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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樱果断地摇了摇头,道:“给我一张被子,我睡地下就好,已经很麻烦你们了,真的很抱歉……” 一听这话,煜父蹙眉道:“哪有这种待客之道?传出去这像什么样子?” 魏樱见她们坚持,只得点了点头,道:“恩情诉诸不尽……那我就承情住下了。” 晚间,魏樱匆匆接过她们递给的水洗了漱,就进了房间。 按理说这间房是煜恣风常住的,可魏樱却看见墙上挂着一件女人的衣服。 那衣服有点儿小,煜葂是穿不下的,而且那海棠色盛开莲花锦袍做工极好,针线绣得极佳,还藏了金丝在其中,熠熠生辉,华贵异常。 这种衣服显然是有点不符合她们家整体情况的,而且她总觉得很熟悉,魏樱有些疑惑,便走上前去,下意识地上手摸了摸。 这质地,平滑柔软,曾几何时,她也曾穿过这种锦衣华服,只是岁月变迁,终究不是当初的人了。 往事历历在目,从前她也是极幸福的,后来她才明白,一切都是假象。 当初她的娘亲魏玉与她的爹爹杭堽海誓山盟,魏玉更是发誓此生只娶他一人,后来杭堽家落败了,在她十六岁那年,魏玉便领出了一对私生姐弟带到他们的面前,令她叫弟弟妹妹。 她不从,就招来了人生中的第一顿毒打。 自打那以后,娘亲魏玉对爹爹杭堽的态度就日益恶劣起来,拳打脚踢不说,更是扬言这些年来早就受够了他,只不过从前还碍着岳父的薄面罢了。魏樱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可偏偏她是个性格骄傲清高的,认准的理,就决不能令她撒口,说些违心的话来换一时安宁。 所以这些年来,无论魏玉问她什么,或是用家法责罚她,她都一声不吭,以沉默来回答,只因魏樱厌恶娘亲这种无耻下流的做法。 对于她的态度,魏玉自然十分恼火,认为魏樱撼动了母权的权威,加上魏玉厌烦了原配,还有一堆私生女,个个都极会讨人欢心,于是魏玉愈发地不喜爱魏樱,变着法的责罚她。 比方说,同样是不小心把杯子打碎的小错儿,其他两个弟妹犯了,只要撒撒娇,就能哄得魏玉哈哈大笑,还给她们奖赏,可魏樱打碎了杯子,就一定会挨一顿家法伺候。 其余小事不计其数,如走路姿势,如奉茶态度,如说话神态,魏玉都能挑出错儿来。 古代强调孩子孝顺,不能忤逆,她一直是这样被教导的,她感到痛苦,更多的是心酸和无奈,没有话语权的她就只能沉默、再沉默,用沉默来表达她的态度。 恍惚间,她的手默默放下了。 煜葂刚进门,见了这一幕,连忙道:“姐姐,这你可不敢摸啊。要是让哥哥知道了,又得发好大的火气了。” 听到煜葂紧张的腔调,魏樱转头笑道:“抱歉,不是有意乱动的。” 听她和声细语,煜葂却仍担心她多想,于是主动解释道:“因为这是魏樱曾经送给他的啊。他当宝贝似的珍藏了好多年,每到无人深夜,他就抱着睡觉呢。” 魏樱:“……”这一瞬间,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煜葂看她沉默,以为她是不高兴了,于是笑道:“不过姐姐,你也不必吃醋,过日子嘛。魏樱毕竟只是他的一个,呃……憧憬,但实际上他是要和你过的。到时候他成了亲,他肯定就不抱着了,毕竟要抱着他的人,是你呀。” 魏樱正要开口解释,就看见煜恣风直接进了屋子。他径直略过她俩,自以为掩饰得天衣无缝,取下了那衣服,,像个傲娇的小孩子,直接冷着脸抱走了,徒留她俩面面相觑。 她俩:“……” 煜葂不由得再辩驳道:“毕竟是习惯嘛,得用时间去改!你别看他摆个臭脸,多半是怕你发现了他的癖好,不好意思呢。” 魏樱觉得好笑,最终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煜葂就熄了灯,睡在了大床上了。这床虽说很硬,可魏樱被关禁闭时,是直接睡在地上的,对比之下,这里简直太舒服了。 伴随着煜葂均匀的呼吸声传来,身心疲惫的魏樱最终还是进入了梦乡。 只是,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蜷缩着身子,做噩梦时会轻声地喊“爹爹、爹爹”。 这把煜葂吵醒了,她以为魏樱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或是伤心了呢,连忙下地点了灯想去安慰。没想到一看才知,魏樱是做了噩梦。 只见她微微颦蹙着,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着,眼角似有泪痕,本就柔和的轮廓此刻却紧绷着,脸上是一副孩子般的脆弱和无辜。 煜葂一愣,不敢轻易吵醒她,又怕她是真的难过,就没有吱声。 但煜葂有声响,就睡不着,于是她去了客厅。 她不住地推着煜恣风,冲着睡眼朦胧的他道:“嫂子做噩梦了。” 煜恣风有点不高兴,但还是迷糊地问道:“什么噩梦……啊不,什么嫂子???” 一听嫂子二字,他瞬间醒了,他刚才做梦梦到嫁给了魏樱,难不成成真了? “就是那个姐姐呀,你赶紧去,她好可怜。而且有声响,我也睡不着。” “她做噩梦,关我什么事。你睡不着,那你睡我旁边吧,我应该不打呼噜。”煜恣风直接躺下了,骨碌到一边去,给煜葂腾出了个地。 见哥哥是万年铁树不开花的样,煜葂急了,一把薅住他,道:“趁着这机会,你赶紧去和嫂子培养培养感情啊。小手一搂,怀里一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