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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皮程征:“……” 鬼皮程征不知道虞幼堂听了这话是什么表情,但是知晓故事“黑幕”的它,此刻听到何太哀说出这种话,简直都想要骂何太哀是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无耻小人了。 虞幼堂脸色不变,只说:“情势所迫,你喝。” 何太哀“哦”了一声,乖乖拿起酒杯递到嘴边又停住:“呃。” 鬼皮程征听不下去了,暴喝:“你又怎么了?!” 何太哀一副担心的模样道:“这酒没下毒吧?” 鬼皮程征:“……” 依鬼皮程征的性子,还真的说不定会做出趁机投毒来毒死新娘的事来。 鬼皮程征冷笑:“放心,留着你们的命还有用,要杀也等之后杀,不急在这一刻。” 何太哀听完这话,“嗯”了一声,旋即便伸出两只手,他一手一个酒杯,在虞幼堂动手制止他之前,就快速各饮了半杯。 然后,他将剩下的搁置在桌上,笑道:“挺难喝的,也尝不出有没有下毒。虞幼堂,你先等一段时间,我要是毒发,你就别动剩下的酒了。” 虞幼堂看了一眼何太哀因为笑起来而露出的虎牙,转头二话不说,直接将剩下的酒喝完。他抛下空了的酒杯,说:“走了。” 说完,直接拽住何太哀就往楼外跳。 瞬间,血色月光直接照耀在人身上。 湿冷阴寒之意伴随月光挥洒人间,带来说不尽的幽幽邪意。凡是活人接触这样阴邪的月光,定会觉得不适,然而何太哀现成鬼体,所以沐浴其中,却是倍感舒适,就好像做人时去泡温泉,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叫他舒服得脚趾都蜷缩了一下。 虞幼堂在这邪氛之下,皱了一下眉。他单手一划,顿时,无数金线闪耀半空之中,交错着铺就出一道璀璨的金桥。血月虽是诡谲不详,仿佛要腐蚀人间一切,但金桥因天师灵力所注,尽显无限神圣庄严的浩荡苍茫意味,丝毫不受血月影响,甚至可以说是,自出现开始,便生出一股仿佛是要与妖月对抗般的意志。 何太哀身喜妖月,此时跟着虞幼堂一步踏在金桥之上,只觉隔着鞋子,自己的双脚都被那浓郁的灵力给灼烧腐蚀了。他痛得脸色一变,好险才没痛呼出声。何太哀脸色扭曲地想着,他以后再也不要在天师旁边装人了,不然迟早玩脱了害死自己。 这念头在他心中还没转完,忽然金桥之上,猝不及防地燃起团团诡邪蓝火。 鬼皮程征一见虞幼堂离开“阴亲楼”,便立刻勾连镜中空间从碎镜里爬了出来。倘若是近战,它自然是相当忌惮虞幼堂,但若是远程,且又涉及虞幼堂的“错金银”相关,它便立刻得意起来。 满目怨恨地扯开红色帷幔,鬼皮征程立于阁楼边沿,它高举青铜缠枝圆镜,圆镜折射阴郁的血色月光,威力比先前更为恐怖,它猖狂笑道:“错金银也不过如此!” 这家伙真的是疯疯癫癫不可理喻! 险些被鬼火灼烧到何太哀,忍不住心中大声咒骂。薄皮鬼有事没事就喜欢给自己加戏,这一举动有必要吗?根本没有必要的好不好。安安静静送他们离开不好吗?整这些有的没的,关键它又打不过虞幼堂,要是能打得过,他又何必辛辛苦苦扮演玩家当二五仔,早就鬼怪同盟所向披靡了——他也挺想反杀一下虞幼堂试试的。 虞幼堂轻嗤了一声,眼神流露出不屑之意。他从怀中抽出一张符纸,凌空一抛,符纸变形,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纸鹤,直接接住虞幼堂,然后虞幼堂乘着纸鹤飞掠,伸手一把拽住跌落半空之中的何太哀。 此时,天空血色愈见暗红,这个副本古镇上空的鬼气凶灾之意越重。伴随一声奇怪的鸣叫,一些先前从未见过的鬼怪突然横空飞来,那是一只只形貌扭曲的鬼,一大群彼此交错盘旋在一起,就跟一团蛆似的,何太哀作为一只鬼,看得他脸都绿了,隐约还有点想吐。 虞幼堂用力一把将何太哀拽上纸鹤背部,道:“坐好了。” 冲破那团鬼物阻拦的过程,何太哀全程没闭眼。那些鬼物被虞幼堂杀死的哀叫声,听得他心惊胆战。两人下到地面时,何太哀耳边始终还残留着那众多鬼体被撕裂的声响,以及鬼怪们死前的悲鸣声。 所以,他从纸鹤背上下来的时候,还是有些愣神。 “虞师叔,你怎么这么慢才来?” 虞幼堂收回纸鹤:“路上有些事耽搁了。” 黑美人晏临双手托着一团悬浮燃烧的火球,瞄了一眼虞幼堂身后的何太哀,眨了眨眼睛:“哦,小哥哥脸色看起来很不好,这是遇到什么事了?” 虞幼堂面无表情:“还不进去?” 一旁有人道:“还有几个没来……” 晏临闻言,眼一瞪,模样就有点像是爪子翕张的猫:“不是说了不用管他们了吗?就这点破事还来跟虞师叔讲。” 那说话之人右耳上也别着一枚金色的银杏耳钉,显然也是天师府之人,他看起来年纪比晏临还小一点,被晏临瞪了一眼,便瑟缩了一下,嗫嚅道:“但是……” 晏临:“我们天师府规矩是什么?” “嗯……” “好言难劝该死鬼,慈悲不度自绝人。”晏临摆了摆手,“跟他们说了多少次了,让他们跟我们走,他们不听不信。我们想救他们,他们又不想我们救,不然你是要绑着他们过来?这是我们该做的事?我们没这个义务给他们当爹当妈。更何况那几个就是社会败类,你别好心过头把什么蟑螂老鼠都救了,小心你师尊不打你,我先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