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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呢?你看着她那亮晶晶的,充满了渴求与希翼的眼睛,竟连一个「不」字都说不出来。 而这,便是此刻握着镜子的岳无双最真实的反应。 明明该一脸嫌弃,却又愧疚得不行。 真的,她觉得要不是这小郡主有毒,就是她自己有毒。 乔乐:“嘶……不应该啊,刚才发生的事情。难道,难道是我的幻觉吗?” 那照镜子照了快一炷香的时间,期间除了求别人帮她拿镜子便再无它言的乔乐,终于会说别的话了。 事实上,她要再不开口,沐鸢都快以为她是射杀石坦后太高兴,一不小心患上失心疯了。 别说了,连扎她哪个穴位,沐鸢都已经想好了。 这真不是公报私仇。 就是单纯想扎她而已。 岳无双:“什么,什么幻觉?” 抽了抽嘴角,岳无双看着众人催促的眼神,终于忍痛开口。 乔乐:“石坦死了吗?” 岳无双:“死,死了啊……” 乔乐:“谁杀的?” 岳无双:“??” 这…… 说真的,她岳无双已经无语了。特么谁杀的您心里没点儿数吗? 看着岳无双的眼神,乔乐心里有数了。 她许愿射杀石坦是真的,而愿望完成后精神涣散跌倒在地也是真的,还有那丝气运抽离的冰凉感,她也绝对没有记错…… 因为她乔乐最在乎自己的狗命了。 可为什么…… 看着镜中的自己,那个眉心血火缭绕,赤得都快发金的自己,乔乐仿佛置身梦境。 她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若非只有她自己能看到眉心火,她都想问问周围的人,她到底黑没黑? 是她自己在骗自己,还是她的眼睛出了问题? 没错,当她掏出镜子的那一瞬间,身残志坚的她便瞧见了眉心的赤火。 准确的说,是红火,因为是绿中泛红,红的不太明显的红火。 于是她愣了。 紧接着,不知是不是她的眼花了,那红火竟彻底的红了。 所以她惊了。 为了确保不是自己死前的回光返照,她垂死梦中惊坐起,将自己的镜子塞到了沐鸢的手里,而后又把周围的众人试了一个遍。 而她的眉心火也越来越红,最终赤得发金。 当然,也成功止步于此。 也就是说,她用气运咒杀了石坦,非但没因以运换运跌入雷霆,反而气运大涨,即将跨入金火之列。 这一切,实在是太梦幻了。 说真的,她连想都不敢想。 非酋没有好运,但今时今日,她似乎走运了…… 好在她很快便明白过来,她不是走运了,而是她做个好人,真的得到好报了。 因为眼下围在她身边的众人中,赫然少了一个。 而这个人,正是征北军如今的总指挥,真正主导着全军行动的陆景。 陆景爱打牌,麻将地主样样来。 陆景特别怂,日常被老王爷追杀,眼窝不是青色就是黑色; 陆景极护短,见不得别人说自家小辈不好,对君晏是,对乔乐也是。 但就是这么个浑身毛病的老头子,却在拿起长枪时,变成了一个顶天立地大将军。 他是北关的飞将军,是在场一众被乔乐嚯嚯的人中,最最清醒的那一个。 因为他很清楚乔乐的努力与付出,一个自幼养尊处优,从未来过边关的娇小姐,一个临危受命,被少帅坑得不得不来的倒霉蛋。 她本可以做个花瓶,安静的镀金。 因为无论是朝堂还是北关,都不会有人苛责她的功绩。 她愿意来,就已经是大功一件了。 这不是对世家小姐的质疑,而是现实。 但就是第一次来的她,却一直在城墙上奔走,一如当年随父亲初来乍到,却想赶出一番事业的自己一样拼尽全力。 那五箭之危,可真是让人热血沸腾啊。 这丫头态度如此强硬,即便面对全场质疑也要执行的计划,自己怎么能不帮她完成呢? 因此在乔乐疯狂照镜子,思索自己的气运为何会回升时,在沐鸢等人忙于应付乔乐,猜测对方是不是失心疯了时,陆景已下令全军返攻。 刹那间,子关最后的底牌,仅有一次的箭雨从天而降,落向下方的蛮军。 前锋营三千士兵散入百米城墙,提刀血战,在最短的时间内,爆发出他们最强的杀人技巧。 刀剑所过之处,蛮子无一活口。 紧接着,一架架云梯被浇上滚油,燃起熊熊烈火,梯坠人落,梯毁人亡。 如果说石坦身亡之前,蛮军已处于绝对优势,即将洞开天昭固守数百年的国门的话,那么此刻的他们,赫然是逃跑的穷寇,只望身后的征北军莫要追赶。 因为石坦死得太邪门儿了。 普通蛮子士气下跌,蛮军将领心头一泠。 毕竟谁也不知道这种邪门儿的死法,会不会在下一瞬间找上他们。 这一点需要探讨,深入的探讨。 这不,那儿不就有几名蛮族勇士临危受命,在扛着石坦的尸体跑吗? 不是他们想扛,而是上面命令他们扛。 箭雨自城墙上倾泻,疯狂的收割着下方的生命。这一幕有多壮观,便有多震撼,这就是战争,血淋淋的战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