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
愤恨的恨不能将面前的这两个人千刀万剐。 作者有话要说:刚刚才看到有姑娘给我投了地雷。谢谢裕和emilywston两位亲。谢谢! 67狭路相逢 而相较于内心愤恨但表面却不动声色的通元子,廉晖显然就是差多了。 这孩子原本也是个面瘫类型的,在生死面前都能不皱一下眉头的那种。可是只要遇到顾湄的事,还特别是这种当着他的面看到她和别的男人亲吻的事,他一向冷冷的面上现在就跟初春冰裂的湖面一样,先是裂开了一条细缝,然后以摧枯拉朽之势,冰封尽消,将底下的哀伤全都露了出来。 “红摇。”他轻轻的叫着她的名字。可是他现在又能以什么身份来插手她的事?毕竟那时候,是他先伤了她的心。 在廉家堡时,他曾经对她说过,他会一辈子的保护她,对她好。可是最后,他非但无力保护她,甚至还想着要带她回去认罪。 包括现在,他和师父身旁的那几个人,其实正是官府的公差。 他以为,他带了顾湄回去认罪,然后他可以去求庄秋容的父母,请求他们不再上诉。他还可以散尽家财只为保全顾湄一条命。就算最后真的不行,那他都可以选择跟她一起死。 只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庄秋容是不是顾湄杀的,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带着顾湄逃跑,然后浪迹天涯。 在廉少侠从小到大所接受的理念中,做错了事就该接受惩罚,这样才能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所以,他也以这个理念来要求顾湄了。 他宁愿和她一起光明正大的去死,也不会带着她一辈子躲躲藏藏,背负着不好的名声而活。 这就是廉晖和慕容湛最大的区别。廉晖是个正常的人,他是个行事有准则,遵守礼教和法规的江湖少侠,而慕容湛行事全凭他自己高兴,视礼教和法规于无物。 没办法,两个人从小生长的环境不一样。廉晖有个正常的童年,他接受的都是正能量。而慕容湛的童年是扭曲的,充满了腥风血雨和勾心斗角。也许在廉晖还在跟他娘哭闹着不要小糖人,而要糖葫芦的时候,慕容湛已经独自一人在那冷冷的思考着,怎么样才能将他周边有异心的人全都不动声色的给杀了。 廉晖和慕容湛完全就不是同一个频道的人,他们的想法完全就不一样。譬如说,现在廉晖看到顾湄和慕容湛的亲吻画面,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哀伤,而要是慕容湛看到顾湄和别人的亲吻画面,他的第一个反应肯定就是先上去杀了那个男的,然后杀了顾湄,然后他再自杀。 慕容湛太极端了,一般人根本就承受不住。可以说,他如果是头体内有疯狂因子的狮子,那顾湄就是唯一能栓住他的锁链。 难得的是这锁链还是他自己求着人家非要给他套上的,而且一旦套上还不乐意人家走了。 慕容湛现在抱着他好不容易追回来的锁链,心内急转着怎么脱身的问题。 这要是搁以前,他脑子中都不带会有这个念头的。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迷药、刀伤、死穴,这三样哪样都够一般人喝一壶的,更何况现在是这三样都加在一起了。 慕容湛虽然不是普通人,可这三样加起来,他现在的武力值还是大打折扣。 当然,若是来了几个小喽啰,他也不会放在心上。可问题是,对方一个是廉晖,另外一个,他微眯了眯眼,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那个所谓的仙风道骨,武功已臻化境的通元子吧。 武功已臻化境?笑话。若是在以前,他铁定是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的,直接一掌拍过去,先试试真假再说。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受了伤,而且不轻。