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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为师想要一个人静静……” “可是,师尊,您什么时候出来?婚期可以推,但是小师妹快要生了,娃娃他想出世,可不能推啊……” 阙浮生已经失魂落魄走出许多步,听见这个,又停了下来。 他唇动了动,不知有多少话想说,最后吐出口的,只有草率一句: “你代为师去看看她吧……” 阙浮生去了闭关的密室,沿途几次踉跄,险些跌倒。 身后石门机关匆匆关闭,他掌中仍然死死攥着那几片碎玉。 不知不觉间,淅淅沥沥淌出殷红的血。 执安!执安——!!! 他定是没了!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傻孩子,你做了什么! 是师尊错了! 师尊只想着自己的苦,却忘了你有多苦! 师尊只想让你活,却不知你活着有多苦! 小辞,你睁开眼睛看看。 你想要救那苍生,可是,谁来救执安!谁来救我!!! 一个,一个,又一个……!!! 全都要走了。 老天难道真的要将所有人夺走,独留我一人,孤独寂寞,无边无际地活着!!! 阙浮生原本已经一片死灰的心,如沉睡在深海之下的魔兽被阵阵心悸的悲怆唤醒,痛苦辗转,翻滚,挣扎,掀起吞噬一切的暗涛,湮灭万物的狂澜! 即便隔着重重石壁,惊鸿巅上亦是黑云密布,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风雨呜咽,摧残满山荼蘼花,日夜不休,仿若末日。 胜三睡到半夜,完全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听着风声,雨声,雷声,心惊肉跳。 惊鸿巅太大,房子太多了,她起身摸摸索索地出去,又找不到阙浮生,便挨个屋子去摸,终于在一个从来没去过的屋子里听到了小声的呜咽。 是小八? 她推门进去。 眼睛看不见,却感受得到里面亮着灯,人在哭。 “小八?你怎么了?内个……,万丈红呢?我找不到他人了。” 官城锦抹了把哭红的眼睛,有些倔强地抬起头,“这里是四哥以前的房间,这么晚了,小师娘怎么来了?” “啊……,抱歉,我不知道,我只是想找个人说几句话……” 胜三想要退回去,但是出于好心,又停住了。 “小八,你……,哭了?” “我没有。”官城锦用力扁着唇否认。 胜三宽慰他道: “嘿嘿,你别不好意思,要是害怕外面的雷声,我就陪你一会儿,其实,我也……挺害怕的。反正你师尊也不在,咱俩先做个伴儿?” 胜三只有一根直肠子,官城锦已经习惯了。 他看看她,“那……,小师娘进来吧,外面凉。” “哎。” 胜三开心,进屋后,自己摸了张椅子,规规矩矩坐下。 官城锦不哭了,在灯下写着什么。 胜三觉得好无聊,“对了,小八,你这么晚,在忙什么?” 官城锦目光一凛,抬起头来,盯着胜三看了半天,仍然不放心。 于是起身,来到她面前,手掌晃了晃,见她灰色的双眼并没有半点反应,才道: “没什么,写封信而已。” “哦,呵呵。”胜三鼻翼动了动。 她眼睛看不见,其他感官就尤其灵敏。 小八身上,为什么会有种奇怪的硝火味? 官城锦回到灯下,继续写那封信,一笔一划,写得极为谨慎,时时对着面前几张陈年的笔迹临摹,稍有不对,又揉掉重新写。 外面风雨呼啸,雷声狂暴。 他们两人,一个不知道说什么,另一个似乎心情不好,并不想说话。 胜三终于憋不住了,又开口道:“小八啊,你有没有听出来,外面的狂风,好像在哭喊着什么?” “什么?”官城锦笔尖一滞,抬起头。 “它好像很痛苦,就像一直在喊‘执安,执安啊……’。” 官城锦本已红透了的眼圈,立时氤氲了一层,看不清了东西。 他抹了一把眼睛,“没有,是你听错了。” “哦。” 胜三见他并不太愿意搭理自己,觉得好无聊,又不好意思再打扰,就站起来活动活动腿脚。 她自从发现官城锦身上奇怪的硝火味,就心中画了个问号,这会儿,忍不住又向他那边挪了几步。 那味道,就十分明显了。 “小八,我记得没去过我爹的神将遗境啊,为什么身上会有那里的硝火味?” 官城锦笔尖再次停住。 这次,他稳稳把笔放下,坐直身子。 “我没有去过,可能是帮师尊洗衣裳,沾染上了。” 胜三摇头,“不对,万丈红身上没有那个味。他没碰过遗境里面的东西。你身上的那个,除了硝火,还有陈年羊皮卷的味道……,好奇怪啊!难道是万丈红从遗境里带了什么手札出来?我爹那些东西,都很危险,还是不要面世的好,回头,我要跟你师尊好好说说……” 官城锦眸子毫无感情地动了动。 “对了,小师娘,这么大风雨,师尊也许在后山回不来,不如我们去接他?” 胜三脸上一阵红,又是一阵担心,“他去后山了?这么大的风雨,他去后山做什么?真不让人省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