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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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拽着云筝便回了自己的房间,云筝推了他一把,“你去把门窗都关上,还有帮我送点果茶过来,我只喝你泡的果茶。” “好!”浮生若有所思的出门。 等着浮生带上门出去,云筝的眸子快速环顾四周,而后将视线落在了床底下。徐徐起身,云筝冷着脸朝着床榻走去。这房间,她又不是第一次来。 浮生回来的时候,云筝正趴在桌案上歇着,约莫也是有些犯困。 “云筝,若是累了去床上歇会。”浮生放下果茶,“云筝,没事吧?” 云筝搓揉着双眼,抬头含笑望着他。 下一刻,浮生骤然将她打横抱起,缓步朝着床榻走去。 床榻果然是解决很多问题的温床,很多事儿到了床榻上,就不是事儿。三言两语之间,极尽辗转缠绵,抛开了身份地位的束缚,果然是极好的。 就好比这床榻间的耳语温柔,秦安的挥汗如雨,皇后的心满意足,足以见证这一场风花雪月过后的精疲力竭。 第348章 小产(1) 皇后攀上秦安年轻的身子,极是餍足的笑着,“小安子,本宫待你可好?” “皇后娘娘,奴才三生有幸能修得这样的福分随在娘娘左右,伺候娘娘,得娘娘庇佑周全,奴才虽死无憾。”秦安轻柔的吻着皇后的脖颈,“娘娘性情如水,奴才真当是福分不浅。此后必定尽心竭力的伺候娘娘,让娘娘更舒服。” 皇后长长吐出一口气,脸上还泛着欢好过后的欢愉与绯红,“你这狗奴才,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你说本宫该不该相信你呢?” “娘娘?”秦安娇柔,“奴才上了娘娘的床,生是娘娘的人,死是娘娘的鬼。” “那你家千岁也呢?”皇后突然问。 秦安先是面色一愣,而后当即笑道,“皇后娘娘怎么忘了?奴才是千岁爷送给娘娘的,送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奴才如今是跟着娘娘的,当牛做马也是娘娘的牛马。” “果然是个识趣的。”皇后捏起秦安的下颚,“那你倒是给本宫说说,你家千岁爷心里头打的什么主意?这一次眼见着本宫就要扳倒赵家了,怎么突然就反水了呢?” 秦安笑着含住皇后的手指,轻柔的舔舐着,“娘娘有所不知,千岁爷对皇上的秉性了解胜过娘娘。娘娘若是觉得这点事儿就能把赵家扳倒,那娘娘恐怕是大错特错。” 皇后骤然起身,一把推开他,当即冷了面色,“此话怎讲?” 见状,秦安取了外衣,极是体贴的与皇后披上,“娘娘您想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赵家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绝非一朝一夕可成。您想借着皇嗣一事就把赵家扳倒,能那么容易吗?得慢慢来。” “娘娘,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何况这可不是块豆腐,这是块顽石。娘娘如果真的想对付赵家,就得想个法子从皇上的身上入手。娘娘,说到底这江山是捏在皇上的掌心里。天下姓萧不姓赵!” 皇后点点头,似乎赞同赵无忧的说法,“那本宫这一次岂非惹恼了那赵无忧?” “皇后娘娘,那赵无忧是什么人呢?早在东厂的时候奴才可就听说了,看似病怏怏实际上心狠手辣。您呢,最近还是小心点,别到时候逮不住狐狸还惹得一身骚。”秦安低低的笑着,“奴才听说现在这事儿交给了东厂,千岁爷处事惯来是仔细的,必定不会牵扯上娘娘。” “说到底,穆百里也是从本宫这出去的,他岂能忘本。”皇后自言自语。 