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5节
希尔绝对不会让自家亲人冒这么大的风险的。 连背后站着一位神明的林恩，希尔都不太愿意让他出面呢！ 如果是和别人有关的事儿，兰森德尔绝对不会这么坦然……他其实不太喜欢那些人总是对他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 他，身为黎明之主，难道什么东西都能看得上吗？ 但希尔这么防备，他却非常自然地接受了。 嗯……还是自己的朋友了解自己。 兰森德尔就是有点可惜自己没能和那么有才华的人聊几句。 毕竟，眼前这看起来复杂到极点，节点密密麻麻，看都看不清的法阵，兰森德尔是真的完全看不出来，因为啥，让希尔那么看不上，甚至一脸来个傻子都能破坏掉的表情。 塞伦涅却没有兰森德尔那么多的想法……法阵这种东西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谜。 她的银月之力，可以完成一切任务……只要她想。 所以，她只是盯着法阵周围的那些秩序神，并且非常认真的询问：“希尔，这个法阵哪里有什么问题？ 是故意的，还是故意不小心的？” 虽然她问的很绕，但希尔还是听懂了。 塞伦涅在和战争有关的事情上，真的很敏锐。 她虽然不知道法阵的问题所在，但却能立刻想到关键点：无论秩序神们多没用，他们敢在生命水池外用这个法阵，必然是有一定的信心在。 甚至，很可能以前成功使用过……对付密斯卡的时候，秩序神们搞出了不少类似的东西。 那么，如果这个法阵对阿斯摩蒂尔斯来说约等于不存在，那绝对不是因为地狱之主的强大，而是有背叛者在法阵里留下了后手。 “所有的线条都是歪的。”希尔盯着巨幕看了两眼，“节点也都不那么准确。 有些地方，连大小都不一致。 一开始我还以为这个法阵会爆呢！ 但，看起来这是秩序神百万年岁月的结晶，虽然摇摇欲坠，但就是不会坠。 那么，必然是有一些该歪15度角的线，这一次变成了60度以上，而且还是以相对的角度在歪斜。” 然后希尔就看到了三脸懵逼……连莎尔也没听懂。 他只能定了定神，加上了一句解释：“角度越大，那条斜线和另外一条向着它这个方向倾斜的线相碰的就会越早。” 莎尔立刻听懂了。 塞伦涅却还是满眼小星星。 幸好兰森德尔直接用爪子将两条相对倾斜的线画了出来……魔法阵虽然是以星辰连线为主，但这种复合性的法阵，相链接的时候多在中间用平行线。 在这些平行线上，则是各种和外部星辰线呼应的节点。 之所以必须用平行线，自然是因为那些节点会互相影响排斥，导致法阵的效果突变甚至退化。 虽然角度小的斜线也会有这方面的影响，但很多法阵并没有大到会让这些倾斜的线条相互碰撞的地步。 所以，一些基础没那么牢的法师，对这种技术的要求并不高。 但，一位可以辅助完成这么复杂的魔法阵的神明，竟然会出现如此明显的角度问题，那肯定不对劲儿。 而且，他不是每条线都出问题，而是间隔着出手……这让其他的斜线将他的掩藏住了。 一个能将整个生命水池笼罩住的法阵，必然非常庞大。 如果对自己的同伴还算信任，那真的很难在那些密密麻麻的线条中发现那点不对劲儿。 希尔能注意到，一个是他在看放大了影像的巨幕。 另一个，基础过于牢靠的他，对这种歪歪斜斜的线条，真的很敏感。 一个优秀的强迫症，总是能在成百上千让人眼花缭乱的格子里找到不同颜色的那个。 希尔就是如此。 对他来说，如果这些线条都是该掐断的话，那些角度过大的线条，就是该烧死的异端。 但他也知道，自己说的的确不太明确……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么基础的，一眼就能看懂的东西解释清楚。 这不是一看就知道的东西吗？ “希尔。”理解了希尔说法的莎尔起了兴致，“你能将那些角度过大的线条指出来吗？ 让我看看，能不能推断出是谁动的手。” 希尔想了想，挥挥手，将暗红色的杀戮藤蔓招了出来。 杀戮藤蔓可以让自己的触须细如天蚕丝，颜色也够醒目，最重要的是，和希尔心意相通，指哪儿打哪儿。 血红色的细线迅速铺上了那面新的巨幕，然后左摇右拐的几乎织出了一张网。 即使是希尔都忍不住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能做到将这么多有问题的线条隐藏在其中的，绝对不是法阵的辅助者！ 而是，主要的编织者之一。 甚至，很可能是这个法阵，最早的创造者。 