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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及的并非地位,而是在百姓当中的声望,与在四国的威名。 君晏:“大约两百年前,始皇建国,太祖掌军,自此楚家入主朝堂,君家受封为王。后北方蛮族入侵,太祖帅军镇守北关,死战不退。这,便是征北军的开端。” 自此之后,北蛮年年侵袭四国,君家世代镇守北关。冰天雪地之下,一个又一个君家后裔飞蛾扑火。 他们有的战死沙场,将自身骨血融入天地,有的一生戎马,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还在为战局忧心。 男子如此,女子亦是如此。 久而久之,镇守北关,护佑天昭,俨然成为了君家的使命与职责。 可又有谁记得?在最初的最初,他们不过是一腔仁义罢了。 世上本没有英雄,更不是每一个人都想成为英雄。 君家高尚吗? 或许在无数百姓的眼中,他们是高尚的。因为他们用一代又一代人的呕心沥血,铸就了北关的铜墙铁壁,与天昭的安然无恙。 可高尚的背后是什么? 是鲜血,是禁锢,是永无止境的镇守,与根本触及不到的自由。 君晏:“老头子征战数十载,重伤九次,险些丧命,轻伤更是数不胜数。而他,不过是每一任征北军主帅的缩影罢了。” 望着烛火,少年的眸色由浅至深。 是啊,君家的牺牲是有目共睹,不容置疑的。 然而,即便君家为天昭拼死拼活,从枝繁叶茂,拼到一脉单传,从仁义,拼成了使命,却依旧挡不住朝中的口诛笔伐,与那不断袭来的明枪暗箭。 皇家忌惮,文臣羡艳,武将嫉妒,以及一众小人的虚与委蛇,表面拥护,实则利用。 这样的英雄,你还想当吗?这样的责任,你还想担吗? 也许有人想,可君熙不想。 君晏:“为我娘与祯帝赐婚,是先皇的决定。其表面是为了彰显天家对我君家的重视。而实际上,却含着皇室吞并我君家的野心。” 君晏慢慢的讲,乔乐安静的听。 君家一脉单传,君熙贵为郡主,乃是君家独女。若君熙入宫为后,那在君老王爷百年之后,君家将与皇室共生,彻底沦为皇室一脉。 他们抛头颅洒热血,犹如一个根根照亮黑夜的烛火,从头到尾,始终光明。 可到头来,皇室却要用这样表面赏赐,暗地掠夺的方式,来达到吞并他们的目的。 诚然,政治永远是黑暗的,见不得光的,在其面前没有友谊,只有利益。但皇室之举,无疑是在诛君王府的心。 所以,君熙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反抗。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新婚之夜,新娘一袭红衣,不辞而别。她逃离的不止是自己的命运,还有君王府众人的百年枷锁,以及那注定埋骨北关的宿命。 她宁可玉碎,不为瓦全。 即便千夫所指,身败名裂,亦不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因为她来过,她选择过,当然,她也自由过…… 第652章 亲爱的儿砸 次日清晨,乔家父子亲自过府,接乔乐入宫。 只道是皇家家宴,不得错过。 对此,当事人乔乐将信将疑,卧底数万的君晏自了然于心。 君晏:“有事便有事,编那么多理由防谁呢?我吗?” 乔家父子:“……” 知道就行,可把您那嘴闭上吧! 好在,君晏只是将乔乐送到了大门前,便微笑着挥手,向她告别。 马车渐行渐远,少年眼中的笑意也随之消散,鸿飞冥冥。 君晏:“出来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两道身影已畏畏缩缩的出现。若不仔细一看,你还真瞧不出这是那祭酒徐满与大文豪司马子詹。 不为别的,就为他们身上满是杂草,衣衫褶皱,不知躲在了何处草垛,又在草垛中窥视了多久。 隐蔽本是门艺术,可在他们少主这儿隐蔽,你不仅要有技术,还得会算数。 这不,也就在一个地方多等了一盏茶,就给人发现了…… 大意了,他们又大意了。 君晏:“云惊月昨日便启程回国了,为你还在这儿?” 带着两人走入府邸,君晏故作诧异的望着司马子詹。 云惊月出使天昭,本存了一颗宏图霸业之心。奈何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婚约没了,侍女没了,连骨头也被他打断了。 加之最近天昭并不太平,云惊月留下事小,再难有所建树事大。 毕竟一国太子,唯利是图,也不能总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不是? 因为云惊月昨日便遣人禀明去意,并由五公主楚沁亲自送出京城,一路远去。 所以按理说,司马子詹是不该在这儿的。 司马子詹:“少主说的对,子詹本该……” 拱手,这位大文豪彬彬有礼。只是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徐满一脚踩住了左脚的大拇指。 那一瞬间的五味杂陈,懂的都懂。 徐满:“少主,子詹大义,是与我一同来送信的。” 好小子,早不跑晚不跑,一看主上来信你就跑! 怎么?这么大的职责,这么危险的工作,你居然想撂挑子让我老徐一个人做? 还好老夫来得快,当时就把你丫的逮个正着!要不然,还真就给你跑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