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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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市区下火车的时候,除了文泽才,其余三人都有些疲倦。 “咱们先找个小旅馆住住,等休息好了再去买年礼坐车回家。” 田秀芬看了看两个孩子,最后点头,“也好,大哥说现在长途客车会经过我们镇上了,咱们一路坐过去能好下车。” 现在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做生意了,火车站、汽车站都在增加,以前的招待所虽然也在,但是小旅馆的数量已经大大地超过对方了。 国家在这么短短半年便发展了这么多,文泽才算了算时间,明年就是知青回城的日子,不管有没有考上大学都可以回城了,到时候村里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爹,我看见那个娃娃了。” 刚交了钱还没上楼,晓晓便拉了拉文泽才,文泽才弯下腰便听见自家闺女小声道。 文泽才抬头看向楼梯处,只见那娃娃的衣摆刚消失在转角处。 “怎么了?”田秀芬问道。 “没事,咱们上楼吧,”文泽才笑了笑。 进了房间后,文泽才将罗盘拿出来指了指,最后定位在东边,“孩子们尽量跟着我们出入,别好奇。” “知道了,爹。” 休息了一晚上后,田秀芬总算恢复了一些精神,她有些迫不及待想回村子了,“上午买礼,下午咱们就坐车回去吧。” “行,你看着孩子,我出去打热水。” 现在的旅馆房间里可没厕所和热水器,只有两张床。 “小心点儿。” “嗯。” 文泽才拿着盆出房间的时候,东边的房门也打开了,先出来的是火车上看见的那个小人偶娃娃,后面出来的居然是一个女同志。 大约二十岁,长相清秀,身体好像不怎么好,眼下带着青黑,面相也是病难之相。 两人对视一眼,对方对文泽才笑了笑,然后伸出手牵住人偶娃娃,往楼下去了。 文泽才收回视线,打好热水回房。 收拾好后,一家人出去逛街,晓晓和阿南兴奋极了,可他们也听话乖乖地牵着大人的手,到了中午他们找了家饭馆点了几个菜,不想又遇见那个人偶师。 文泽才皱起眉头,田秀芬低声道,“饭菜都点了,走不了。” “再看看吧,”文泽才将两个孩子挡住,对面桌的人偶师抬起眼,嘴角微微上扬。 就在文泽才他们吃完饭,回了旅馆准备收拾东西去坐车时,房门被敲响了。 田秀芬一把抱住两个孩子,文泽才示意他们别说话,“谁?” “是我。” 那声音柔柔的,正是人偶师的声音,刚才在饭馆结账的时候,对方就是这个声音。 文泽才摸出三枚金钱藏在身后,将门打开一条缝,“这位女同志有事?” 人偶师一脸哀怨地看着他,“才多久没见,就改口叫我女同志了。” 文泽才:??? “我不认识你,你找错人了。” 文泽才说着便准备关上房门,结果人偶师却笑道,“周卫国,你还想躲我多久。” “周卫国?” 文泽才脸色一黑,连忙拉起右手的衣服一瞧,妈的果然有条红线,他总算明白袁卫国为什么会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了,可这行为也不是君子该做的! “我不是周卫国,”文泽才见她没有恶意,便将房门打开了,“这是我妻子和两个孩子,我叫文泽才,周卫国在我身上下了移味术,所以才会让你误会的。” 人偶师闻言也没看田秀芬他们,只是鼻子微微一动,然后脸色更加苍白,“他在哪里?” 田秀芬这才发现这女同志的眼睛好像有点问题。 文泽才挑眉,敢情是袁卫国为了躲桃花啊。 作者有话要说: 袁卫国:扳回一局 第64章 “你是谁,找他又有什么事?” 文泽才故意让声音充满警惕。 听见这话,人偶师牵着的人偶娃娃抬起她那双木楞的眼睛看着他。 文泽才只当没看见。 “我叫钟然,如你所见是个人偶师,”钟然说着便扯了扯嘴角,“你是他朋友吧,我对他没有恶意,只是想谢谢他。” 文泽才不信,刚才那句“几天不见就改口叫女同志”的话他可没忘记。 “请坐。” 田秀芬与文泽才对视一眼后,对钟然笑道。 钟然闻言牵着小人偶轻轻松松地找到椅子坐下,若不是发觉到她的不对劲儿,没人知道她是个瞎子。 晓晓和阿南好奇地看着站在钟然身旁的小人偶,就在他们盯着看的时候,小人偶突然转过头对他们笑了笑。 晓晓赶忙将脑袋埋进田秀芬的怀里,田秀芬也赶紧伸出手捂住阿南的眼睛。 只因为那小人偶可不是转过侧头,而是直接将整张脸从前面转到后脑勺的位置了。 “嘘,别吓人。” 钟然抬手摸了摸小人偶的脑袋。 文泽才冷哼一声,“你这小人偶可没到自己能动的级别。” “我也是寂寞久了,想逗逗孩子嘛,”被戳穿的钟然笑道。 “我也许久没见过周卫国了,最后一次见他时他还在躲避周家的追捕,只跟我说后会有期。” 文泽才眼看着时候不早了,所以想早点打发走钟然,他们也好上路。 “周家?是尚阳周家吗?” 钟然闻言秀眉紧蹙。 好家伙,还知道尚阳周家,这两人一定有什么关系。 “这我倒是不清楚,不过追捕他的人确实是周家。” 文泽才回答得很含糊。 钟然抿了抿唇,“请问你最后一次见他是在什么地方?” “聊城大学。” 钟然闻言立马起身,“多谢了。” 说完,便牵着人偶娃娃离开了房间。 田秀芬咽了咽口水,“这是走了吗?” “应该是去聊城了。” 文泽才记得钟然上火车的位置是在聊城旁边的城市,看来是袁卫国已经发觉对方找过来了,所以才故意对他下的术。 想到这,文泽才哼了哼,迟早要从对方身上找回场子。 “咱们也走吧。” 田秀芬牵着两个孩子对文泽才说道。 文泽才将金钱放好,提着行李跟了上去,等他们到镇上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五点了。 “咱们去那边看看有没有牛车。” 屠宰场那边偶尔会停着牛车,运气好就能坐车回去,这大雪天干巴巴的走,又带着两个孩子,还不知道会走到什么时候。 “我正好去那边,我亲戚死了,得去看看。” 他们运气好,还没走到屠宰场便遇见一个驾着牛车的,而且去的地方正好是文泽才他们生产队。 “不知道是哪户人家?” 田秀芬和文泽才将孩子抱到去后,文泽才问道。 大叔驾着牛车往前走,“杨家,杨武群死了,他是我的表堂叔,年轻的时候帮过咱们家不少忙,现在人死了,咱们也得去不是?这做人得讲良心。” 杨武群?文泽才觉得这名字挺耳熟的,田秀芬见他没想起来,便低声提醒着,“杨艳菊的爹。” 文泽才恍然大悟。 “你们是哪家的?看样子是刚从外地回来,是知青吗?” 大叔说完又觉得不是,谁家知青去上学还带着老婆孩子,况且这好不容易回城里,就算是过年也是在城里过,怎么会这么早就回来了呢。 “我们是田队长的女儿和女婿,这不是快过年了吗?所以赶回来过年。” 听了田秀芬的话,那大叔满脸惊讶地回过头,“哎哟,田队长的女儿啊!我昨儿还看见田队长了,他们到镇上开会,说是你们生产队这条路明天开春的时候要铺成石子路。” “是吗?那可是件好事,”文泽才点头。 就这么,文泽才与那大叔从镇上聊到生产队,直到在田家外面的岔路口下车才停下来。 “都是乡里乡亲的拿什么钱!你这娃子再搞这些,我可就不高兴了!” 大叔都这样说了,文泽才逼着给钱就不好了,所以他拆了一盒香烟递给对方,“既然大叔不要钱,对咱们又这么照顾,那我这个小辈就请大叔抽一盒香烟吧。” 大叔见到香烟后,双眼一亮,正要接过手却看见那香烟的封面,“这什么香烟?看着和镇上卖得不一样啊,多少钱一盒?” “不贵,您快接着,这大冷天的还是进屋坐着好。” 大叔见此也不再犹豫,接过了烟与他们分别去了杨家。 “姑姑!姑父!晓晓!” 文泽才一扭头便看见穿着棉袄的大胖哒哒哒地往他们这边跑,“我听见姑父的声音就知道你们回来了,奶还不信我的话!咦,你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