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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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带来的死士都已死在东厂和我们影卫的乱刃之下,就在你关上这扇门的时候,彻底的断了他们的生路。赵无极,这一次你是插翅难飞。” 的确,这一次赵无极是不可能再布阵了。 布阵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能布阵。而以赵无极自以为是的性格,自以为这一次能将赵无忧杀死,是故他并没有去想自己的退路。 以为是必胜,自不会有会输的想法。 赵无极一口鲜血喷涌在地,“没想到,我会输给你。” “从你出生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输了。”赵无忧轻咳着拢了拢衣襟,“赵无极,跟我玩心眼,你还嫩了点。你从小受教的是布阵,而我从小受教的却是如何摆弄人心。”她压低声音,笑意微冷,“我是会吃人的。” 第411章 蠢笨之人(4) “公子?”素兮上前,“如何处置?” 赵无忧起身,微微叹息一声,“虽然你是我的兄长,我也得尊你一声哥哥。可你三番四次想要我的命,我自然容不得你。” “赵无忧!”如今已到了生死边缘,赵无极所剩下的也只有歇斯底里的仇恨与愤怒,“就算我不杀你,你敢说你会大发善心放过我吗?” 这话倒是实情! 赵无忧回眸一笑,“不会。” 她不允许自己有任何的意外,赵无极的出现会成为她以后的威胁,会变成丞相府的软肋。将来不管赵无极为谁所利用,都会成为致命的隐患。是以她不会允许这种隐患的存在,她会在这种隐患出现之前,防范于未然。 只不过她没想到,赵无极的本事让她有些意外,布阵这一块她还真的没有涉猎过,所以她吃了赵无极的亏,还不止一次。 是故这一次,她必须斩草除根。不管父亲知不知道赵无极的事情,她都必须在父亲动手之前,先下手为强。赵无极不死,她将彻夜难安。 “杀了他!”赵无忧迈步朝着外头走去。 音落,素兮出剑。 突如其来的轰鸣巨响,伴随着一道黑影从屋顶落下,紧接着便拎起赵无极窜上房梁。 说时迟那时快,温故的第一反应便是袖中毒针出袖。温故的动作自然是极快的,数枚毒针出手,被黑衣人挡回半数。 素兮反应快,当即扑向赵无忧,就地一个翻滚才算避开这深深扎入地面的毒针。若是慢一步,这毒针怕是要落在赵无忧身上了。素兮倒吸一口冷气,便听得赵无极那凄厉的哀嚎。 温故自然不会罢休,当即去追。 “公子你没事吧?”素兮担虑的望着赵无忧。 “我没事。”赵无忧轻咳两声,“派人去追,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 “是!”素兮转身出门。 含音从外头进来,“你怎样?”瞧着那屋顶上的巨洞,以及地面上的血,含音微微眯起了眸子,“没想到这都能让他跑了。” “我问你,无极宫的上面到底还有谁?”赵无忧冷了眉目。 含音一愣,显然没见过赵无忧这般冷凝的模样。赵无忧对她一直是和颜悦色,这一次怕是真的动了气。含音自知理亏,当即垂眸道,“对不起。” “你是不是要等到他们取了我的首级,才会说实话?”赵无忧阖眼,似乎是很失望。 “如初?”含音抿唇,面色微白,“你别生气。” 赵无忧抬步往外走,似乎不欲理睬含音。外头风凉,她当即扶着门框咳嗽起来。含音几欲上前搀扶,也被她一把推开,冷了音色道一句“不必” “我知道的并不多。”含音道,“我只知道上头还有人,可我并不知道具体是谁,是以我也不敢告诉你。如初,我并非有心瞒你,我是怕你万一知道太多,他们不会放过你。” “如今便是放过我了吗?”赵无忧冷然,“我这两刀算是致命的,若非我自己命大,你觉得现在我还能站在这里吗?