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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霖:“太子,你是什么人你自己还不清楚么?就算您不清楚,我们可是清楚的。” 由于心中笑意过浓,君霖说话也不再给君晏留情面。 毕竟他是皇子是亲王,相对不用像官员一样顾虑太多。 这个废物啊,真快笑死人了。 “这是真的。” 然而,就在一众人发笑之际,一位老者却缓缓自门外走来。 夏敦…… 前些日子被武帝提拔,欲赐其大理寺卿之位的那名老者。 在一道道目光之下,老者缓缓从殿外走来。他虽年过半百,身上却有种不怒而威的气质。 沉静、睿智,与眉宇间的慈祥融为一体,给人以十分舒适之感。 如此一看,他甚至比朝中某些高位者,更像一个高官,更像一个德高望重的大臣。 尽管以前的他,不过是个地方小官,位卑职重。 也许对地方而言不小,但对京中贵人而言,也不过是蝼蚁罢了。 有人德不配位,有人位不配德,这不就是如今的天武么? 夏敦:“陛下,老朽斗胆坦言,此奏章上的名字个个属实,乃是一众官员亲手所写。夏某不才,正是此事的见证者与执行者。” 向上方的武帝拱手,夏敦的声音毫不掩饰的响起。 原来,数日之前太子曾亲自找到他,两人一番密谈直到深夜,终于敲定了那本奏折上的内容。 这几日里,夏敦或亲自出面,或派门徒前往。他们一个个的拜访那些地方官员,并说明自己的来意。 他夏敦没有别的本事,就这寒门出生,一路廉洁奉公而闻名。 多年来,他政绩斐然为人敬仰,按照常理,他早该升迁入朝,得武帝赏识,得百姓爱戴。 可就因为他是寒门中人,他的位置每每被门阀子弟所取代。 有时候,还会被门阀的门徒们取代。 他能说什么? 他只能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这次不行,下次肯定行。 就这般,他兜兜转转了几十年,终于走到了今天。 他有了面见武帝的机会,有了在朝堂上为寒门说话的机会。 而他有,更多的人却没有。 在天武的一个个州府之中,还有无数跟他一样的地方官员。他们勤恳努力,却成为了卑微出生的牺牲品。 有的人因此一蹶不振,有的人开始昏庸无能,还有的人则自甘堕落,整日与歌舞酒肉为伍…… 所以不是这些官员有多么看重太子,而是太子身上有希望,一个能改变他们如今处境的希望。 如果改变不了的话,他们也无法再差下去了。 如果前途无望,那还不如放手一搏。 夏老说了,有且只有一次机会,帮帮太子,也是帮助我们自己。 夏敦:“陛下,我等愿意支持太子祭天,我等保证折上之名个个属实,乃是这些官员亲手所写。如果在场有人不信,我们大可请人鉴定笔记,以证真伪。” 这一刻,老者的话音铿锵有力,其中的倔强与深沉,仿佛凝聚了多年的反抗与挣扎。 他下定决心实属不易,但他若不搏,未来他们的孩子们岂不是要重蹈覆辙? 搏! 必须搏! 君玄:“夏老言重了,孤相信你,相信一众官员,也相信太子。诸位,尔等对此可有异议?” 安慰了夏敦两句,君玄目光严肃的扫视周围。 不用想,他看的一定是一众门阀中人。 君霖,以及以他与右相王冲为首的一种有心人。 整个朝堂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一众官员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因为夏敦和太子既然敢把东西拿出来,敢说出比对笔记的话来,便一定证明他们有把握。 而且夏敦讲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他的声望也的确可能做到。 所以他们必须承认这奏折是真的。 或许有人会说,他们联名上书,那咱们也请陛下三思,立刻派人外出收集联名不就行了么? 可先不说剩余的时间够不够,就算够,他们官员的数量也不够啊…… 门阀为何叫门阀?不就是因为位高权重,是官场中权贵,是官员中的少数人们? 所以即便加上他们的弟子门徒,恐怕数量也比不上寒门的一半儿。 招募弟子门徒很简单,可短时间要去策反某些寒门官员也是做不到的。 如果他们真的那么做了,岂不是落人口舌么? 这件事棘手,非常棘手。 君霖低头沉默,他在想,在思考如何应对此事。 在他的思考中,祖制里虽有高祖皇帝凭借大部分官员支持,成功获得名额的先例,但后来的加冕者都是朝中选出来的。 打定主意,他觉得从这个方向来说,他们或许还有一争之力。 然而他刚准备说话,一旁的君晏便开口了。 君晏:“祖制中不止有高祖加冕,还有三国来朝。父皇,据儿臣所知,他国认可也能成为皇子实力的一部分吧?” 君晏招了招手,托盘中又有三本奏折缓缓悬浮。 它们的绽开很迅速,同时也给了在场众人极大的惊喜。 因为这三本样式各异,明显就不来自天武的奏折,赫然是其他三国的进献之物。 天昭、天云、天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