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厌世状元郎(穿书) 第45节
吉安仔细打量着,他又穿回黑衣了。只这黑衣的颜色…上前摸上,果然是半干的,抬头瞪着人,声透着脆弱再次问道:“你去哪了?我醒来找不见你人。” “害怕了?”楚陌将人横抱起,走向里间,放到床上:“我去换身里衣,再陪你睡一会。” 见他这般,吉安更是不安,下床又跟上:“你还没回答我你去哪了?” 取了干净的里衣穿上,楚陌转过身:“媳妇不理我,我心里闷就出去走了走。路过后街那家春花楼,在门口揽客的姑娘瞧见我,好些个都迎上来,非要拉我进去,还说无需银子” 说得似真非真的,吉安走去衣架那,拿了他刚换下的衣服闻了闻,一点脂粉味都没有。 “怕被你发现,就洗干净了才回来。”楚陌上前,歪头笑看着她:“不然衣服怎会是湿的?” 吉安一句也不信,要浪荡早浪荡了,也不会新婚夜找不着地儿。眼里聚泪,撇过脸不想看他,兀自抽噎着。 抽走她抱着的湿衣,楚陌拥住人:“又生气了?”唇贴着她的鬓,笑着道,“半夜三更不睡觉,穿衣服做什,出去找我啊?”抓住她暖和和的手,将人抱紧。 由他抱着,吉安也不反抗,抽了两声,哽咽问道:“春花楼里的姑娘温柔吗?” “都是些庸脂俗粉。”楚陌掰过她的脸,手指擦着眼泪:“夜里不见我,不许出去找,外面不安全。” 吉安抽噎,回望他:“那那你告诉你到底去哪了?不然以后夜里不见你,我就出去找。你要是把我弄丢了,肯定就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见她认真了,不由眼神一暗,楚陌都被气笑了,抬手捏了捏她的小下巴,嘴贴到她耳边:“真的去春花楼了,不过不是去找姑娘,是去寻点别的东西。” 第47章 反省 别的东西?春花楼除了姑娘和嫖…吉安眼睫一颤, 她大概知道是什了:“你怎么能这样?”虽然唐悦儿在吉欣然原生一世是詹云和的妻子,但…这一世詹云和已经和吉欣然快成亲了。 “无媒苟合,那姑娘又没惹到你。” “我怎么了?”楚陌戳了戳她的脸, 她知道他先前已经到席鸠山山脚下了吗?原是想进山找些草喂马的,可最后还是回头了。 废了詹云和是能解他心头不快, 但利却无多。万一哪天再被她摸到实情,又得吵架, 不值当。 吉安看他这样,心里真的没底:“你把药下了?” “谁下药?”楚陌轻嗤,带着人来到床边:“这点事, 我才不会脏了自己的手。”见她一脸不相信, 心里发堵, 将她推坐到床上。 “詹云和的母亲都病了, 还让儿子带着侄女去珞子坊。知道你同住一家客栈, 也不来见。看来是病得不轻,而且还是心病。心病就得心药医。她无礼,我们不能, 给她送点心药引聊表一下心意罢了。至于用不用, 全在她。” “你…”吉安瞪着他,一时间也说不出什。 楚陌见她还瞪自己,不高兴地撅起嘴:“别说我引诱詹云和的母亲, 这已经很仁慈了。”若照着他的性子来,直接将三人丢到一块去, 看詹云和还有无闲空往他这跑? 知道别人丈夫不在,还非缠着,他就该死。 “我有说什么吗?”吉安一骨碌躺回床上。 又这样?楚陌也跟着上了床,从后抱住, 将被子盖好,把腿压她身上,想了想,还是给她顺顺气:“我刚还在马厩那站了一会。” 吉安拍开他不规矩的手,没好气地说:“给马下药吗?” 轻嗯了一声,楚陌抬起头贴到她耳鬓:“可一看他们的马是一公两母,顿时就不太乐意了。”鼻子顶了顶媳妇,“我是要他们不快活,不是给他们送小马崽的。” 脑中自成画面,吉安不禁笑出了声,转脸埋进软枕里。 勾头去看,楚陌将人抱紧紧,终于笑了,张嘴在她鬓边大吸一口,闷声道:“安安,我今天把你弄哭了。”眼里有痛,当初他不想招惹她,就是觉他这样的人给不了她快乐和幸福。 果然成亲没十日,就叫她淌眼泪了。 埋首在软枕里的吉安,歇了笑。她被牢牢地箍在他怀里,虽然才吵过,但却对他生不起厌恶,反…反而觉此刻很安心。回过头想想,她就没有错吗?