我设这么大一个局,最后却让赵无极跑了,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放虎归山,终究是祸。今日我没能杀了他,来日死的就是我!” “不会的!”含音面色发白,“如初,我” 陆国安疾步上前,“四下都找了,没找到。” 温故和素兮还没回来,赵无忧环顾四周,眸光狠戾,“搜!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给我找出来。我就不信,他赵无极还能翻了天去!” “是!”陆国安俯首,快速领着人继续搜查。 这昏暗的小镇里,脚步声与撞门声乱作一团。赵无忧便站在火光里,等着最后的消息,但愿温故和素兮,不会让她失望。 含音默默上前,眸中带着微颤,许是有些惧怕此刻动怒的赵无忧。因为她的隐瞒,让赵无忧功亏一篑,算起来她的确有责任。 “如初你听我解释,我只是、只是自私的想着,等到救了你的命,能不能”含音圈红了眼眶,“我知道我错了,如初你别生气,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赵无忧还是没有吭声,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最后,含音只能跪在赵无忧跟前,“如初,我错了,你能不能原谅我这一次,我保证以后对你绝不敢有隐瞒。” 无奈的轻叹一声,赵无忧俯身搀起她,而后苍白着脸轻咳道,“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含音你想得太简单。朝堂、江湖都不是简单的,你觉得救了我的命,我便能马上抛却一切随你而去吗?朝廷能放手吗?只要我还活着,对那些人而言始终是威胁。我想要抽身离去,除非死!” “不!”含音骇然,“我不愿你有任何的闪失。” 赵无忧敛眸,眸色深远的望着远处的火把。 “我是富州分舵的舵主,整个富州都在我的手中。那一日东厂抄袭,我是为了焚烧那些秘密资料所以才会被东厂擒获。那些东西不能留给东厂的人,是以我必须亲自动手。”含音娓娓道来,“在无极宫上头,赵无极的身份其实一直都是个很突兀的存在。” “突兀?”赵无忧不解。 含音点头,“赵无极这人看上去是主宰着无极宫,可实际上我们都很清楚,消息只是汇总到他手中,而他只能处理日常事宜,若真当有了大事,还得请示上面的主子。” “主子是谁?”赵无忧问。 含音摇头,“我只知道上头有个主子,很多时候赵无极也只是听从吩咐办事。这个主子一直是无极宫的隐秘存在,没人见过他,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赵无忧眯起了眸子,“神秘的主子?” “对!”含音颔首,“有一次我回总舵汇报,在门外撞见过一次。来的时候是辆马车,里头是个男人的声音。在无极宫里,大多数都是女子,那几个护法的声音我也是听得出来的。所以我很肯定这男人绝不是护法,声音听上去颇为年轻,具体是谁我也不敢窥探。后来,这辆马车便不知所踪。” 第412章 齐攸王萧容(1) 其一:神秘的主子,地位凌驾于赵无极之上,便是赵无极也得听从那人的吩咐。 其二:这主子是个男子,还可能是个少年郎。 赵无忧觉得很冷,愈发的裹紧了自身。她扶着门框,仿佛显得有些无力,慢慢的滑坐在门槛上,目光有些微滞的望着漆黑的夜空。 “如初?”含音低低的唤着,“你可还在怪我吗?” 赵无忧靠在门框处,神情黯然,“含音,你让我静一静,我心里有些乱,一时间里不清楚头绪。” 闻言,含音垂眸。她几次三番张嘴,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她有些惧怕,担心赵无忧自此对她心生芥蒂,可也没有其他的法子。 赵无忧一直在等,等着温故和素兮。 温故的脚下功夫自然是上乘的,否则东厂的人不会追了那么多年都没能抓住他。想来只有穆百里才能与他一较高低,便是陆国安也不是温故的对手。 是故温故去追人,赵无忧心里还是有些底的。除非那人武功真当到了化境,否则应该有把握。