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9章 1260.唯一的机会
诚如林锋所思所想，现在整个天元大世界，不论人族妖族，所有势力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和玄门天宗身上。 此刻的他与玄门天宗，任何一个细小的动作，不为人知也就罢了，一旦为人所知，随之而来便是各种各样的解读与揣测，并将影响无数人的判断与决定。 玄门天宗的强弱盛衰稍有变化，外界他人的敏感程度，甚至更超玄门天宗自家弟子。 此前相当漫长的岁月中，神州浩土人族修真界的势力，类似待遇曾经独属于太虚观。 而现在，虽然太虚观的一举一动，其他诸多势力也仍然不会忽视，密切关注，但关注的优先级，却要落在玄门天宗之后了。 便是太虚观，此刻也要同样密切关注玄门天宗的一举一动，以比从前更加谨慎重视的态度关注。 这一次两界战争，太虚观可以说是一无所获，甚至损失惨重。 太虚四老之一的清一道尊陨落，当代观主雁南来陨落，太一道尊、正一道尊和玄一道尊全部负伤，太虚九重天阙被幽都一族攻破，虽然白云山没有被毁，但也元气大伤。 云远真、玄霖道尊等多名太上长老同样负伤。 在此次两界战争之后，太虚观处于自身步入今古纪元之后最为虚弱的时刻，纵观整个太虚观历史，眼下光景也是最低落的岁月之一。 随着林锋四剑决定本次两界战争的成败走向，神州浩土开始掀起反攻浪潮，在天荒广陆攻城略地，占尽上风。 太虚观却没有加入这反攻浪潮之中，他们仅仅只是重新占据了太华山，再次展开经营，剩下来便显得极为低调，在人族修真界这场胜利大反攻中，显得异常另类。 太一道尊和正一道尊等人返回白云山之后，便不再外出。 对于太虚观的举动，许多人感到莫名其妙，虽然没有取得实打实的战绩，自身还损兵折将蒙受损失，但太虚观在本次两界战争中承担的压力，和做出的贡献，终究还是客观存在的。 此刻终于否极泰来，太虚观却反而低调下来，如此只奉献不求回报的做法，与往届战争中太虚观的作风，可是完全不同。 若说是面对玄门天宗本次战争中力挽狂澜，领袖群伦的气势而感到不愿仰人鼻息，却又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 事出反常的举动，让不少人不由得在心里嘀咕，也让部分人若有所思。 而此刻白云山中，太虚观内部，部分中低修为的太虚观修士，同样也对此感到难以理解，乃至于忿忿不平。 不过太虚观一众高层大佬，此刻全体一片平静。 白云山顶的空地之上，太一道尊盘膝而坐，双目闭合，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一轮似虚似实，玄奥缥缈的镜光，终于重回白云山上空，静静悬挂，白色云气重聚，将白云山笼罩。 在太一道尊身旁，一左一右分别坐着一个白发老者和一个俊秀青年，自然便是正一道尊与玄一道尊，只不过他们二人的神色也有些灰败，和太一道尊一样，都有伤在身，尤其玄一道尊伤势更重。 在他们对面，则并排坐着太虚观太上长老会的其他人员，其中匡恒和傅云空都是以法力投影至此，两个人的本尊现在天荒广陆太华山。 除了一众太上长老会成员以外，林道寒同样列席于此。 而太上龙池中龙族领袖黑鳞龙王与火云龙王这次并没有列席旁听。 两界战争中，只要不是与龙族为敌，他们也会随太虚观强者一起出阵，对战其他妖族。 这一次太一道尊等人进玄海，黑鳞龙王与火云龙王自然是不随行的，而是一起留守白云山，只不过不管是幻日幽都，还是青峦幽都、空原幽都等幽都一族强者，都远非星魂合一境界的他们可以对抗。 两大龙王出阵，也无非是招惹一旁观战的幽都一族星魂合一境界强者出战而已。 太上虚空阴阳大阵的空缺，他们无力填补，结果便是只能和其他修为较低的太虚观修士一起归于阵法和白云山的庇佑下。 当一切防御手段都被幽都一族攻破，面临最后时刻的贴身搏杀时，太上龙池中的龙族们，才会出战，而在此之前，无用武之地的他们，只能尴尬等待。 这一次会议，他们没有列席旁听，因为太虚观此次太上长老会所要处理的事务中包含一件特殊的事。 决定雁南来陨落之后，新一代太虚观观主的归属。 