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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摹?临摹是什么?沈鹤此刻强烈意识到二宝不在身边有多不方便。 徐承尧徐徐开口,“我知事关女子声誉,姑娘若不愿意,我绝不勉强。” 亓官誉闭着眼睛开口,“以身相许都愿意怎么可能会不愿意让你画她容貌?” 徐承尧又踹了一脚阴阳怪气的亓官誉。 沈鹤眨了眨眼,这样说的话他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二宝说过要勾引首先就得创造相处的机会,这是勾引的第一步,于是他开口道:“好啊,那就劳烦公子把我画得漂亮一点。” 亓官誉:“……”他是直接被无视了吗?一般的姑娘听见这种话不是应该生气的吗? 徐承尧也以为今日要凉凉了,没想到这姑娘心性如此沉稳,面不改色地忍下了亓官誉的明嘲暗讽,“那我去拿画具,你们在此歇息片刻。” 亓官誉待徐承尧离开,这才看向沈鹤,面若冰霜盯着他不说话。 沈鹤不开心,“你干什么?” “我还以为那日你是误闯徐宅的闺门小姐,没想到你是风尘女子。” “什么?你从刚才开始就好像在嘲讽我,是不是?” 亓官誉以为这女子故作姿态装作听不懂,眼眸略显怒色,“不过救你一命,你便要以身相许,入夜约你孤男寡女你也毫不避讳,你这明显是有意攀权贵,你……我就不该救你。” 沈鹤听亓官誉说的话听得有些懵懵懂懂,但是最后一段他听懂了,很赞同地回道:“是啊,你干嘛要救,反正也死不了,你这一救,我反而要费心思报恩,多麻烦。” “什么?”亓官誉被气得不行,“所以你如今作为都是我的错?” “是啊。”沈鹤坦然歪头反问:“难道不是吗?” 若非要报恩,他为何这些日子如此在意亓官誉的一举一动? 他是一只知恩图报的猫妖,这些日子除了盛妹妹以外最在乎的凡人就是亓官誉,肯定是因为亓官誉救了他性命,所以他才放不下亓官誉,所以才这么有耐心的盯亓官誉几个晚上。 “你……”亓官誉千言万语都咽了回去,忽然明白这女子刚才的话中所言分明知道自己才是她的救命恩人,“你说你要费尽心思报恩,是我救的你,你为何要找徐承尧?” “这……这是两码事?”找徐承尧报恩是为了盛妹妹,找亓官誉报恩确实是要报恩,沈鹤眨眼。 “怎么就成了两码事?” “我为了向你报恩费了很多心思。” “所以你是借着找徐承尧来见我,可你为何不直接来找我?” “……?”沈鹤疑惑,“我为什么要直接去找你?我要找的就是徐承尧啊?” 亓官誉气得有点想掀桌子,“你说话莫名其妙!” “你为什么这么生气?嫉妒他像话本子里一样冒充你做我的救命恩人?放心放心,我知道他是个可恶的賊,我没有像话本子里一样错认救命恩人然后爱上虚伪的偷心贼。” 亓官誉:“……” 刚好回来听见这段话的徐承尧:“……” 然后沈鹤依照徐承尧的要求把面纱取下来,坐在桂花树下。 漫长的几个小时里,徐承尧陷入自己的世界,皱眉头苦恼,亓官誉冷冷地盯着沈鹤,沈鹤发呆,后面有些坐不住,有点无聊,眼珠子转了好几圈,最后停在亓官誉的脸上,忽然感觉不无聊了。 亓官誉道:“你看什么?” 沈鹤道:“你看什么我就在看什么。” “笑话,我看到的和你看到的能一样吗?” “当然能一样,你如果不信,那就说说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着你当然就是你。” 沈鹤咧嘴,“我看着你当然也是你。” 亓官誉不知道沈鹤在得意什么,嘴角抽了抽,“所以呢?哪里一样了?” “字面上一样了呀。” 亓官誉:“……”莫名其妙的女人,和沈鹤一样莫名其妙。 两人开始互瞪。 亓官誉:“你不准看我。” 沈鹤:“凭什么?” “……”亓官誉深刻意识到自己之前眼瞎了了才会觉得这个姑娘有意思,现在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姑娘讨人厌,然后拿起一块小石头砸沈鹤,威胁恐吓道:“你不准看我。” 沈鹤抓起一把草扔过去,吐舌头,“我偏要看。” 徐承尧托着下巴盯着自己的画,思考着是什么感觉不对劲,完全没注意到面前打成一片的两个人。 再抬头时,亓官誉和沈鹤一上一下,亓官誉要去捂住沈鹤的眼睛,沈鹤要偏头去看亓官誉,二人一进一躲,沈鹤笑得开心,亓官誉气炸了。 