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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是你自己的吗?不对……不对……年龄也不对……” 她急忙抛下两个问句,却又自己急着否定其中一个, 同时脑袋还左右摇摆着。 苏云清把那玉佩攥在手上,先没有说明这东西就是郁安的,毕竟在没有把他们一家对待这个流落在外的女儿的态度弄清楚之前, 她是不会把郁安放在明面上来的。 “毕竟也是一块美玉不是么?东西是我在一个小的慈善拍卖会拍下的,前几天倒也是调查了一下,没想到和令千金的玉佩是一对的。” 苏云清间歇了一会儿,接着继续说道:“按理来说,这样的物什一般都会分给双生子, 所以,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能告诉我为什么这另一半会飘零在外吗?” 明面上是在问玉佩, 可话里话外都是在问人的意思。 见郁长缨只是盯着这枚玉佩一脸悲郁,不打算开口的样子, 苏云清又加了一剂猛药。 “不过,按照我现在查到的资料,想找到这玉佩的原主人也不是很难。” 苏云清拨弄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神态自若, 反观郁长缨, 听到这个消息,眸中又放出了名为希望的光芒。 “你说的是真的吗?你能找到?” 苏云清点了点头:“不说十分的把握,七八分总是有的。” 郁长缨对一旁的小路使了个眼色,小路立马就扶起了她。 “我们去书房谈吧。” 话音刚落, 眼前两人就朝着一个方向走,苏云清跟了过去,不一会儿就进了一间两面墙都是书架的房子。 两人坐好,小路给倒了两杯茶水,便乖乖地退出去了,还关上了门。 “郁夫人,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苏,名云清。” 郁长缨蹙了一下眉头,这名字有些熟悉,可想不起来是哪里熟悉。 她只好微微颔首,张口说道:“苏小姐,如果你想知道这原因,得听我说个故事。” “洗耳恭听。” 苏云清坐在会客的小沙发上,对着郁长缨微微一笑,旋即,她就开始述说那所谓的关于“玉佩”的故事了。 “那还是在18年前,我刚怀孕那会儿。当时我刚嫁进安家一年半,谦为知道我怀孕了,别提有多高兴了,当然,我的公公,也就是当时的一家之主,就想着给孩子雕一枚龙凤玉佩,请了不少巧匠来。安家也是做珠宝生意的,可到最后却淘来了个才在这个圈子里名声大起的年轻人来。” 苏云清听着却皱起了眉,为什么郁夫人要把重点放在玉佩上。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郁长缨突然毫无痕迹地插了一句:“事情就是从这个年轻人开始出纰漏的……” 苏云清自知她这句话是解释给自己听的,打断人家的回忆并不是很好,她带着歉意笑了笑:“没事,您继续讲。” “当时经他手打造的珠宝,人人看了都说上边的雕刻装饰精致绝伦,花鸟鱼虫活灵活现,栩栩如生。我们当时就请了他来,不过他这人有个怪脾气,设计东西不喜欢别人一旁插话,问了我们的要求,就带着找到的玉质消失了,要不是我们知道他做事风格和在众人之中的口碑,倒还真觉得像是个骗子呢。” 苏云清听着,感觉她的话尾倒还显着有些洋溢的愉悦,可抬眼,却只看到郁长缨眸底的一片悲凉。 “大概过了四个多月,这人才带着一枚雕着龙凤的玉佩,兴高采烈地回来,可是那时候我都怀孕五六个月了,那时候才知道,我肚子里有两个可爱的小生命。” “那……”苏云清看着手里那一枚一半的玉佩,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所以你们就让他把这个玉佩分成两半了?” 郁长缨看着苏云清的动作,点了点头,却又马上摇了摇头:“对,也不全对。” “最初,我们是打算请他再雕一枚一样的,可他推脱再找不到同样的玉质了,就算给他再多的钱也不干,当时谦为就提议,可以把这枚玉佩分一为二,可这人,竟一口回绝,怕我们损了他的作品,还想带着玉佩出逃。” 苏云清挑了挑眉,这人还真是……有个性啊。 “东西自然是追回来了,人却没了踪影,谦为当时也是年轻气盛,本不用这玉佩就行,可他偏偏被这件事激到了,他让另一个人师傅把东西切割成了现在这样的两份,一样的巧夺天工,看不出有瑕疵的地方。直到我生产,一切都风平浪静,可那之后,我们才知道,这只是噩梦之前的摇篮曲,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而已。” 苏云清就算是不听,也能猜到接下来是如何发展,心里却不禁为刚出生的小小的郁安心疼。 “所以,双生子中的一个,就这样被人给抱走了?” 可这时候郁长缨说着说着,眼眶里盈满了泪水,声音也已经变得激动起来:“我身子很弱,当时生完孩子,只一天后撑起眼皮看了一眼摇篮里的小婴儿,就又昏睡过去。等到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谦为就告诉我,有一个孩子被偷了。” 郁长缨说着,眼泪就这样从眼眶里流出来,双目紧闭着,连手都轻轻捶打着桌子。 “那是我第一次恨这副孱弱的身体,让我连女儿一眼都还没见到,就已经失去了她。” 苏云清看这悲痛一点也不像是装的,忍不住又拨弄了一下那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神色微凝重:“抱歉,让您想起这么不好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