最重要的是,他还有怀中的顾湄,他不能让她受一丝的伤害。 他必须得保证他和顾湄能够全身而退。 所以他的鄙视的目光在面前各人的面上一一的扫了一遍之后,就开始打量这四周的地形。 面前是他来时的路,灌木丛生。两边同样是丛生的灌木,而身后,则是一带悬崖。 三面树木,一面悬崖。很好,看来今日他和顾湄的下场他都可以预料的到了。 不过他不在乎,能跟顾湄一起活下去最好。如果不行,那就一起死。 只要能跟顾湄在一起,生死他无所谓。 所以一想到这,他心中就坦然了不少。 可是顾湄她心中不坦然啊。她埋首在慕容湛的怀中,后知后觉的想起他受伤了,而且这还都是她弄的。 甭管他以前的武力值有多爆棚,可问题是他现在是带伤上阵,面对个一个同样是武力值极有可能也爆棚的通元子和武力值也绝对不低的廉晖,慕容湛他能有多少胜算? 廉晖她还不怕,怎么着她还能说得上话。可是通元子呢? 顾湄下意识的觉得通元子太可怕了。只要一想到他,感觉就是有臭虫在她全身爬的那种,既憎恶,更恶心。 “哥,”她在慕容湛的怀中低低的叫着他,“你的伤,没事吧?” 慕容湛不答,反倒微微的一笑,轻声的问着:“湄湄,跟我一起死,你怕吗?” 卧槽!我能不怕吗?我怕的全身都快软了好不好。可是如果让她选择是跟慕容湛一起死,还是被通元子抓回去未来不可预料的话,那她还是选择跟慕容湛一起死好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两个,只要其中有一个死了,另一个也必死无疑,她还有的选择吗? 所以她更加用力的抓住了慕容湛的胸前衣襟,尽量的让自己的声音听上不不是那么的抖:“不,不怕。” 慕容湛一笑,右手抚过她的秀发,笑道:“放心,我们不会死的。我还没欺负你够呢。” 这个欺负是什么意思,顾湄心知肚明,所以她立即就脸红了。 我擦!都这个关头了这货还不忘说这些暧-昧的话。 只是慕容湛既然这么说了他们不会死,那顾湄就觉得,他们就觉得不会死。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很相信他说的话,也许是潜意识里她就以为,这世上就没有什么是慕容湛不能的事。他就应该是个超人,只要他说的出来,那他就一定能做得到。 原来,她都已经这样相信他了啊。顾湄意识到这点,唇角弯了一弯,更加用力的抱住了他的腰。 慕容湛、廉晖、通元子三个人就这么对视着。通元子看着的是慕容湛,他在打量他全身的血迹,判断对方还剩了多少武力值的问题。而廉晖是在看着慕容湛怀中的顾湄,目光一刻都没有移开过。而慕容湛就貌似面前没这几个人似的,只是低头看着怀中的顾湄,一下一下的用自己的手顺着她头顶的秀发。 至于顾湄,她谁都没有看。她只是埋首在慕容湛的怀里,一只手抓着他的胸前衣襟,一只手抱着他的腰。 你让她看谁?她能看谁?通元子不用说了,她巴不得都让他在这个地球上消失,然后直接发配去火星。至于廉晖,她觉得,既然自己都已经决定跟他断了,那就不要拖泥带水的断吧。而且,以往的那几个月中,她确实痛也痛过了,哭也哭过了,她觉得,就这样吧。不然还能怎样?他们两个人中间横亘着的人和事太多,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所以还不如干脆利落的放手。 而且,慕容大爷还在呢。他是相当介意她在乎不在乎廉晖这件事的,如果她胆敢再有一丝一毫的在乎廉晖的意思泄露出来,那他们两个搞不好还得再来场如同这两天一样的冷战,外加虐身又虐心。 所以她只好谁都不看,就由着他们三个人去处理。 而三个人都没有动,准确的说,都是在等着对方在动。 毕竟现在三个人心中都各有忌惮。 通元子忌惮的是慕容湛现在的武力值到底还剩了多少,慕容湛忌惮的同样的也是,通元子的武力值到底有多少。以他现在大打折扣的武力值对上血槽满满的通元子,他有多少胜算? 至于廉晖,廉晖他现在压根没法想到武力值的问题。他满心满眼都只有顾湄。 