稍稍挣了下,箍着的臂膀松了点点,转过身来,窝进他怀里。 “我还想再睡会。” “好。”怀里暖暖的,楚陌收紧臂膀,才生的那点自厌散了。他们是如此的贴合,晦暗的双眸又被点亮。 眼睛闭上一会又睁开,吉安抬起头看在盯着她的男人:“你就那么肯定詹云和母亲会乱来?”书里吉欣然抢詹云和抢得那么坦然,就是因詹云和不爱唐悦儿。他这横插一脚,若是成事,那…詹家不是要乱大套? 嗯,吉彦和吉欣然也不会好过。 楚陌轻拍她的背:“我只送礼,之后的事全在詹母。”下不下药在詹母,能不能成事也在詹母。成事之后,唐悦儿能否上位正房,还在是在詹母。 吉安复又闭上眼睛:“睡觉吧。”但愿詹母别一时糊涂。背后的轻拍,加之身体的虚,很快人就沉静下来,呼吸渐轻。 下巴抵靠在她的发顶,楚陌唇角微勾,眼里幽暗,手下不停。安安太天真了,不懂人性。他不肯定詹母会下手,又怎可能把药平白给她? 洛城唐家在二十年前还是商贾门户,只后来受詹家影响,才渐渐置起田地,自称起耕读人家。可奈何家中子弟不出息,大把银钱撒下去请名师来教,至今连个秀才功名都没落着。 詹云和如此,长了眼的人都知若无意外,他将来必定前程似锦。唐家这个时候把唐悦儿送来,能是什么心思? 王嘉镇一行,也已表明了詹母所偏颇。还有一点,詹母高估了自己在詹家的地位。 虽药才送出,但楚陌肯定唐悦儿会进詹云和后院,詹云和依旧会娶吉欣然。吉彦会忍下,吉欣然会嫁。因为他们都是一类人,利己。 詹云和与吉家结亲,最终的目的不就是想操纵他吗?他没意见,但詹云和命得硬。 安睡到天大亮,吉安整个人都舒服了。用完早饭,便拉着楚陌下楼,穿过大堂,走过长廊,来到后华庭。 楚陌面色有些不好:“为什么要来这里?”她若想散心,他可以带她去别的地方,“王嘉镇西头有个湖,湖里很多野鸭子。” 她是没见过野鸭子的人吗? 也许是早间,后华庭这会人还不少。有人坐在长廊围栏上倚靠木柱,在阅着书。有人背手而立,静静赏着娇艳的紫薇。也有三两婆子、丫鬟在剪枝。 拉着人进亭子,吉安抽了帕子擦拭石凳、石桌。然后坐下,一言不语。楚陌杵在边上,冷着脸,背在身后的手在活动着十指,静默有两刻,见人不吭声,无奈问道:“为什么来这里?” 吉安敛下眼睫:“我在反省。” 闻言,楚陌压不住嘴角了,跨步坐到她对面,一手撑着下巴:“那你好好反省。” 轻嗯了一声,吉安在想昨日她为何会跟着詹云和下楼来此。就算有辛语在旁,照着她以往的性子,也是不该的。 可她下楼了。虽然后华庭不偏僻,但也非大庭广众之地。 从下午在珞子坊与詹云和撞见开始细思。他躲避楚陌,是不是心虚不知,反正肯定不欲叫楚陌看见。 他来拜见,辛语叫醒她。知道楚陌不在,说有几句话想讲。她当时心境如何?来回的房客和身子的不适,叫她生了点燥意。又怕他纠缠,便想让他几句话说完赶紧走。 那几句话事关什?她一肚子数。对他不屑,却又同意下楼为什么?吉安深思,这是她想不通的地方。 捋了许久,唯两点,也是她这么多年来都忽略掉的两点。其一就是《重生欣然锦绣》这本书。她时常会去想书中情节,在闺中会有意无意地留意着吉欣然。看似在离着书跑,其实她的意识一直在围着书。 跟詹云和下楼,因为对方是詹云和,书中的高能男主。相比吉欣然,她的潜意识里对男主詹云和更在意。因为他是女主吉欣然的依傍。 另一点,自己的思维…还未完全转变。虽是胎穿,受了多年的闺门教育,但骨子里她仍有着前生吉安安的影子。定亲后,和楚陌夜里数次私会,这属不该。此回也一样,因为知詹云和对她无意,故放松了警惕。 她轻视了很多重要的东西。预判不到结果,她自以为是地大意妄为。然后结果给了她当头一棒,挺好。 早发现,总比一直糊涂下去好。 静静凝视着她的楚陌,见她红了眼眶,蹙起了眉:“反省好了吗?我带你去做糖人。” 吸了下鼻子,吉安又缓了片刻才起身:“走吧,我们别在这占着地儿了。” 伸手牵住她,楚陌也不问反省了些什么,带着她出了客栈,往西直街去:“今天我们做一个双人的,你画我的小像我画你的,然后我们一块吃。” “好。”