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把她从生活里抹去
饶是他知道她的目的,但被她这样着急的问出口,霍经年还是很难高兴起来。 他动手收拾碗筷,“等我洗完碗再谈。” 慕兰抓住他的手腕,“推三阻四,你是不是不想谈?” 他顿住动作,将视线落在她带了怒气的眼睛上,“我以为这件事,是你要过来求我,难道不是?” 慕兰,“……” 她怔住。 深吸口气,压下情绪。 她松开了握着他的手,“我的确是过来求你的,那你答不答应?” 霍经年没什么笑意的扯了扯唇角,“求人的态度这么高傲,太太,你让我怎么答应?” “你……” 她话没说出口,他已经端着碗筷走进了厨房。 慕兰只好起身跟了进去,“霍经年,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景澜?” 他背对着她放水洗碗,“今天被太太逼着离婚,我没心情谈别人的事。” 面对男人的颠倒黑白,她睁大了眼睛,“我逼你离婚,这话你怎么说得出口的?” “难道你不是想离婚?” “……” 她想。 慕兰望着他从容的背影,心头蓦的生出一股无力感。 她感觉之前在海月湾跟他的谈话都成了无用功,他这副态度,根本就不是可以商量的样子。 厨房里只剩下洗碗的水声,瓷器碰撞的声音。 霍经年忽然回头看向她,“一直站在这边,是不是想洗碗?” “……” 她看了眼洗碗池里的洗洁精,果断的转身离开。 洗洁精很伤手的。 她拧起眉心,脑袋里忽然冒出要买洗碗机的念头。 慕兰回到客厅,强撑着困倦的身体等他。 怀孕的反应,加上舟车劳顿,她现在真的好想睡觉。 霍经年洗完碗出来,看见的就是她拖着下巴,强撑着不睡的样子。 他走过去,站在沙发后面,“困了就去睡觉,我不走,等你睡醒。” 她蓦的睁开眼睛,没什么形象的打了个哈欠,“我不困,我们还是谈谈景澜的事吧?” 他绕过去,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下意识就想去抱她。 慕兰敏感的往旁边躲开。 男人的手顿住。 掌心怀抱顿时升起一股空落。 霍经年靠在了沙发上,“景澜的事,你让梅寒玉跟我谈,还没离婚,我不接受你站在外人的立场跟我谈判。” “……” 不接受? 她气笑了,“你不接受,在这边做饭洗碗浪费我的时间?” 他极为认真的望着她,“吃人嘴短,说这种话你怎么好意思的?” 慕兰,“……” 她羞恼的瞪着他,“你少打岔,景澜的事,你到底放不放手?” 他轻轻笑了笑,“等我给你再做一顿饭之后,大概就能回答你这个问题了。” “为什么要再做一顿饭……”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想到了之前跟他的谈话,说他只要给她做三顿饭,她就让他…… 慕兰脸皮发烫起来,“你想跟我……” 他点点头,眉眼含笑,“没错,你自己答应过的事,不会这么快就忘记吧,太太,我禁欲很久了。” 从他去英国受伤,到她去旅行散心,小一个月没有亲热过了。 慕兰想骂他无耻,但一想,他这人的脸皮厚度,也就没有浪费精力。 她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道,“霍总,你觉得以我们现在的关系,说这些合适吗?” 他抬起一只胳膊搭在沙发靠背上,眸光凝视着她,“那么各退一步,如何?”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可以不碰你,但你得让我继续住在这里,当初说好了的一个月,必须按流程走完。” 慕兰,“……” 她的脑子有点跟不上他的回路,“有什么意义吗?” 他漫不经心的笑了笑,“说不好,但是你离开海月湾之后,我忽然有些寂寞,直到看见你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这种寂寞才得到缓解,慕兰,你得给我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又来了! 她上次就上过他的当,给他什么循序渐进的过程,结果还不是纠缠不清! 但是…… 慕兰叹口气,“我答应你,你能马上放过景澜吗?” “可以考虑。” “不,不能考虑,你放景澜一马,我就答应你的要求,不然就请你离开,没有商量的余地。” 她已经被他的拖延政策弄怕了。 谁知道拖着拖着,他是不是就会变卦,而且景澜也等不起这么个拖法。 霍经年沉吟了几秒,“我可以马上放了景澜,但是这一个月我得跟你睡一张床。” 慕兰冷笑,“你不说不碰我?” “睡一张床,不碰你。” “你觉得我会信?” 他耸耸肩,“为了梅寒玉,你应该相信。” “……” 她看着他这副从容悠闲的姿态就怒从兴起。 威胁她,威胁一个女人,还敢这么沾沾自喜! 呵。 她倏地站了起来,冷脸道,“想留下来就睡沙发,或者厨房跟浴室,得寸进尺就滚,我可以为了帮助朋友妥协,但是这妥协不包括出卖自己!” “……” 男人望着她没有说话。 几秒钟的沉默之后,他点头淡淡道,“好,为了太太的自尊心,睡一个月沙发也没什么。” 慕兰气息未平,看了他一眼,克制着情绪说,“我现在要去睡觉,你自便吧。” “嗯,记得锁门。” “……” 她哼了声,“你不说我也会锁。” ………… 他就这样赖在了她的公寓。 紧接着景澜重新营业的新闻上了热搜,被压的广告也尽数放了出来。 慕兰这才松了口气。 同时又恼恨。 明明就是他干的,之前还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关于他放着自己的别墅不住,跑过来跟她挤在一个公寓,不惜屈尊降贵的睡沙发这件事…… 嗯,她觉得他纯属犯贱! 慕兰给他定好了属性,那他的一切行为也就会跟着属性走。 都是犯贱。 做饭也好,收拾屋子也好,都是他自己要做的,她从没要求过。 即便看在眼里,那也到不了心里。 何况,她现在一心只想摆脱他。 当然,他也没有特别的殷勤。 除了做饭收拾屋子,他们变得很少交集。 即便一起共进晚餐,也很少再交谈。 两人同居一个屋檐下,却变得生疏而平淡,平淡到像是陌路人。 霍经年像是真的要循序渐进的适应分手这件事,正把她一点点从生活中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