为什么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她真的就那么怨恨他,再也不喜欢他了吗? 最后,终于,有人动了。 动的是通元子和廉晖身旁的官府公差。 皂衣横刀,公差抱拳而立,说出来的话十分的客气:“前面这位想来就是红摇姑娘了。红瑶姑娘,我等是扬州府的公差,现有庄家状告你杀害他家女儿庄秋容,还麻烦红瑶姑娘随我等回府衙一趟,配合此案的审查。” 其实人证物证杀人动机俱有,他们早就已经基本判了她的罪了,通缉她的文书更是张贴各处。但难得的是这个公差说出来的话却是很中立,只是说让她回去配合下此案的审查而已。 顾湄没有动。慕容湛也还是那样低头慢慢的顺着她的头发。 四周静谧,似乎各人的呼吸声都听不到了,唯有微风轻卷过树梢的声音。 良久,方才听到慕容湛悦耳清朗的声音慢慢的响起:“湄湄,你杀了庄秋容吗?” 他从来没有问过顾湄此事。当初他也是见到洛阳城张贴的通缉令,才知道外间都说顾湄杀了人。 其实对于顾湄她到底有没有杀庄秋容的事,他压根就不在乎。如果她说她杀了,那就只能证明那个庄秋容确实该死,如果她说她没杀,那她就没杀,定然是有人嫁祸于她。 而且,从内心来说,他根本就不相信顾湄会杀人。他太了解她了,甭看她一天到晚咋咋忽忽,装的胆子有多大似的,其实这孩子连杀只鸡都不敢,她还敢提刀去杀人?就算是说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可是慕容湛相信,唔,他家的这只兔子,其实就是只软软糯糯,很容易推倒的软兔子而已,它是绝对不可能会做出杀人这种事来的。 果然下一刻,他看到顾湄摇头,听到她低声的说着:“没有。” 慕容湛一笑,然后他抬头直视那个公差:“你听到了,她说她没有杀庄秋容。你可以回去复命了。” 那个公差一愣,就这一句话,就让他回去复命?他怎么复命?刚刚他的那一番话只是客气话而已,其实知府大人基本已经判定庄秋容就是红摇所杀,这次他们也是奉命要来带红摇回去的。 所以他迟疑的看向通元子:“掌门你看,这个......” 通元子静静的注视着慕容湛。而慕容湛压根就是不看他,又低下头去看顾湄。 “红摇,”通元子慢慢的开了口,“随我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各位给俺扔地雷的妹子们(*^__^*) 。 68狭路相逢 “红摇,随我回去。” 通元子此话一出,顾湄只觉得浑身一僵。 我擦你这个死变态!先前跟我说什么红摇爱的人是你,然后转手就一刀杀了庄秋容,再是嫁祸到我头上,然后还作为人证上堂举证我杀了庄秋容,再是痛心疾首的称呼我孽徒,宣布将我开除出华山,并放话说华山众人见到我可自行诛之,然后你竟然还好意思现在站在我面前说着,红摇,随我回去? 请问这位通元子掌门,你是太自信,还是觉得我太笨?我是脑子进水了才会答应跟你回去。 顾湄不理他,她只是更加将头又埋进了慕容湛的怀中。她实在是不想见到这个让她糟心的人。 至于慕容湛,他压根就没有理会通元子的话。 在他看来,通元子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说白了就是,顾湄不喜欢的人,就没有对他构成威胁的。 所以通元子又慢慢的说了一句:“红摇,随为师回去。” 卧槽!顾湄真的算是服了,她就没见过这样的人。她实在是忍不住了,所以她从慕容湛的怀中抬起头来,唇角微微勾起,冷笑道:“如果我没记错,阁下好像都将我开除出华山了吧?那现在你怎么可能还是我的师父?” 但通元子脸皮极厚的又说了一句:“纵然我已将你开除出华山,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再者,十三年前,你娘将你托付给我,现下你做错了事,我自然有权利让你随我回去,接受官府的审查。” 我靠!这一通话说的那叫一个道貌岸然啊,完全就是一个慈祥的长辈对一个做错了事的晚辈的教训,顾湄都想为他拍掌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