得有些泛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