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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陈自在连喊的称呼都没能喊完整。 他扭头看着跟在后头的陈见娇,问她:“是否有人惹得燕娘不开心了,否则她这几日为何总是冷着一张脸?” 陈见娇疑惑道:“阿姊不是向来都这样的吗?” 陈自在道:“胡说,燕娘待人很温柔有礼,笑容甜美,眼神的柔情能揉得人心软。” 陈见娇“啊”了一声,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出了错,她仔细回想了一下,道:“大哥,那是对着别人的时候。” 言下之意是,她是对着你才冷脸的。 陈自在“咻”地变了脸色,有些不悦地看着自己的妹妹:“才离家三日,你便将家中的规矩忘得一干二净了?” 陈见娇眼神一闪,抿着唇,没再反驳他,直到陈自在又问她:“你今日怎么又跟着来了?” “我也来帮阿姊的忙啊!”陈见娇说完,便找了个借口摆脱了他。 陈见娇没有去找周纾,也并非真的要帮周纾的忙,她离开了茶园后,便往旁边的“生机闲园”去了。 这一回她倒是没有再看见天上有纸鹞在飞,心中略微遗憾,可她还是想去那边看看。到了那边,她想起祁有望说自己是个养猪户,于是就寻了过去,果然在“生机闲园”见到了祁有望。 “是你呀!”祁有望还记得她,可那日并未问她姓名,所以除了了解到她跟周纾是姐妹关系外,便不清楚她的身份了。 “我姓陈,村里人都叫我陈姐儿。你呢?那日还未问你名讳呢!” 陈见娇倒不是没想过向周纾打听,只是那日周纾冷着脸,连她都有些怵,便没敢贸然开口。她猜测兴许是这人惹了自家阿姊不高兴,她要是敢在阿姊面前提这人,怕不是要被迁怒? “我姓祁,祁阳的祁,我家中排老四,所以别人喊我祁老四。” 陈见娇没忍住又笑了出来:“你说话可真逗。” 祁有望一本正经:“可我没逗你呀!那日听见你喊周小娘子为‘阿姊’,可是我不曾听闻她有旁的族亲兄弟姐妹,莫非你是她的表妹?” 陈见娇微微惊诧:“你猜的真准!姑母与我爹是兄妹。” 祁有望朝她身后张望了下,问:“那她今日没跟你一起过来吗?” “阿姊在茶山忙着呢!我不懂采茶之事,也帮不上阿姊的忙,便只能这般游手好闲地四处走走了。”说完,她又有些期待地看着祁有望,“今日放纸鹞吗?” “你想放纸鹞?”祁有望明白她的来意了,“你平常很少放纸鹞吗?” 陈见娇点头,似乎十分遗憾地道:“我很少放纸鹞,我爹也不让我出门放纸鹞。” 祁有望眉头直皱,但也没去指责人家的爹,而是道:“只要天气好,你又有空过来,那在这儿,随便你如何放纸鹞!” 这一大片地方已经被祁有望派人修整得很平坦,而且只要不进林子,那在这边放纸鹞便不会有什么危险。 陈见娇顿时眉开眼笑起来。她也没细想,只是觉得有人如此支持自己去做一件在家人的眼里,并不符合大家闺秀的标准的事情,她对那想象中的情景打从心底感到期待。 祁有望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骨碌一转,拉着陈见娇低声问:“你阿姊这两日心情如何?” 陈见娇反问:“你那日惹阿姊不快了?” 祁有望略心虚:“应该吧,但是我不觉得她是这么小气的人。” “阿姊小气不小气取决于你对她做了什么,若只是犯了一般的错,她是不会放在心上的。不过阿姊最讨厌言语轻佻、放荡不羁的男子,尤其是调戏良家妇女的……” 陈见娇话没说完,就看见祁有望瞪大了双眼,一副“怎么说的是我”的神情。 祁有望忽然想起自己是女儿身,周纾讨厌的是男子,便乐呵地道:“还好我不是这样的。” 陈见娇:“……” 她越发觉得阿姊这两日冷着一张脸都是因为这人了。 —— 郁闷了三日的祁有望莫名其妙地恢复了美好的心情,她想起朱老嬷给她支的招,便招手让陈见娇跟着她到猪舍里去,然后东挑西选地挑选出了一只白又肥的母猪崽。 往往别人想抓这些猪崽,它们都会极力反抗,然而祁有望亲自上阵,它们却乖乖地跟着祁有望走了。 陈见娇觉得有趣极了,问她:“这些猪好乖啊,你打算带它去做什么?” “去做烤乳猪啊!这只猪崽已经去子肠了,也就是阉割过了,将来也无法生猪崽,所以趁着肉质最鲜嫩美味的时候宰了来吃最合适了。” 猪崽虽然乖巧可爱,可是在陈见娇眼里也还是食物,故而她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她想到祁有望是养猪户,便又问:“你拿去做烤乳猪,那将来卖出去的猪岂不是又少了些?” 据她所知,大户人家不爱吃猪肉,而穷人家又吃不起,所以这猪肉吃的人不多。加上村子里家家户户都养猪,基本上都是养一年多才卖给屠宰户的,屠宰户根本无需担心收不到猪肉,给出的价格自然不会太高。 祁有望是以养猪为生的,随意便处置了一只猪崽,将来岂非要亏本? “少了再养便是,而且如今养猪的饲料变多了,养出来的猪也不必担心肉质不好,或者味道不好!” 在回忆起前世的记忆之前,祁有望也不爱吃猪肉,猪除了因为豢养的环境令人心有芥蒂之外,也主要是处理猪肉料理的方式没有使猪肉体现出其味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