秦安笑道,“娘娘所言极是,便是在东厂,若是提及娘娘,千岁爷也不敢忘恩呢!” “他还会提起本宫?”皇后一愣。 秦安一脸委屈,“提起千岁爷,娘娘的眼睛都发亮了,看样子奴才还是不够尽力。” 闻言,皇后笑道,“便是这样,你还跟你家千岁爷吃醋呢?不要脸的小东西!” 秦安有些闹别扭,“皇后娘娘偏心。” “本宫如今就偏你!”皇后挑起他白嫩的下颚,“再陪本宫睡会。” 秦安笑得温柔,“奴才遵命。” 寝殿内春风一度,寝殿外有人悄悄离去,虽然有静仪守着,可终究隔墙有耳。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坤宁宫里春意浓,甘泉宫里寒意深。 夏季兰坐在床榻上,瞧着这空空荡荡的寝殿,眼底泛着一丝清冽。殿内没有人,她掀开被褥下床走动,缓步走到了窗前站着。因为是小产,所以得坐小月子,是故这寝殿内门窗紧闭。 她伸手慢慢抚上紧闭的窗户,却听得身后传来碧春紧张的低唤,“主子,您怎么起来了?” “我幻想着,能感受到外头自由的风。”夏季兰闭上眼睛。 却被碧春快速摁住了手,“主子赶紧去床上躺着,若是教人看见可就露了馅了。若是被人捅出去,此事便穿帮了。主子,忍耐一些吧!” “忍耐?”夏季兰笑得苦涩,回头去看碧春焦灼的脸,“我所有的忍耐都是为了夏家,可有谁是为了我而忍耐的吗?碧春,我不想斗却不得不斗。” 碧春点点头,搀着夏季兰回到床榻,小心的掖好被角,才算如释重负,“主子,奴婢从小便跟着你,知道你的性子。你跟大小姐不一样,可如今也都只能一样了。” 夏季兰笑得凉薄,齿缝间唯有三个字,“赵无忧。” “碧春,你看着冰冰凉凉的宫殿,实在不是人待的地方。”夏季兰敛了神色,“原本我可以走出去的,如果不是赵无忧,也许我夏家不会沦落至此,而我终有自由的一日。可是现在,什么都没了。” 她必须待在这里,跟这些心狠手辣的女人们彼此争斗。 “主子,你且放心,皇后娘娘” 还不待碧春说完,夏季兰当即笑得寒凉,“皇后?” 碧春点点头,“皇后娘娘虽然利用主子,可终究是皇后,所以她若想对付赵无忧,必定会竭尽全力,一击必中!” “你太高估了皇后,也太低估了赵无忧。”夏季兰长长吐出一口气,“就凭皇后,是压根斗不过赵无忧的,如今我只担心着皇帝。只要皇帝动了疑心,那就是疑心生暗鬼,如此才能让赵无忧万劫不复。靠着皇后那点伎俩,哼纯粹是自寻死路。可怜皇后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赢了赵无忧一筹。” 殊不知,福兮祸倚之,从来福祸不单行! 碧春听得心里发慌,“主子,那咱是不是也成了赵无忧的眼中钉?” “赵无忧暂时不会对我动手。”夏季兰冷笑两声,“赵无忧太聪明,此刻我若是有个好歹,皇帝必定不会善罢甘休。纵然不是赵无忧所为,可在皇帝的心里终究是有根刺。我要做的不是对付赵无忧,而是要把皇帝心中的刺扎得更深。” 她求过赵无忧,是赵无忧不肯高抬贵手,不肯放过夏家。那么她也没有退路,只能大家一起死。狭路相逢勇者胜,她便要在这缝隙里,求得一线生机。 碧春担虑的望着自家主子,“主子,您别说了,奴婢听着都瘆得慌。” 第349章 小产(2) 夏季兰长叹一声,“吓着你了?”她呵笑两声,“也怪我以前在国公府,被保护得太好了,以至于脱离了国公府,便觉得这世上充满了罪恶。碧春,如果我有天累了,斗不动该如何是好呢?” “主子,不会有这样一天的。皇上还喜欢主子,主子以后会有孩子的。”碧春低低的宽慰,“等主子真的有了孩子,那将来必定是母凭子贵。奴婢听说这莲华宫那头,似乎有了动静。” “自然该有动静了,我只不过是抢在她前面,提前为自己洗清嫌疑罢了!”夏季兰眸色微沉,“我不能处处被动。” 转而冲着碧春吩咐,“盯着莲华宫,若有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回来报我。” 