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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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听什么?!”薛纱纱忽然意识到什么,连忙凑在阳澈耳边去听红玉扳指的声音,随后就听到里面循环的吼声: “老娘凭什么给你剥螃蟹?我夫君都没那待遇,凭什么你有?那他妈算哪根葱!!” “老娘是你想睡就睡的吗?” “我夫君都不敢,凭什么让你睡?” “老娘早就说了,你敢睡我,我他妈就剪了你那条腿!” 薛纱纱石化了。 “老娘,”阳澈看着她,不自觉笑出来,“我贤淑安静的娘子,是不是对‘老娘’这个词有什么误会?” “把扳指给我!”薛纱纱瞬间红了脸,要上去抢红玉扳指。 阳澈却不给她,把手举得很高,等薛纱纱起身要去够时,就把她一下按倒。 他又把她按在床上笑着:“看不出来我,我们纱纱还挺厉害。” “那是我当时被气到了,我平时不是这样的!”薛纱纱连忙辩解。 “嗯,是,”阳澈抱着她道,“不过我要纠正你一点纱纱。” “什么?别乱说话啊。”薛纱纱道。 阳澈把她的头掰正,让她面对着他:“你夫君不是不敢睡你。” “是还不到时候。”他又道。 “你又开始了,滚蛋!”薛纱纱往外推着他。 阳澈一点没动,又对她道:“今日咱们去完我爹那边了,明日也去去你那边。” “哪边?”薛纱纱又问,“我无父无母,没地方让你去。” 阳澈摇摇头,又玩着她的小尾巴尖道:“纱纱,不想去看看你的小狐狸们吗?” 薛纱纱这才记起来远在药岛的狐族。 “而且,我还有份礼物要送给你。”阳撤又道。 “什么?”薛纱纱问。 “你猜猜?” 薛纱纱想了想,轻声道:“是,别墅吗?” 阳澈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这么聪明,什么不知道?”薛纱纱笑了笑,“我的事情,你都知道是不是?” 阳澈愣了好一会儿,突然松开她躺在另一边。 想了许久,他才难过道:“算了,没惊喜了。” 薛纱纱看着他难过的样子,却又起身趴在他胸口,想了半天,才低声道:“夫君。” “嗯?” “我有糖的。”她道。 “什么?”阳澈看向她。 “我不会跟别人跑的。”薛纱纱又道。 第62章 好暖和 宋无垠寝殿内。 阳澈坐在一把梨木雕花椅上,玩着细口青瓷瓶中插着的腊梅枝,一言不发。 宋无垠就坐在他对面,关了所有门窗,灵力笼罩着整个房间,无人敢靠近。 “阿澈,最近过得如何?我整日忙事,你成婚了,也没过来看看。”宋无垠想了很久,对他道。 阳澈道:“挺好。” “那就行。”宋无垠道。 “有什么话您直说吧,”阳澈并没有多少耐心,“你我心知肚明今日所谈之事,不必绕弯。” 宋无垠沉下脸,想了一阵,终于直言:“再过不久,就是洗尘典了。” 阳澈不言。 “洗尘典是选拔新任圣尊继承人,助继承人进入灵墟九重境的日子。”宋无垠又道。 阳澈依旧玩着腊梅枝。 “也是我殒身之日。”宋无垠眉头深皱。 阳澈停下手。 “阿澈,我命不久矣。”宋无垠道。 “您才活了四十年,这命,是不是太短了?”阳澈顿了顿,语气带了几分讥嘲。 宋无垠却不恼:“是啊,太短了。” “我娘没再来找过您吗?”阳澈又问他。 宋无垠一愣:“你……” “我说我娘的冤灵。她死后,不是日日夜夜在梦里折磨您么,”阳澈看向他,神色平静,“今日看您情绪尚佳,想是昨晚没受她侵扰。” 宋无垠睁大眼,有点说不出话来:“你怎知……” “这不是常识?”