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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他?”宗泽轻笑,“他活了,我就该死了。那些毒品都是我放的,你这是与虎谋皮。” 飘云一愣,泪水和表情都僵在脸上。她已经无路可走,真的是无路可走了。是啊,求一个帮凶有什么意义?可是人在极度绝望的时候,就是这么不可理喻。 走出病房的那一刻,宗泽停了一下,低声说:“去求隋洋吧,就像这样,声泪俱下的求他。他或许会答应你。只是,他不会无偿的帮你。隋家的价码向来开得很高,你要考虑好,你付不付得起。” 宗泽走出医院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风很大,满天的乌云遮住了月亮。 快要下雨了吧…… 这家医院在市郊,举目望尽,呼啸的夜风中,是疯狂摇头的大树和浓的化不开的黑暗。 这景象让人毛骨悚然。 恐惧的时候,比鬼更可怕得永远是人。寒冷的时候,比绝望更寒冷的永远是贫穷。 宗泽裹紧外套,看了看无月的夜空,一个人走进无尽的长夜里,一眨眼,就被窒息的黑暗吞噬掉了。 明天还能不能看见天上的太阳?谁知道。命都不是自己的,关心那些做什么? 飘云躺在床上,茫然的看着手里的黑色卡片,心里像被钝重的刀子磨着,一阵急过一阵的疼。 手机响了,她拿起来看,是寒城。今天还真是热闹。 “飘云,我在电视里看到了。” “所以呢,你想怎么样?”飘云侧躺在床上无力的问。 寒城叹了一口气:“那天的事,我很抱歉。是我一时糊涂。我知道你现在很难,或许,我可以帮你。” 飘云笑了,凄凉的笑绽在唇角,可惜他看不到:“是啊,还有你,我怎么差点忘了。我不卖给隋洋,还能卖给你。或许,你给的价码比隋洋还要高。那么你想怎么做?你要我陪你多久?一晚?一个月?一年?一辈子恐怕不行,我担心我活不了那么久。” 寒城沉默了,过了很久才说:“飘云,公平点。当初,他就是用这种方法得到了你,现在不过是风水轮流转。我并不觉得他有多可怜。我有多爱你,你是知道的。我只是担心,你会在情急之下,慌不择路。我也是男人,所以我知道,隋洋以前有多爱你,现在就有多恨你。你如果回到他身边,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我不想落井下石,可是….. 毕竟我们同甘共苦过。我想,我不会比他让你更难过。”他顿了一下,接着说,“你好好想一想,不过,不要想太久。你知道,这种案子判的很快。他等不了太久。” 挂断了寒城的电话,飘云侧躺在床上,看着那张黑色的信用卡。卡片很漂亮,长着黑色翅膀的天使,头上有一个美丽耀眼的光环,双手捧着象征幸福的四叶草走向光明的天堂。 飘云的眼泪从左眼流到右眼,最后落在枕巾上,枕下一片冰冷。 哭得太久了,眼泪都要流干了。恍惚中,她又回到那座林间小屋,他们的手脚缠绵在一起,天佑强壮的身体,疼惜的眼睛,滚烫的泪水一滴滴的砸在她微笑的脸上,砸在她流着鲜血的嘴角上,砸在她的心上。 还有那条没有尽头的路…… 他一遍一遍的问,你会不会喜欢我?她一遍一遍的答,不会。 她真的不爱他吗?她爱了他多久,只有她自己知道。跟他在一起有多幸福,只有她自己知道。 天佑,我想救你。可是一无所有的我,拿什么救你? 除了我自己…… 第七十章 第二天,隋洋来了,带着一束鲜花,精神不错,胜利者的姿态。 “医生说,你今天就可以出院了。饿了吧,我们去吃点东西,飘云,你想吃什么?”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 “肥牛火锅,去老锦记吧,我想吃他们家的油炸豆皮。”飘云脱下病服,换回自己的衣服。 隋洋停了一下,回头看到她□的后背,黑色的肩带映着雪白的皮肤,漂亮的蝴蝶骨,他记得她肩胛中间有颗小小的黑痣。以前亲热的时候,他每次从后面抱着她,就喜欢用舌尖添她那里,微微突起的一个小黑点,就成了他所有激情所在。没错,他忘不了。 回忆在这里戛然而止,隋洋走过去,将她纤细的身子抱在怀里,滚烫的嘴唇印在肩部那弧柔滑的曲线上。 从秀美的肩头,到纤细的颈项。那弯诱惑的弧,隐藏着一个女子的秘密。浅了,便是臃肿肥胖。深了,就是瘦骨嶙峋。飘云的那弘湖水,幽幽低回着,深浅得恰到好处。 “亲爱的,你真美。”隋洋深深的喟叹着。 飘云转身看着他迷乱的眼睛,笑了笑:“不是说出去吃饭吗?怎么不走?我都饿了。” “嗯,马上就去。”隋洋宠溺的笑着,飘云以前就不经饿,他知道的。 这家火锅城的东西还是那么好吃,牛羊肉鲜嫩可口,豆皮酥脆,酱料地道,鱼丸弹性十足。只是,肉比以前贵了。 隋洋今天很高兴,叫了满满一桌子菜,还有飘云最喜欢的北京小吃“驴打滚”。 飘云低头吃菜,隋洋坐在她旁边。他给她夹什么,她就吃什么。夹多少,她就吃多少。听话极了。 隋洋看得有点难受。这是他想要的结果,真正得到了。他又不知道,让她这个样子究竟好还是不好? 可转念一想,反正来日方长,她总不能消极抵抗他一辈子。这是他要用一生来爱着的女人,他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对她好,疼她,爱她,珍惜她。滴水还能穿石,愚公还能移山,他就不相信,征服她比征服一座山还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