吉安扭仰头看他:“吃完午饭,我们就回家。出来好几天了,也不知太爷水栗子打得怎样?” “嗯。”楚陌心情美了:“安安,你是天下最好的媳妇。”犯了错,竟还知道反省。 吉安呵呵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还差得远呢。”这人现在是人畜无害,昨天可不是此般。这会正高兴,她不扫兴。等着吧,等上了马车,他们再细细说。 一场架吵完,不能只有哭与闹,总得生出点积极意义。 不知为何,楚陌后颈有点凉飕飕的,回头看了看,就几个手无寸铁的百姓。余光瞄向媳妇,稍用力握了握牵着的柔荑,拇指在她手背摩了摩,心知昨天的事还没彻底完。 到了做糖人的摊子,摊主见着楚陌,老眼都笑没了。这不是昨日那个俊小哥吗?哟,这回带了媳妇来了。 “还是做糖人吗?” 没搭理老头的热情,楚陌丢了个银角子过去,示意他让出位来。老头捡了摊上的银角子,欢欢喜喜地挪到了一旁。 楚陌教吉安怎么使那糖勺浇糖,吉安做糊了三次,才找着点感觉。第六次终于浇出个臭脸小像。 “这不是我。”楚陌嫌弃得连吃都不想吃它:“你重新浇一个笑脸的,就像给我做的那只香囊一般,再写上祝君吉安。” “你昨天就是这个样子。”吉安把做好的糖人放到一边:“这是给我吃的,你别动它。”又按着他的要求重新浇了一个,然后让出位来,“该你了。” 詹云和没想到有一天能见着这样的楚陌,成完亲,怎连性子都变了?瞅向站在楚陌身边,手拿糖人的女子,也许他得重新评估她对楚陌的影响了。 “表哥,那里有自动手做糖人的,我们也过去看看。”今日唐悦儿依旧戴着短帽檐帷帽,手扯着边上人的衣袖:“还记得小时候吗?你随姑母回洛城省亲,我们在街头围着糖人摊子做大马、小猪…我小时胖,你总叫人家猪猪。” “今天不便,改日吧。”詹云和又看了一眼那对夫妻,先一步转身走了。 正在浇糖人的楚陌,收回余光,下敛眼睫,嘴角一撇。吉安一直注视着糖线走向,楚陌的手好稳。 做好了双人牵手糖人,楚陌又浇了鸾凤和鸣与抱胸鼓嘴拧眉瞪眼的小像。 “这个小哥做得真不错。”一个脸上抹了厚厚脂粉的妇人捏着帕子半掩着嘴:“也给奴家来一个,多少银钱?” 摊主老头连摆手:“人可不是做糖人的,他在哄媳妇。”瞧那模样、那手艺,哎呦,幸亏不是同行。 “就照着我做一个怎么了?”妇人两眼不离浇糖人的青年,开始掏银子。 吉安见状,手搭上楚陌的背:“他是我相公,不是卖糖人的。”银子掏出来的妇人,瞥了一眼,帕子一甩,仰着下巴推开围观的人群,大摆着腰臀走了。 小像完成,楚陌放了签子,稍等片刻,取了糖人,牵上吉安便离开了摊子。 往回的路上,吉安盯着那个鼓嘴小像,越瞅越像自个:“这是谁?” 楚陌笑而不答。 瞧他那样,吉安便知她没多想,将手里拿着的那个臭脸送到鼓嘴糖人边上,正好凑一对,拐了拐边上人:“快看看,这就是吵架时,咱们在彼此眼中的样子,丑不丑?” 细瞧之后,楚陌给出了一个很中肯的回答:“我的丑,你很可爱。” “是吗?”吉安用臭脸蹭了蹭鼓嘴。 楚陌压着声掐着嗓子学起吉安气恼时的调调,用鼓嘴推了一下臭脸:“你蹭我做什么?” 吉安笑着道:“你是我媳妇,我还不能碰你了?” “不能不能就是不能,你滚开。”楚陌握紧牵着的手,将吉安拉近,贴靠着自己。 “我就要碰。”吉安脸靠着楚陌的肩,用臭脸凶狠地扑上鼓嘴。 楚陌抖手,鼓嘴一下一下地打在臭脸糖人上:“你坏你坏,竟然还敢扑到我。”两人一路玩到客栈,吉安脸都红了。用完午饭,他们便启程了。 马车上了官道,楚陌拍拍自己的腿:“你睡会,我看书。” 摇了摇头,吉安退到边上,掀起中间那块垫子,将桌几掰起:“先别看书,我有话要与你说。” 直觉不妙,楚陌右手悄摸摸地往车厢壁上的暗格去,摸出《战国策》翻开,两眼下落,定在书页上:“你说我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