阳澈反问,“灵墟圣境圣尊一位本就是天授地予,天上地下,你那一举一动,神明皆入了眼,若不是您二十年前为了这位子,涂炭生灵炼灵蕴石,夺我娘机运,亡我娘之灵,您会这么快就被神明点中,去见阎王吗?” 阳澈说这话时,就像是在讲一个轻巧的笑话,嘴角带着笑意,却让宋无垠心中生难。 “原来你都清楚。”宋无垠苦涩地拉一下嘴角。 “你在位这些年我当是你赎了那么多罪,说不定能逆天改命,没成想,”阳澈冷笑一声,“还是得落得个早亡下场。” 宋无垠许久无言。 “是啊,”他最后一叹,“自作孽,不可活。” 阳澈看着他。 宋无垠又道:“阿澈,这个你收下。” 他说完,就从怀中掏出一卷红丝带绑起来的鎏金纸卷。 阳澈打开一看,唇角一勾。 “如此轻易把圣尊位的承袭书给了我,”他又道,“我大哥怎么办?怎么说,你们才是亲父子。” 宋无垠轻轻摇头:“他不能继承。” “哦?”阳澈微挑眉梢。 “我知他炼灵蕴石之事,”宋无垠说到这里,手都开始颤抖,“灵蕴石是大忌,他若用那种方法继任我之位,必和我落入同一下场。” 宋无垠心中很是担忧。 灵墟圣境圣尊的天命继承人只有两个,若是不给阳澈坐那位置,宋风夺必要拿灵蕴石进洗尘典入位,一旦他也坐上这个位置,势必也会同他一样,日日夜夜被自己所杀过的亡灵折磨,憔悴不堪,又受神明诅咒,英年早逝。 他宋无垠也是活了这么短暂的一辈子,才明白过些来,所谓虚名一场空,与其拿自己的阳寿做赌去换一个令人难耐的高位,为何不选个更舒适的活法呢? 他不想看宋风夺重蹈覆辙。 阳澈想想,又对他道:“那日我在药岛浮山石窟中杀死恶鬼,寻到栖雪人尸体,想向他打听他被炼石的地方在何处,它却一个字没说,自毙了,您说这事蹊跷么?” 宋无垠抬起头来看着他:“是我做的。” “所以您知道宋风夺把灵蕴石炼在了哪儿?”阳澈又问他。 宋无垠点头:“是,但我不会告诉你。” 阳澈沉眉。 宋无垠又道:“他是我儿子,造孽由我还,他造灵蕴石一事,不用你插手,我自会去找他,取走他炼的灵蕴石,销毁。” 阳澈听完,又无所谓地挑拨着细口瓶里的腊梅花瓣:“他杀了那么多人,一句销毁,就能给他赎罪?” “阿澈,”宋无垠皱下眉来,“风夺的罪由我来承,我是将死之人,他所犯下的错,我承受即可,我会用我的能力,尽力抚平那些亡灵,让他们安息。” “一人做事一人担,”阳澈道,“让宋风夺盛岚夕用他们的灵蕴去偿。” “阿澈。”宋无垠又无奈地低沉叫他一声。 阳澈看着他。 “我还没死,”宋无垠盯着他,“现在灵墟圣境的掌控者还是我,你觉得,在你继位之前,我会让风夺的所为留下痕迹吗?” 阳澈皱眉。 宋无垠道:“日后你坐上这个位置,不会随心所欲,你拿不出风夺炼灵蕴石的证据,强行降罪于他,你觉得可以服众吗?” 阳澈不语。 “我走之后,唯一牵挂的只有风夺和雨闻了,我不希望你难为他们,”宋无垠长叹一声,又道,“若是你能跟我在神前结愿,以寿命发誓,继承圣尊位后放他们一条生路,我便感激不尽。” 阳澈眉头深皱看着他,许久才道:“你有什么筹码,直说。” 宋无垠一笑:“只要你和我结愿,我便可以帮你保薛纱纱。” 阳澈的手不知不觉握紧。 “阿澈,我也当了你十几年的爹,每次只想保住你的秘密,所以对你颇为严厉,从来也没好好教导过你,今日可能是第一次,”宋无垠道,“我只想告诉你,一个人若是还有牵挂,就做不成大事。” 阳澈冷冷盯着他。 “你的事,我都清楚,你护不住她,她迟早是别人要挟你的棋子。”宋无垠又道。 阳澈依旧盯着他。 “即使风夺八重境的灵蕴石被毁,只要你还没进洗尘典升九重境,你就护不住她。”宋无垠道,“我能保她,亦能伤她。” 说完,宋无垠看阳澈没反应,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