合温故和素兮二人之力,应当可以制敌取胜。 一想起那张黑衣之下,隐藏着的是怎样的面孔,赵无忧的身子便微微僵直,微微的攥紧了袖口。 温故的轻身功夫算是一等一的好,是故他真当追上了那人,将黑衣人和赵无极拦在了林子里。林子里很黑,一丝光亮都透不下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温故冷然,他是知道素兮在后头的,所以想拖延时间。温故的轻身功夫很好,但是真当打起架来,却不如素兮他们的实战性来得更好。他没把握赢这黑衣人,是以他得拖时间! 可对方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容得温故拖延。当即放下伤重的赵无极,飞身便朝着温故推了一掌。温故像狗皮膏药一样的紧追不舍,想来是惹怒了对方。 他没办法甩开温故,只能下狠手杀了温故。 两番过招下来,温故突然有种莫名的感觉,对方好像在极力的隐藏自身功夫,一直在极力的克制。可即便如此,对方的武功还是占了上风,眼见着温故即将落败,素兮一声厉喝,冷剑划光而来。 “温大夫!”素兮瞧了一眼被对方一掌震开的温故。 “没事,抓住他!”温故只觉得五脏六腑都震颤得厉害,强忍着喉间那一口老血。如今视线已经适应了黑暗,他隐约看见倒伏在地的赵无极满脸是血。 赵无极捂着眼睛,约莫是被温故的银针刺中了眼睛。 温故心道一句:活该! 寻思着马上趁这个时候,宰了赵无极这小子,以绝后患。否则这小子来日蹦跶起来,还是会回来作祟,闹腾那丫头的。所以他跟着来的目的,只是赵无极一人而已。 那两刀,得结结实实的还回去! 勉力提起一口真气,温故纵身飞跃,直扑赵无极而去。这一掌下去,非得劈了这小子的脑袋瓜子不可,要叫那红的白的都喷个淋漓痛快。 眼见着温故的掌风冲着赵无极,劈头盖脸的下来,却在顷刻间有一股摧枯拉朽之力,将温故狠狠的震开。温故未能防备,当即别震了出去。 却也是这一掌,让他落地的时候一口鲜血喷涌在地,不敢置信的回望那挟了赵无极快速离去的背影。 素兮方才避开了那人的突然发力,所幸未受伤。 “别追了!”温故一声喊,“你不是他对手。” 方才那一掌,已经伤了温故的腑脏,此刻他连起身的气力都没有,体内的真气溃散着,愣是无法提起。他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人已经跑远了,方才如果不是温故追上纠缠,素兮压根无法赶到。是故现在就算素兮想追,也未必能追得上。思及此处,素兮回转温故身边,“温大夫?” 温故看了素兮一眼,没有说话。 素兮总觉得温故这眼神有点问题,但具体有点什么问题,她也说不上来。那一眼,虽然隔着夜的黑,却还是能觉察到一丝莫名的凉意。 搀起温故,素兮只能先带着他回去。 赵无忧没能等到素兮与温故的大获全胜,只等到了奄奄一息的温故。温故伤得不轻,回到赵无忧跟前之时,他只是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望着赵无忧。 “公子恕罪!”素兮行礼,“那人的武功极为诡异,卑职没能拿下他。” “赵无极呢?”赵无忧的声音有些孱弱,低低的好像已经不太在乎素兮是否能抓住那人。 素兮抿唇,“跑了。” 闻言,赵无忧长长吐出一口气,面上带着几分潮冷,几分耐人寻味的轻蔑,“罢了,就这样吧!”语罢,赵无忧起身便走。 风吹得她只觉得寒意阵阵,不由的愈发裹紧了自身。她默不作声的离开,这副情景倒是有些不太一样。素兮想着,公子是怎样骄傲的人,纵然失了手也不该这样的无动于衷。按理说,公子若是失了手,必定会追究其中的缘故。 可是这一次呢? 公子什么都没问,只是问了一句赵无极,这未免有些太不可思议了?难道公子是因为温故受了伤,所以不再计较此事的成败? 然则转念一想,公子又不是这样优柔寡断的人。 赵无忧不会顾忌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