徐承尧灵光一闪,倏然而起,高声喝道:“你们别动!” 沈鹤亓官誉齐齐看向徐承尧,徐承尧双手飞快挥动,速度快得惊人。 一个时辰后。 徐承尧道:“好了。” 亓官誉沈鹤期待地凑过去看。 “是不是特别完美?”徐承尧兴高采烈。 沈鹤惊呼,“好好看。”原来这叫做临摹啊。 亓官誉冷脸,“肯定是角度不对,你把我的表情画岔了。” “哪里?”徐承尧认真检查道。 “我的表情怎么可能这么没有气势?” “额……”徐承尧伸出胳膊搭在亓官誉肩上,“你身下压的是一个你喜欢的姑娘,不温柔的话就太奇怪了。” “你胡说什么呢你!”亓官誉失声否认,脖子红了一圈。 “啊呀,口误。”徐承尧挑眉看向沈鹤,却发现沈鹤如同好奇宝宝一般盯着画完全没有听见他们说什么,徐承尧低笑出声,“这个沈姑娘真的很有趣。” 亓官誉怔了许久,道:“像盛小姐身边的那只猫。” “什么?”徐承尧眉上显了几分兴致,“哪只猫?” “异瞳白猫,睡觉的时候姿势像个球一样圆。” “哈哈哈哈,像个球,那一定很可爱。”徐承尧拍了拍亓官誉的背,“过几天院里不上课,我们三一起去新开的酒楼吧,当做这次你们助我完成天才之作的答谢,我请客,随便吃。” 有东西吃,沈鹤自然高兴答应,“好啊好啊。” “不好吧,沈小姐是女子,与你我二人出行,你太显眼,若被他人记下,不妥。” “放心放心,我们低调过去,相信我,不会被发现的,不然我去青楼早就被我大哥抓上几百回了。” “不妥。” “怎么说誉兄也算是野生圈养的怎么和成怀之人一样磨叽?”徐承尧戏谑道:“是三人行不妥二人行便妥了吧?” “我……” “沈姑娘可不是那些贵门小姐不会怕那些繁文礼节流言蜚语,你也放宽心,我不会算计她什么的,你若是不想和我去喝酒,那我和她去就得。”徐承尧笑眯眯地说道。 亓官誉幽幽地盯着徐承尧,“……去。”完全不能放心。 之后三人分开。 亓官誉回练武场。 沈鹤变回猫,有些困了便趴在树上睡觉。 睡醒之后亓官誉已经不见了,那堆青枣只剩下残核。 沈鹤满意地喵了一声。 孺子可教也。 之后几日,他都坚持不懈地偷兔儿仙的灵果给亓官誉吃,每日观察,发现亓官誉的身形剑法越发沉稳敏捷,练剑时呼吸愈发长久,他很欣慰,颇有一种看着孩子长大了的满足。 盛妹妹这几日闲,常给他做糕点吃,他胖了许多,坐在树上感觉树枝被压得要断掉了,所以改为趴在练武台角睡觉。 然后每次醒来时都发现自己在满身臭汗的亓官誉的怀里,沾上一身的汗臭味,再加上每次回沈庄要躲着兔儿仙放在那颗青枣树旁边的狗去摘青枣,沈鹤沾了一身的草和狗毛。 兔儿仙应该是发现了他偷她的宝贝,所以放狗看树。 她太小瞧他了,狗嗅觉敏锐,体型庞大,力量凶悍,但是太蠢了,作为一只天才猫妖,他的智商完全碾压那几条狗。 每次从练武场回来,他都不太想自己洗澡,所以以猫身爬进盛妹妹的房间让盛妹妹伺候他洗澡澡。 舒服。 可惜,今天下起了雨。 沈鹤被狗发现,不得已和那几只狗大战了三百回合,兔儿仙被他惊扰,从洞里出来,眼睛里的刀子几乎扎了他千百下,兔儿仙头一次生气,吼声回响了一个沈庄,“沈鹤!你偷得我的树爷爷一颗仙果也不敢结了,要是明天你还来,我把你炼了做肥料!!!” 湿漉漉的沈鹤抱着湿漉漉的青枣委屈巴巴地边逃边回道:“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啦!” 沈鹤回到练武场时,天上下起了蒙蒙细雨。 他把青枣放好,趴在一旁睡觉。 有点冷。 之后好暖和。 后来被滴答滴答的声音吵醒,睁眼才发现天上下起了蒙蒙细雨,自己的猫毛已经干了,身上盖着一条暖和柔软的小斗篷,应该是亓官誉自己做出来的,他头顶有一把伞,挡下冰冷的细雨,爪子下是柔软的毛毯,再下面是一个草编成的小窝,最下面是一个倒立的木桶。 沈鹤觉得舒服,在窝里撒泼打滚,肚皮朝天,亓官誉的脸在他眼前放大,他才保持形象乖乖地正经趴好。 亓官誉想抱起猫儿,意识到自己身上有些雨水会让猫儿不舒服,便改抱为轻轻摸额头,温柔道:“醒了呀,刚才湿漉漉的模样吓坏我了。” 沈鹤看向一旁的青枣,眼神示意亓官誉快点吃了它。 亓官誉坐下,“真不知道小祖宗你是怎么把这些果子拿来的,这些青枣不是普通的东西吧?” 沈鹤:哼,这可是我从狗头上摘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