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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天佑摸着她的头发,低声说:“其实,他从小就是个老实孩子。如果不是爱惨了你,他不会做得这么绝。不过,你更绝。把他逼得走投无路,我们才能绝处逢生。有句话怎么说,置之死地而后生,用在这里很合适。” “你不恨他?” 龙天佑亲了亲飘云的额头:“如果是以前,我或许会痛恨他心狠手辣。毕竟,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他竟然不顾亲情痛下杀手。可是,遇见你之后,你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宽容别人,就是给自己解脱。这个世界,很多事情是无可奈何的。就拿宗泽来说,如果我在他的位置,我也会做同样的事。这不是对与错的问题,而是职能问题。他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从这个角度说,他不亏欠任何人。” 飘云叹了口气:“他说过,如果你没事,死的就是他。或许,从隋洋要他做这件事开始,他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他站在惘局之外,看得比我们谁都明白。天佑,他对我说,你是他这辈子最崇拜的人,也是他唯一的大哥。” 龙天佑满足的笑了笑,看着窗外皎洁的月亮,淡然道:“他也是我的好兄弟,可惜兄弟这种事,总是有今生,没来世。” 宗泽站在监狱里,透过窗子看着狭窄的夜空。这个世界在他眼里早就失去了美感,因为他把它看得太清楚明白。 他知道自己死期将近,没有人为他求情,阴曹地府也没有人会追随他的脚印,黄泉路上只有一个人走,不由悲从中来。 有人说,人在临死前喜欢回忆过去的种种。宗泽隔着重重光阴,有些可怜的看着时光那头小小的自己。 他还记得小时候的愿望,是立志做一名科学家。 他还记得第一个女朋友,他抚摸着她的头发,说她像天使。 他还记得有个人曾拍着他的肩膀,叫他兄弟,嘱咐他万事小心,没什么东西比人命更重要。 于是他抬起头,今晚的月亮很美,圆润洁白,他对着月亮释然而笑:“哥,祝我一路走好。” 一个人的穷途末路,两个人的花好月圆。 “天佑,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飘云趴在男人胸口上,幽幽的说。 手枕在脑后,龙天佑看着对自己死心塌地的小女人,笑得狡猾而阴险。 “你以后还欺负我吗?” “不了,以后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以后让不让我亲?” “让,随时随地都可以。” “那你现在亲亲我。” “嗯……” 飘云很仔细很小心很认真的履行她的承诺,可是刚亲没几下,就被身强力壮的男人急躁的压在下面。 龙天佑可没这么细致,吻得狂乱而霸道:“小妖精,想死我了。” 飘云紧紧抱着男人的后背,喃喃的说:“天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别再离开我。” 龙天佑感动的几乎掉泪,哽咽着说:“傻丫头,这辈子都交代给你了,离开你,你让我上哪儿去?” 隋洋坐在自家的阳台上,边喝酒,边看风景。他在想,他以后的人生该是怎样的黯淡无光,除了金钱,他一无所有的让人绝望。 寒城站在飘云的公寓里,没有开灯,像个游魂一样来回游荡,一屋子的记忆足够他缅怀神伤直至天明。高考结束后,他就要离开了。这个城市的风情万种他早已厌倦,没有值得他留恋的东西。真正的生活永远在别处。 临行的那一天,他在机场,给飘云打了个电话。 飘云正跟龙天佑研究旅行路线,所有的事情业已尘埃落定,饱经磨难、铅华尽洗的他们只想牵着彼此的手穿越黑暗走向明天。 通话时间不长,只有几秒钟,寒城只说了一句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飘云明白,他不会放弃。意气风发的他,还没到学会放手的年龄。 龙天佑已经定好了去丽江的机票,飘云这几天专门负责在家收拾行李,除了两个人的衣物,母亲的骨灰盒,其实也没什么好带的。 比较麻烦的是,龙天佑名下有几间酒吧短时间内不好出手。他就留给了手下的兄弟,嘱咐他们好好经营,早点上岸,过一些正常人的生活。 宗泽死后,他托人要回了他的尸体,交给了他的亲人火化。在郊区找了一个幽静的墓园,将他安葬在那里。这样,他就不会成为孤魂野鬼,起码认得回家的路。 兄弟们自然感激万分,更为他们老大的宽容和深情深深折服。于是龙天佑的故事在这个城市某个隐秘的法度被人们争相传诵,红尘俗世中最平凡的儿女情长,被人编织成了一个不朽的传奇。 因为它不离不弃,因为它生死与共。因为它告诉人们什么是爱,什么是痛。因为故事的主角是曾经在黑白两道名噪一时叱咤风云的龙天佑。 七月,北方的阳光变得越发的清新可爱,高挑靓丽的北方女孩,穿着时尚清凉的衣饰,像一只只斑斓的热带鱼,在川流不息的街市里游弋穿梭。 下午三点一刻,身穿粉红色吊带连衣裙的童飘云,漆黑的长发在脑后绾了一个漂亮的发髻,一个人悠闲的坐在咖啡馆落地窗旁的位置上,端着骨瓷咖啡杯,看着人潮汹涌的世界,不知道谁是谁的风景。 明天,她就要离开这个城市了,跟着她爱的男人,背着旅行包畅游祖国的清明河山,然后找一个风景宜人的清凉小镇,共筑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地老天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