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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瑾这疏远的态度让太后的眼眸暗了暗,眼底有浓浓的忧伤划过,她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地看着于瑾,想把他每一处都刻在心底。 直到身边的嬷嬷咳嗽了声,太后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 “你教的不错,她还算懂规矩,哀家看她投缘,便赐了个镯子给她。” “还不谢过太后。”于瑾看了婵夏一眼。 婵夏接过镯子,心里翻白眼,又要跪了。 “谢太后恩典。” “你好好跟着于瑾,好生伺候着,平日也要多看些《女则》《女戒》。” “谨遵太后教诲。”信你个老妖婆子,她看那些玩意谁陪着师父验尸查案? 太后训完了婵夏,又多看了于瑾几眼,这才起身,前呼后拥地进了御书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婵夏觉得太后的眼眶有些红。 师徒二人一路无话,出了紫禁城,婵夏这才夸张地松了口气。 “以后我可真是不愿来了,这破地,见人就要跪。” 于瑾冷哼。 “我看你倒是混的如鱼得水,陛下说了,要多带你进宫说话。” 婵夏可算是把成帝忽悠的不轻,这次无中生有又在成帝心里大大露了脸,也算是御前红人了。 “我这无名无分的,总进宫算咋回事啊?你没看到太后今儿那脸色么,好家伙,知道的这是老妖婆子找茬,不知道的——” 婵夏趴在于瑾耳边,小声嘀咕:“还以为是婆母给新妇立规矩呢。” 说罢,惟妙惟肖地模仿太后的口吻:“要多看女则女戒——我凭啥要看那种鬼玩意?” 她阿爹都没让她看呢,这老太婆倒是多管闲事。 “不可胡言乱语。”于瑾蹙眉,这丫头口无遮拦的,亏得这里没别人,否则让人听到,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婵夏吐吐舌头,摸了摸手上的玉镯,质地极好,上面还留着那尊贵妇人的余温。 “你说她干啥赏我这个啊?给陛下添堵?” 于瑾是新帝眼里的功臣,太后跟新帝又不是同一阵营的,跑过来给敌方大将送东西,怎么看都像是找茬的。 “她给你留着便是,在陛下眼皮子底下,她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婵夏叹了口气,看着手腕上的镯子上火。 这宫里的人也忒抠了,送她一个带过的老镯子,她又不能变卖成现银,平日里又戴不出去,给现银多实惠啊... “寻常人求之不得的赏赐,到你这倒成了负累了。”于瑾看她纠结的小表情就知道,这丫头肯定又琢磨钱的事儿呢。 整个钻钱眼里的丫头。 “我就想不明白,他们争来抢去的有什么意思?就说这镯子吧,是好看,可戴上了又要担心丢了又要担心磕着碰着,弄不好就治我个大不敬之罪,条条框框限制那么多,哪有咱们在外来的潇洒自在?” 太后她今儿也见过了,不过就是个心思比较多的老妇人,也没有比别人多条胳膊多条腿,身边是不少人伺候,可能说上话的也没几个。 整日里勾心斗角的,折寿啊。 什么帝王家,在她看来不过就是个华贵的牢笼。 “人的出身是无法选择的。”于瑾淡淡的看向车外,一语双关。 “也是,就像我,生来就是个仵作的孩子,外人都瞧不起我,不过我还是过的挺开心的,就是有些遗憾,我都没见过我阿娘长什么样。” 婵夏想到之前在魏王府的那个案子了,叹了口气。 “其实我查王妃案时,也会幻想,如果我阿娘活到现在,是不是也能如魏王妃那般对子女,爱到深处奋不顾身,如果有什么人不讲理的打我、克扣我的鸡腿,我阿娘会不会也为我落泪呢?” 婵夏是想说,没有娘的孩子太可怜了。 这时候最后一句,越听越不是那么回事。 于瑾眯眼。 “你阿娘活到现在看你现在这不着调的样子,只会觉得我打你太少,鸡腿让你吃的太多。” “才不是呢!都说慈母情深,我阿娘怎么可能跟你一条心,跟着你一起欺负我?” “哦,听起来,你对我怨念颇深?” 婵夏把头扭到一边,学着他的口吻用力哼了声,有些事儿你自己寻思吧,夏姑娘也不是一点脾气没有的! “本来还想带你去京城的宾鸿楼吃肘子呢,那家的肘子做的堪称京城一绝,香而不腻,既然你这么有骨气,不如——” “师父!这不是我那英俊潇洒神武无敌疼我如父父爱如山的师父吗?”婵夏扑过来了。 节操什么的,一秒就能丢脚丫子底下,使劲踩两脚。 于瑾嫌弃地用扇子抵着她的脸。 “你是该读读女则女戒了,不要动不动就往我身上扑,成何体统?” “你是师父又不是外人!再说不还有肘子吗?”婵夏吞吞口水,一点不觉得自己逻辑有问题。 师父=大肘子 于瑾用折扇连续敲她好几下,看她像个大肘子! 宾鸿楼就在京城最繁华的街上,车还没停稳婵夏就蹦下来了,满脸的雀跃。 “你以前没来过?”于瑾问的是前世,按着丫头自己说的,她前世已经是厂卫的二把手了,这里应该经常出入才是。 一提这个,婵夏的嘴都要撇耳朵后面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