希尔的嘴巴都忍不住微微张开了。 秩序神的议会虽然一般都是轮流主持的，但总归有几位因为几乎得到了绝大部分同僚的信任，平常会主持一些日常事务。 像是这种法阵的创造之类的大事儿，一般也都是这几位牵头。 说得更明白一点，就是当年搞出战斗天使这回事儿的，必然也是这几位开头。 也就是说，当年说服秩序神们创造出战斗天使的秩序神，现在，要去给阿斯摩蒂尔斯当副手了！ 这，都tm是什么事儿啊？ 希尔手指微微动了动，魔法塔里迅速浮现出了一层迷雾……他有点怀疑自己现在是不是身处幻境之中。 “希尔，虽然我觉得你的怀疑很有道理。”兰森德尔恍惚的开口，“但我可以肯定，没有谁的幻境，能够表现出如此完美的我。 看看我的羽毛，你觉得谁能模仿出来？” 他的话音未落，魔法塔里就飘满了月光之露。 塞伦涅毫不客气的做了第二次的清醒试验。 兰森德尔只能扇了扇翅膀，给闪着银蓝光辉的魔法塔大厅里加了一层玫瑰灵光：“虽然我不觉得自己进了幻境，但，不能只让塞伦涅羞辱我！” 希尔无奈的将脑袋转向莎尔……他需要某位足够冷静的存在给自己点信心。 “威廉说了，使用巨幕的的确是我和兰森德尔，没有其他的力量插手。”看到希尔眼神的莎尔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但很明显，她也被吓到了。 只是对莎尔来说，旁边这几位的一百句话、一百个清醒法术也没有威廉的一句有用。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希尔只能嘟嘟囔囔的将怨气都寄托给了巨幕里的秩序神。 你们到底干了什么，才能让自己的老大之一，决定去给地狱之主当小弟啊！ 第七百四十章 问号有点多 希尔怀疑此刻的ao都已经失去了控制力。 毕竟，本来已经没有啥用处，早就被换成兰森德尔的塞伦涅频道，突然又一次亮了起来，在希尔的魔法塔里升起了第四块巨幕。 虽然那的确是希尔给了塞伦涅的权限，但从那家伙慢半拍的表现就可以看得出来，摄影师，现在换人了。 希尔惊讶的倒不是塞伦涅连这个摄像头都和ao共享的举动……毕竟，莎尔刚刚话里话外已经把这件事儿说到明面上了。 不过，明显威廉和时空之神也默认了ao和塞伦涅的暗通款曲，所以，希尔也没有在意。 就算是镂空版小棉袄，那也能给人遮点风雨，对吧？ 他惊讶的是，向来很沉得住气，明明听到自家俩糟心姑娘和那个更糟心的继子在怎么嘀咕他都没什么反应的ao，竟然完全忘记了掩饰一下他一直在偷听的事实。 这对出身于天堂山，很喜欢装模作样的ao来说，简直是破天荒头一回。 莎尔和塞伦涅真的把托瑞尔玩崩了的时候，估计他都没这么惊吓。 大概，这位喜欢玩弄命运、老谋深算的神上神，第一次体会到了真正的不可思议。 连莎尔一时间，都只能露出了满眼的荒谬，一脸的离奇。 但，塞伦涅却完全没啥感觉，瞄了一眼本属于她自己的巨幕，就又转头去水池边上看人去了。 希尔倒是更关注ao想要看什么，或者说，他想记录什么。 毕竟，ao不可能看不到天堂山发生了什么事儿，非得用塞伦涅的摄像头，就是为了留下永恒的印记。 天堂山这种比较特殊的地方，以前都是没法用那种记忆水晶的，就算有些强者可以将自己的眼睛送进来，但，也绝对没法将自己的记忆导出，更不可能像塞伦涅那样把一段影像放进某个神器复制品里反复播放给凡人看。 那是，只能自己拥有的乐趣……而很多事情，只靠嘴说是不能服众的。 当然，像是ao这种存在，即使只是他的随口一说，大部分人也都会相信的。 所以，希尔怀疑ao，就是为了留一个永恒的纪念。 能让这位一向表现得非常稳如老狗的神上神，如此的迫不及待，如此的幸灾乐祸……希尔明白，他们刚才那差点把他们自己吓傻的揣测，在这一刻已经变成了无法质疑的现实。 然后，那张自动张开，迅速移动，最后却定格在生命水池外一个挺偏僻角落的巨幕上，最重要的几位主演，终于隆重登场。 这里，应该才是那复杂的魔法阵的控制核心所在。 虽然那些密密麻麻的法术光线，看起来都是从法阵的中心向四面八方发散而去的。 但很明显，其中一部分的法术之光，被用特殊的手段掩饰过了……像希尔这样只能从屏幕里观察的人，没有接触的时候，真的没法判断出这里到底是光线的终点还是起点。 虽然这些秩序神的炼金术基础也就那样，但，他们对掩盖自己存在感的技术倒是挺精通。 这，也算另一种意义上的物似主人形吧？ 本事到底有多少不一定，但表象却一定是很完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