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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在做着一件事,那便是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一消息带往四国。 不止是四国,还有除耶律王庭以外的四大蛮庭。 以少胜多,以下克上。 出人意料的大捷,诡异至极的烟雾,神秘莫测的火光…… 这场战争中有着太多太多的奇迹,太多太多的秘密。正因如此,今夜也注定是无数人的不眠之夜。 有人欢欣鼓舞,有人彻夜复盘,有人居心叵测…… 天昭,皇宫; 祯帝高举手中的酒杯,与一众朝臣开怀痛饮。 甘冽美酒入喉,珍馐美味下肚,如此这般,似乎之前被揩去的那些油水,都不那么让他心痛了。 北关赢了,征北军赢了,他们天昭更是一战成名了。 自他继位以来,他还是第一次为了这件事而欢欣鼓舞。 明明北关捷报无数,他却总是忧心忡忡。 如今回看一切,当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因为连今日的宫中夜宴,那位君老爷子都未曾赏脸。 老爷子说了,退了就是退了。 他们君王府不会再踏足朝堂,更不会参加这所谓的宫宴。 多此一举,大可不必。 祯帝:“……” 无奈之下,他只能将目光转向了他那有勇有谋,万中无一,更有个好女儿的好兄弟乔寅。 人老爷子不来没关系,但我们这关系上,还是要搞好的嘛! 于是乎,在夜风萧瑟中,那叱咤风云,在朝中说一没人敢说二的乔家父子,不得不提着好酒好菜,生无可恋的站在了杏园大门前。 乔寅:“轩儿,别愣着啊!快敲门去。” 乔大王爷盯着自家儿子,发出了老父亲威严的声音。 然后…… 乔轩:“我拒绝。” 夜风中,那一袭青衣,好似谪仙降世的乔大世子气得眉锋直颤。 别问,问就是没被皇上点名的他,硬是被他这没出息的爹给嚯嚯了。 一手拎着酒菜,一手提着酒壶。 一共就两只手,还要去给你敲门?怎么敲?拿头给你敲吗? 看着自家儿子那要杀人的眼神,乔寅幡然醒悟。 咳,为了不让他儿子犯下弑父不孝之罪,他就勉为其难的动个手吧。 就是这手吧,它老不听使唤,一碰到门就抖…… 真不是他怂,主要是君老王爷太可怕了,那,那可是连他爹都打的狠人啊…… 要是他不想看到我们,不想吃皇家的酒菜,不想跟我们多说,抬起扫把就要打人,打得我们满地找牙怎么办? 无数惨烈的结果在乔寅脑海中浮现,就在他想回身征求乔轩的意见,寻思着他们要不还是回去的时候…… “你们两个来了不进去,堵在老夫门口作甚?” 一道浑厚威严声音自身后传来,瞬间让乔寅寒毛直竖。 不止是他,还有同样有些紧张的乔轩。 因为他们万万没想到,他们要去见的君老爷子,竟会忽然出现在他们背后。 而且还是一身粗布衣衫,肩扛锄头,手提白菜的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说不惊悚那是不可能的,但不知怎么的,看起来竟还有些亲切。 当然,他要是不提白菜,说不定能更亲切一点。 君尘:“皇上让你们来的?” 乔寅:“是也不是。皇上的旨意是一回事,晚辈与轩儿的心意又是另一回事嘛。毕竟我们乔家跟老英雄您,也算是世交了不是?” 石桌前,乔寅举起酒杯,笑容可掬。 乔轩:“……” 爹,你这么虚伪,你女儿她知道么? 虽然乔乐不一定知道,但眼下的君老王爷却心如明镜,皮笑肉不笑道:“世交算不上,毕竟老夫当年没少揍你爹。想必你爹那老东西,也没少骂老夫是土匪吧?” 乔寅:“怎么会呢……” 您揍我爹,您女儿欺负我,您孙子更是蹬鼻子上脸…… 土匪? 不,你们是悍匪。 土匪两个字,它不配。 君尘:“罢了,世交就不做了吧。” 闻言的乔寅刚想点头称是,便听君老爷子悠哉悠哉的补了一句道:“毕竟做世交,哪儿有做亲家好啊。” 乔寅:“……” 乔轩:“……” 看着举杯微笑,话里有话的君老爷子,乔家父子张口就想转移话题来着。 可他们的话还没出口,便见老爷子手里的杯子碎了,紧接着石凳裂开了,再然后连放酒菜的石桌都塌了…… 君尘:“对吧?小乔。” 乔寅:“对,哈哈哈,您说的都对……” 他觉得,他要敢说个「不」字儿,下一个崩开的,或许就是他自己了。 而在君老爷子与乔家父子饮酒作乐,「其乐融融」之时,另一众人正忧心忡忡,食不下咽。 天武,武京; 恢宏森严的府邸之内,一座雅致阁楼拔地而起。 珠帘随风而动,发出阵阵悦耳的脆响,花灯光影如昼,将此处衬得愈发辉煌。天武之地,总是繁华的代名词。 只是在府邸高阁的繁华之下,却隐匿着看不见的危机,与躲不过的压抑。 北关大捷。 仅仅四个字,瞬间让这次热闹的雅聚,从云端,坠入谷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