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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傅洵弯腰,想要揉揉她的头,可现在的小奶团子,脑袋瓜活像是仙人掌,无从下手。 暴君皇帝也觉得有些尴尬,转身离去。 呼芍药姑姑,快来帮我啊!绾绾的头好痛。小奶团子看他离开,马不停蹄地跑回到铜镜前,手忙脚乱的拆着发钗,嘀咕着,下次可不能让父皇爹爹做他不擅长的事情了! 到头来,受苦的是自己! 芍药忍俊不禁,问,可是要奴婢再帮九公主梳什么发髻? 不要!小奶团子现在有点儿后怕,摸着脑袋,感觉发顶都有些光秃秃的,今日绾绾散发! 御花园,某处僻静的地方,芍药路过时,听到角落似乎有着隐隐哭声传来。 她本来是不想多管闲事,直接离开的,但想起小奶团子时常说着,世上可怜人千千万,若是能够抬手帮扶一下,许是能够救了旁人的一条性命,胜造七级浮屠。 是谁在那儿?她犹豫着,还是迈步靠拢。 有身着宫婢衣衫的女子蹲在那儿,脸颊似乎有着五指印,扭头,慌里慌张的起身,芍药姑姑 她如今是江皇贵妃身边的红人,大宫女,宫中各个管事,就连内务府都要给点儿薄面,客客气气地唤一声姑姑。这小宫女认得她,也不足为奇。 你在这儿哭什么?可是谁欺负你了?芍药问。 那宫婢摇摇头,回答道,奴婢是浣衣局的湖児,李妃娘娘前几日送来的宫裙,说是今日发现有两处掉丝的地方,说是奴婢不用心给毁掉了,便便责罚了一二。奴婢的错,奴婢不敢说什么! 芍药看着她,这脸上的伤痕,怕不是一个巴掌那么简单。 但是想到李妃出手,该是狠辣的。她宫中的宫裙不说有几千,也是有几百的。哪里两根丝线就值得如此惩治,不过是最近的心情不顺畅、不痛快,又找不到其他的门路来发泄,只能找来宫中无依无靠的宫婢们,出出气,就算是打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的。 这宫中,含冤而死的宫婢、小太监,还少吗? 怕若是人死以后真有恶鬼冤魂,这皇宫顶上的一片天,都要铺满了。 这是金疮药,你拿回去,自己敷敷伤口,以后做事小心些,莫要让贵妃娘娘挑到错处。芍药从袖摆中掏出瓷瓶,递过去。 湖児感动得立刻跪地,不停磕着响头,这用力程度,像是练过铁头功般。 芍药看着都觉得心惊肉跳,替她疼,忙扶着说,也不用如此。 姑姑是善人,湖児感激,您能不能救我?李妃娘娘是恨上奴婢了,这以后,奴婢日子怕是不好过,您将我带走,就算是做牛做马,奴婢也愿意啊!湖児求着,芍药拧眉。 她,看来是懂得抓着救命稻草的,可这般有心计的人,她是断然不会带在身边的。 如今情势紧张,江贵妃娘娘和九公主的身边,陌生之人越少越好!她看着湖児,伸出去的手,见她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也不再多停留,淡淡道,贵妃娘娘,并不是那般小肚鸡肠之人。 你虽然做过错事,也不是赶尽杀绝的大错,以后只要注意些,便好。 你若是真的怕,我可以跟总管说说,让他将你调离出后宫,做个什么行宫别院的洒水宫婢。 那里没有主子,你的日子倒是也能够过得松快些。 芍药说罢,湖児倒是愣住,旋即摇头,说,湖児不想离开京城,自幼卖到皇城,这里便是湖児的家! 呵呵,口气倒是不小,野心倒是也大。 皇城竟然是她的家?难不成,她是公主?芍药冷笑,那,你好自为之吧。 宫中,时常会有些仗着容貌不错,就妄想能够攀附上暴君皇帝,不自量力的宫婢。她们有些是偷偷给总管塞了银钱,分到了能够在御前伺候的差事,要不就是想方设法的到受宠的嫔妃身边,这见到皇帝的日子多了,承受恩宠的机会便也是多些。 芍药看出她的心底不纯,也懒得再多言。 回到寝殿,她想要将今日的事情跟江皇贵妃说说,可看到她陪着莫清绾碾碎花瓣、荡漾着几分温柔笑意的模样,便闭口不提,不想要扫了她的兴致。 母妃!这个颜色好看!你来试试! 小奶团子兴高采烈地把碾碎的花瓣糊糊捡起来,小心翼翼的覆盖在江皇贵妃的指甲上,用树叶替她仔仔细细的包裹起来,还扯出两根丝线替她绑着,像模像样的。 肯定会很漂亮!小奶团子拖着脸蛋儿,期待着成果。 这用花汁来染指甲的事情,江皇贵妃仔细琢磨回忆着,似乎是很小很小的时候才会做,如今,倒是陪着女儿重新找回了些童年记忆,绾绾要不要也尝试下? 好呀!那,绾绾要每根手指都是不同颜色的!小奶团子脑袋里的想法天马行空。 行动能力倒是超强,很快便把两只手都裹得像是粽子似的,心满意足的扑腾着短腿儿,听着草丛中蛐蛐儿的叫声,耐不住寂寞,举起两只手问,母妃,还要多久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