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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边懵,一边走向韩敬,把水递给他。 韩敬接过来了两口,放在一边开始帮儿子搭积木。 他的头忽然被笤帚敲了一下。 豁然转脸,眼睛已经不悦地眯起:“池心……” 脑袋又被敲了一下。 他:“你……” 池柔柔把他脑袋当木鱼似的,梆梆梆敲了好多下。 韩敬脸色发青。 池心终于夺回身体,一脸恐惧地望着他:“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在他难看的脸色下噤,眼珠不安地乱动。 就在这时,多多忽然咯咯咯笑了起来。 小孩子清脆的笑声传入耳中,夫妻俩同时朝他看去,多多拍着小手,高兴地道:“妈妈再敲。” 韩敬道:“你敢——” 池柔柔又对着他的脑袋敲了起来。 她一边敲,池心一边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 多多捂着小肚子,已经笑的直不起腰。 韩敬无可奈何地看了一眼儿子,终于忍无可忍把笤帚夺了回来,道:“不许再闹了。” 池心把手背在身后,匆匆走了出去。 池柔柔在长桌前笑的前俯后仰。 池心拧着眉:“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她无辜地道:“我就是想逗你儿子笑,毕竟可能过段时间,他就是我儿子了。” 池心的脸色凝重了起来:“事到如今,你还是想跟我抢身体。” “我没办法了。”池柔柔神色凝重了起来,她直视池心,道:“我的世界没有了,我的丈夫也没有了,我不可能任由自己这样下去,我要开启新的生活。” “你的丈夫才死多久……” “死了就是死了。”她平静地道:“我总不能让想念和悲痛,影响我未来的人生。” 池心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忽然再一次难过了起来:“你真的没有心。” “有心又怎么样。”池柔柔道:“难道人长了心,就是为了痛吗。” “那你也不能这么快……” “池心。”她淡淡道:“人死了,就是死了,我再痛,他也不会活过来了。” 池心看了她一会儿,眼圈又一次湿润了起来:“阿柔……” “你以为你这样叫我,我就不会夺你的身体了吗。”她很遗憾地道:“池心,你知道为什么我现在还没有下手吗,因为你太弱了,弱到让我同情,你见过有哪个副人格可以轻而易举地越过主人格夺取身体掌控权的。” “我的确要沉浸在悲痛里一段时间。”池柔柔道:“在这段时间里,我会时不时取用你的身体作为娱乐,但最多一个月。” “不会更久了,一个月后……”池心眼前忽然一片阴影,下一秒,她的喉咙蓦地被人掐住。池柔柔这次回到长桌前,一直都保持着她在书中的及肩短发的模样,她柔美的脸蛋在这种发型下被衬托的干练了起来,尽管依旧不失柔情,但却多了几分凛冽的寒意。 她立刻来掰那只手。 但她根本不是池柔柔的对手。 她真的更加强大了。 经过了一场人生的历练之后,她本就坚韧的意志变得更加无坚不摧,那只箍在她脖子上的手就像钢铁一样难以撼动。 “……我会像这样,突然一下子卡住你的脖子。” 池心的脸逐渐涨红,她张开嘴想要呼吸,翻开的眼眶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眼球根部的血丝。 但池柔柔就那样观察着她,她偏着头,柔软蓬松的发丝贴在侧脸上,眼珠冷淡到近乎无机。 “然后杀死你。” 池心在噩梦之中惊醒,长桌前的池柔柔正伏案沉睡。 她喉咙有些干燥,伸手打开床头昏暗的灯,把杯子放在床头的饮水机接水口。 后知后觉水没了。 她下了床,提起水箱,轻手轻脚地走出去,接了水再回来的时候,韩敬醒了,哑着嗓子说:“给我也倒一杯。” 池心先把水箱放好,男人依旧倒头在床上,仿佛刚才的话只是梦话。 她赤脚绕过了床,从另一边的床头拿了水杯,绕回来接了水,再绕回去给他放在床头,最后绕回来喝了水,在另一侧躺下。 身边的男人似乎已经熟睡,她静静地听着,第二天早上醒来,那杯水还在她放置的地方,一动也没有被动过。 “让他喝掉。” 池心一愣,道:“他只是忘记了。” “他可以忘记喝水,不能忘记自己麻烦过别人。” “没关系的。” “池心。”池柔柔提醒她:“你可能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将是你最后一个月的人生了。” 池心下意识按住了自己的脖子。 女人无机的眼珠落在她眼里,不狠也不残忍,就好像是,正常的。 夺走她的身体,就跟人要吃饭喝水一样,对她来说是无比正常的。 她看着长桌对面的自己,半晌道:“我知道,你想帮我……” 下一瞬,她的身体忽然被人夺走。 韩敬正在卫生间刷牙,身边猛然被人挤了一下,他回头去看,妻子直接强硬地把他挤到了一边,然后拿过上面的发圈绑起了长发。 对着镜子挤牙膏,刷牙。 她双腿分叉,直接占据了一个洗手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