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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冬天的,你种桃李? 行,你是傻子,你说了算。 毕竟他们长这么大,就没听说过有太子管种树的。 他们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 这废物就是为了完成自家父皇给的任务,在朝中找点儿事做,表示表示自己现在还活着。 而这种树简单易懂,他在道观时常涉猎颇为擅长,所以就…… 那些说着这话的人们哈哈大笑,暗道自己编不下去了。 这废物的思想,哪儿是他们正常人能猜测得到的啊? 终于,霍鄞觉得舅舅好像放弃了,爹爹似乎无语了,而今日,君霖与楼湘也变本加厉了。 他没有别的想法,他就是想来看看表弟。如果表弟伤心了,他好歹能安慰对方两句。 毕竟别人笑话你,表哥是不会…… 正当霍鄞于心中滔滔不绝,追忆兄弟情深之时。他脚下的围墙,它裂开了。 而同时出现的,还有那拿着锤子,瞪着眼睛仿佛想捶死他的侍卫龙七。 霍鄞:“兄弟,那个,你听我解释……” 眼见龙七一步步走近自己,霍鄞浑身寒毛直竖。 不,不就是堵墙么,你,你怎么还有杀气呢你…… 捏着锤子,龙七强忍着自己想敲破眼前这人脑袋的冲动,冷着脸道:“殿下说了,你要进去就进去,不进去就赶紧回家去。你给这儿蹲着,那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府里养了一只黑色的狗,在夜里给我们看门儿呢。” 霍鄞:“君晏,你个狗东西……” 猛地跳下围墙,霍鄞火冒三丈。 你才是狗,你全家都…… 咳,算了,还是你自己是吧。 抚了抚衣袖,霍鄞立刻冲进了太子府。雄赳赳,气昂昂,那气势,跟要把眼前的府邸拆了似得。 然而急火攻心,热血上头,他一个没注意便右脚一痛,整个人犹如狗吃屎一般,扑进了府邸大厅。 霍鄞:“……” 他怎么滑倒的?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而且看此刻的情况,他甚至都来不及细想。 因为他虽是狗吃屎一般扑进来的,却在即将扑倒在地时,被一只手稳稳的扶住了。 “表哥,您来就来,何必行如此大礼呢?” 扶住霍鄞,白衣少年青丝如墨,行止从容。银甲覆面之下,是一双澄澈如水,映照星辰的眼睛。 他…… 如果不是他那如沐,温柔中甚至透着一丝病弱的声音,霍鄞都快要以为眼前的表弟不是表弟了。 霍鄞:“一不小心,一不小心……” 起身,霍鄞再次望向眼前的厅堂。 一如既往的朴素,一如既往的冷清。还有那处在厅堂中央,总是让他觉得无比碍眼的大丹炉。 不知怎么得,这久了不看,竟还莫名觉得亲切…… 君晏:“表哥,今夜为何事前来?” 少年坐到炉边,为霍鄞倒上一杯清茶。抬眸的瞬间,连炉中的火苗都黯淡了一分。 这「温柔」二字,他实在有些不习惯…… 然而面对表弟的「温柔」,霍鄞却并未接过茶杯,他甚至,都不曾坐到对方的面前。 霍鄞:“你为何要去城坊司?为何要下令种树?眼下整个武京,武京中所有的人……他们都在笑你,你知不知道?” 寒风透过窗扉,吹起霍鄞鬓角的墨发。他直视着眼前的少年,他不想劝说什么,他只想要一个答案。 一个眼前的当事人亲口回答的答案。 君晏:“因为,我喜欢。” 五个字,少年只回答了五个字。而且是不遮不掩,不带半点犹豫的五个字。 他没有说谎,可听到这个答案的霍鄞,心情却越发沉重。 霍鄞:“你知不知道这是浊官?” 君晏:“知道。” 霍鄞:“既然知道,那你为何还要……” 扶额,霍鄞拿眼前这个温和如风的少年真是一点办法没有。 就因为喜欢,所以种树,不管清官浊官都要去种树? 这什么行为? 傻子? 霍鄞不知道。 他只知道再这样下去,恐怕他表弟这太子之位将形同虚设,再无翻身之日。 君霖与楼家也会蹬鼻子上脸,嚣张的无法无天。 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君晏:“表哥,你觉得官场有清官浊官之分,门第有士族寒门之别,门阀子弟身居高位不作为,将门才子屈居下位无宁日……这,就是对的么?” 放下茶盏,君晏忽然抬眸,语气含笑的望向站立的霍鄞。 这一刻,霍鄞愣住了。 他当然知道这不对,可关键并不是这对不对,而是这根本就不像是他家废物表弟能说出来的话。 他…… 君晏:“因此,谁说浊官就不能变成清官?太子种树怎么了?我喜欢,不行么?” 霍鄞:“……” 所以说了半天,你还是要种树是吧? 君晏点点头。 种,必须得种。 跌坐在地,霍鄞对眼前温文尔雅,却尽不说人话的表弟竖起了大拇指。 服了,他真的服了。 端起茶盏一饮而尽,他终是与某废物闲聊起来。 霍鄞:“那你为何喜欢种树?为了吃桃子吃李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