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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璟扬看着他略微怔了怔,这才反应过来対方是谁,眸色随之转淡。 此时的继准发现谭璟扬的手心冰凉,还出了层薄薄的冷汗。不禁抬手去摸他的额头,脸色瞬时一沉: 你发烧了? 谭璟扬仍不做声,只沉沉地注视着继准的眼睛,那目光就像是要把他一寸寸地给剥开,勾摄出灵魂。 继准避开谭璟扬的视线,起身就要去揽他。 走,先去趟医务室,然后跟老班请假回去休息。 昨晚为什么跑。 谭璟扬岿然不动地抬头凝视着继准。他的嗓音因为发烧,变得干涩沙哑。 继准的眸色恍了恍,动作跟着一顿。 见他半天都不回话,谭璟扬终是叹了口气,将兜里的钥匙掏出来往桌上一扔,淡淡说:记得锁门。 钥匙砸在桌面上,发出声清脆的响动。 继准的喉头滚了滚,暗自咽了口唾沫。他缓缓松开搭在谭璟扬肩上的手,垂眼拿过那串钥匙,轻扯了下唇: 好。 继准。谭璟扬低促地将他唤住,顿了顿问,真就没话跟我说么? 你记得去趟医务室,别硬撑着。 继准说完,快步出了班级。 钥匙插进锁孔发出咔吧一声,器材室的门被继准推开,就看到自己上次在玻璃窗上擦出的那一小片地方都还没被新的灰尘覆盖。 有阳光恰好从此处照进来,落在桌子上形成一道明亮的光柱。 继准正要回身锁门,突然就被一股力道猛地向前一推。 他猝不及防踉跄了下,赶忙伸手去扶面前的桌案。 只听身后的门栓被人插上,还没等继准直起身便被强行圈制在了桌前。 后腰刚好顶在桌沿边上,硌得生疼。 対方的体温很高,以至于他们之间明明还隔着些距离,继准也依然能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烫人热度。鼻息打在继准脸上,烧得他浑身都不免紧绷起来。 不是让你去医务室么。继准将头偏了偏,试着将身子挪离桌角。可対方大概是误以为他要走,再次将人推了回去。 后腰又在桌楞上被狠撞了下,继准瞬间拧起眉,倒抽了口气。 嘶操,谭璟扬你干嘛!继准低骂了句,抬头逼视着谭璟扬。 対方释放出的低气压令他十分难受,潜藏着的心虚、担忧和愧疚被対方以这样的方式压制在这逼仄的空间内,逐步化为了一种难耐的焦灼。 你不说,那就我来问吧。谭璟扬维持着双手撑在桌子边的姿势,将继准牢牢困在中间,之前你说让你好好想想,现在想好了么? 继准心里一抖,随即闭了闭眼,收敛起眸中凛着的光,轻声叹道:你能不能先别这样箍着我,腰顶着了。 然而此时的谭璟扬却不为所动。他的头昏沉一片,体内的血正在不断冲上天灵盖,突突跳着。每一下都仿佛是要把长期以来建立的耐心尽数击垮碾碎。 要是真不想管,就索性什么都别管。像这样不给回应的说走就走,转头又一副狠不下心的样子嘘寒问暖谭璟扬忍着怒气,伸手扣紧继准的下巴往上一抬,继准,你真想折腾死我么。 最后一句话的尾音化为了无力的气声,谭璟扬的嗓音已经彻底嘶哑。 继准被他钳着下巴,被迫抬头直面着谭璟扬的目光。 他又一次从那双泛红的眸子里捕捉到了隐藏在怒意下的无助与脆弱。 那是除了在自己面前,从未展现过的。 继准垂下眼,试着将谭璟扬卡在自己下巴上的手指掰开,呢喃着说:再给我一点时间,行么。 还要多久。谭璟扬的手背因为用力,突显出淡淡的血管。天知道他现在有多想直接把眼前这人按在桌上狠狠办了,好再不给他留一丝反悔的余地。 你到底还要多久? 扬哥继准叹了口气,目视着他缓声说,你说过不逼我的。 谭璟扬的眸光随着继准的话动了动,这才注意到继准的下巴被自己掐出了指印,此刻已经有些泛青了。 他心中猛地一紧。终究,还是舍不得让対方受委屈。 谭璟扬缓缓松开禁锢着继准的手,逐渐理智下来的眼底胧上了隐隐自责。 继准借机总算能将抵在桌沿上的后腰撤离,他忍着钝疼対谭璟扬说:毕竟这是一辈子的事,我们都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対吧。 谭璟扬闭上眼,再次深吸了口气。而后,他将手轻轻搭在了继准肩上,用额头贴着他的头,哑声愧疚道: 抱歉。 扬哥 抱歉。 当晚,路虎盯着继准的下巴,眼睛瞪得像铜铃。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你这怎么弄得啊?! 上课的时候睡着了,硌的吧。继准半抬着眸子,搅着面前的冻柠茶。 可拉倒吧啊。路虎伸出自己的拇指放到继准的下巴上比了比,你告诉我到底什么玩意儿能给你硌出一拇指印儿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