太一道尊双目闭合，看着自己面前的林道寒，缓缓说道：“道寒，局势变化超过所有人预料，重担要提前加在你身上了。” 林道寒跪伏在地，向着太一道尊叩首：“弟子明白，定会竭尽全力。” 在他身旁，青宁道尊、玉渊道尊、傅云空、云远真、蔡凤洲尽皆神色平静，而匡恒、玄霖道尊和吴孟其此刻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 正一道尊以下，激进派个人修为境界最高，资历最深的大佬匡恒，这个时候本尊前往天荒广陆，便等于是表明了激进派的态度。 虽然太虚观这次陨落的顶尖强者，清一道尊和雁南来都是保守派大佬，失去他们，使得太虚观内部保守派势力下降，但在此时此刻神州浩土的大环境下，太虚观自己内部生乱，是自取灭亡。 太一道尊手指轻点，一枚闪动光辉的玄奥符纹出现在半空中，正是太虚观观主传承的标志，太虚刻印。 在雁南来身陨之后，太虚刻印与他分离，回归白云山。 太一道尊等人携昊天镜回山之后，以昊天镜之力，修补了之前行将破碎的太虚刻印。 看着太虚刻印，林道寒一贯平静的目光微微晃动，悲色一闪而逝，重新恢复如初，他抬起自己的左手手背，太虚刻印漂浮过来，落在了上面。 山顶上空的镜光落下，将林道寒和太虚刻印一起笼罩在光辉之下。 光辉中，林道寒的身形消失不见，只有声音传出：“弟子林道寒，当谨承历代祖师之志，竭尽所能，鞠躬尽瘁。” 昊天镜在这一刻轰然震动，光辉展开，照耀大千世界。 在山顶上空，一个似虚幻似真实的巨大光球再次出现，内分九层，正是太虚九重天阙。 白云山顶，匡恒、青宁道尊、吴孟其在这一刻，尽皆向着那光辉躬身：“观主。” 便是太一道尊、正一道尊和玄一道尊三老，在这个特殊时刻，也微微低首：“观主。” 白云山上，所有太虚观弟子，此刻都抬头望向山顶，然后一齐行礼。 随着礼毕，太虚九重天阙消失，但笼罩林道寒的镜光仍未散去，他整个人仍然裹在光辉之中。 太一道尊徐徐问道：“道寒，你的第一个决策是？” 光辉中传来林道寒的声音：“虽不封山，但本观再次进入隐世状态，一切以恢复昊天镜为头等要务，同时休养生息。” 听了林道寒的决定，太一道尊微微颔首，而除了玄一道尊、傅云空等人以外，激进派的正一道尊、匡恒等人也一起点头。 “太虚观不恢复完满，本观很难与玄门之主的诛天剑争锋。”正一道尊静静说道：“其人在此次两界战争中固然力挽狂澜，助我神州浩土获得胜利，但剑走偏锋太甚，他的那柄剑，连他自己，都无法自如掌握，一旦失控，贻患无穷。” 玄一道尊沉默了一下之后说道：“在他的诛天剑再次封祭成功以前，观他与幻日幽都一战，其中道法意境，仿佛将我人族修道法门同妖族修道法们统一融合，应该是不会有错了。” 太一道尊静静说道：“必须承认，虽然本观因为玄门之主而入玄海，但玄门之主同他治下玄门天宗，在此次两界战争中，为神州浩土今日之胜局起到了决定性作用。” “但其人太过危险，一旦行差踏错，无人能制的情况下，破坏力将远远超过冥戾之流，我等不得不防患于未然。” 林道寒轻声说道：“便是昊天镜恢复完满，也不过是个分庭抗礼的局面，我们与玄门天宗之间任何动作，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最终只会为妖族所趁。” “唯一改变眼前僵局的契机，便在于灵海……” 太一道尊等人尽皆颔首，灵海重开，林锋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但他的诛天剑却无法带入灵海，否则会在第一时间遭到灵海的排斥与攻击。 林锋必然也有意收服灵海，就算他诛天剑在手不惧灵海之威，但面对灵海的极端敌视，那他别的什么事情都不用向了，一心一意抵挡灵海攻击吧，收服灵海算是彻底没他的事了。 相反，因为他和诛天剑的缘故，反而有可能白白便宜了其他人炼化灵海。 当年正一道尊与林锋争夺神州鼎时的尴尬遭遇，便是前车之鉴。 而没有诛天剑随身的林锋，昊天镜即便不恢复圆满，太虚观也有信心直接开战。 “在此之前，我们唯有等待。”正一道尊神色漠然，静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