碧春颔首,“主子放心,前些时候下了这么重的手,如今也该有反应了,大概就是这两日。” 夏季兰的眸光微微轻颤了一下,眼睛里掠过一丝愧疚之色。但这神情也只是稍瞬即逝,快速消失无踪。 的确,莲华宫那头很快就出事了。 就跟夏季兰出事的那天也一样,天还没亮,傅玉颖便被疼醒了。伸手往被窝里一抹,满手的鲜血刺红了她的眼睛。 于是乎整个莲华宫都乱做一团,奴才们急急忙忙的去请御医,奴婢们急急忙忙的去烧水。 寝殿内,一盆盆端出去的血水,床榻上的傅玉颖疼得浑身冷汗。 小产之痛,丧子之仇。 这锥心之苦,让傅玉颖的眼睛都红了。她已经极力小心,知道王敬是皇后的人,便一直都没敢吃王敬开的药,而是让刘阳明亲自抓药,煎药也都是秋娴一个人盯着的。 按理说,是不可能出事的。 秋娴是赵无忧的人,赵无忧有心送她入宫,想来也不可能让她丧子。那么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傅玉颖脑子里一片浑浊,耳畔只有混乱的脚步声,以及皇帝的怒喝声。 接连两日,皇帝连失两子,怎不叫他抓狂愤怒。龙颜大怒,皇帝往这殿前一站,如同大厦将倾,恨不能将眼前这些奴才都悉数活埋。 皇帝像得了失心疯,瞧着扑通扑通跪了一地的奴才们,通红的眼睛好似要吃人。皇帝连道几个“废物”,然后便在寝殿内来回的走。 谁也不敢抬头,整个莲华宫除了皇帝时不时的咆哮声,便只剩下奴才们在寝殿内进进出出的脚步声。 孩子没保住的那一瞬,傅玉颖有种突然天塌了的感觉。她自问小心,入宫一来如履薄冰,从不敢大意。谁知道,还是这样的结果。 前一日夏季兰小产,她还在想着皇后下一个要对付的人是不是自己,却没想到一念成谶,真的到了这一日。孩子没保住,她成了第二个夏季兰。 “娘娘?”秋娴圈红了眼眶。 傅玉颖躺在那儿,容色惨白如纸。 皇帝进来的时候,傅玉颖神情呆滞的看了一眼皇帝,音色哽咽,“是嫔妾不好,嫔妾无能,没能保住皇上的子嗣,请皇上恕罪。” “爱妃如此,让朕”皇帝坐在床边,满怀愧疚,“是朕疏忽了。朕以为兰儿依旧丢了孩子,这幕后之人也该收手才是。谁知道,你终究也着了黑手。这该死的凶徒,若让朕知道是谁在背后暗害朕的子嗣,朕必定要将此人千刀万剐,剁成肉泥。” 傅玉颖泪落,因为失血以至面色惨白得厉害。 皇帝紧握着傅玉颖的手,“爱妃别难过,孩子还会有的。” “嫔妾谢皇上。”傅玉颖泪流满面。 皇帝心疼的为她掖好被角,“爱妃好好休息,诸事莫想,都交给朕来处理。朕相信东厂一定会调查清楚,必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傅玉颖泣泪颔首,“嫔妾相信皇上,嫔妾只是觉得难受。这孩子在嫔妾的腹中养了这么久,突然间说没就没了,嫔妾还给孩子做好了衣裳,如今都用不着了。” “用得着!”皇帝也跟着红了眼眶,“只要爱妃好好养着身子,等你康复了,还会有孩子。” 傅玉颖点点头,“谢皇上恩典。” “你都这样了,还谢朕做什么?是朕疏忽大意,是朕对不起你。”皇帝起身,“你好好养着,朕晚上再来看你。” 傅玉颖想起身行礼,皇帝便道,“不必行礼。” 语罢,皇帝黑着脸离开了莲华宫。 不多时便有东厂的番子包围了莲华宫,将这莲华宫上上下下都翻了个遍。秋娴有些紧张,云兮则去盯着那些人,免得他们到处乱翻。 “娘娘,他们会不会”秋娴眸色微恙。 傅玉颖靠坐起身,瞧了一眼急匆匆进门的云兮。 云兮行礼,“娘娘,陆千户说想要查一查娘娘的寝殿。” “有眉目吗?”傅玉颖问。 云兮摇头。 傅玉颖敛眸,“让他们进来搜吧!”东厂毕竟是穆百里的爪牙,想来是奉命行事,她跟这些人为难反倒失了自己的气度。思及此处,她容色黯淡的躺回去,秋娴聪慧的拉下床幔。 陆国安进来的时候,毕恭毕敬的朝着隔着屏风、帷幔的床榻方向行礼,“卑职陆国安给婕妤娘娘请安,娘娘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