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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扣呈古铜色,刻着一只站在枝头的乌鸦。 “虽然是碰巧,但为饥饿寒冷的落魄贵族提供一份食物和烈酒,算得上是一份恩情了吧。”戴竹拍拍手掌,对恢复质朴的袖口格外满意,“嗯,负债的感觉真差劲,尤其是人情债。” “没有人还礼是依照自己喜好的。”塞缪斯忽略了面前的白兰地和食物,自顾自啃了一口黑面包。 干硬的口感令他皱起眉,嘴角还挂上了些面包碎屑。 冬天里不经过洒水重新烘烤的黑面包简直不是人能吃的东西,塞缪斯把嘴里的面包含化,把剩下的塞回了随身携带的袋子中。 伯纳尔四世对晨鸦的查办十分突然,没有任何预兆。哪怕是塞缪斯的人脉也只在前一晚上得知了消息。仅来得及销毁贵重信息以免泄露,连筹备逃跑的时间都没有。 晨鸦在枝头耀武扬威久了,灾难来临,也是第一个倒霉。伯纳尔四世削去塞缪斯的爵位,还要进行绞刑。塞缪斯蹲了一周大牢,在行刑前一天才借助其他贵族的势力逃出南区。 而在出逃后一直蹲守城门则是有其他的意图。 “我以为会等到莱恩斯或是安德烈。”塞缪斯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是我很失望吗?”戴竹拿起被嫌弃的“回礼”,重新塞回包袱。 塞缪斯看了他一眼,毫不掩饰地回答:“有点。你看起来是个只想找妓女共度春宵的家伙,和你谈事,是下下等的选择。” 戴竹歪头挑眉:“除了找妓女这一点,您对我的理解还算充分。如果不需要我的礼物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等等!”塞缪斯惯常上挑的眼角因为惊愕而睁开,他咬牙切齿地瞪着戴竹,没想过这只吸血鬼真的一点不在意南区发生的事情,“如果事关血族呢?” “我离开血族很久了,男爵。”戴竹说。 “伯纳尔想掌控所有血族以建立新的国度。”塞缪斯吐了口气,“包括你喜爱的人类和你本身。” “……”戴竹环视四周,又低头看了看被气得炸毛的狐狸,抚着额头说,“别让我自己知道这些密辛,压力很大。” “我才刚从安德烈那里飞过来……”戴竹叹着气,指了指一边灌木丛生的深林,“跟我来。” “要去见安德烈吗?我可以联系马车……” 戴竹跟在塞缪斯身后,等两人隐入深林之后突然靠近塞缪斯的后颈:“依靠四只马蹄不如靠蝙蝠的翅膀。” 血族冰凉的气息从脖颈渗入,塞缪斯打了个哆嗦,回过神后发现双脚已经远离地面,而叼着后颈衣服的是一只小巧的蝙蝠。 “……”塞缪斯捂住嘴,意识到戴竹飞行平稳后微微扭头,看到了一只……奋力扑扇翅膀的蝙蝠。 不知为何,总有种在血族雇佣“童工”的愧疚感…… 即使带着一个人,戴竹的速度也比马车快多了。不到一天就回到了古堡。 古堡沉郁而安静,安德烈似乎不在。 戴竹和看门猫弥撒面面相觑,把塞缪斯不要的肉跟扔了过去:“安德烈呢?” 弥撒嗷呜一口叼走肉干,朝着阁楼的方向喵了几声。 戴竹撇下弥撒走上阁楼,阁楼的门半开,里面堆着不少杂乱的书籍,还有落着灰的木桩与巫术娃娃,像极了凶案筹备现场。 “安德烈……?” “咻——”一支银质箭矢擦着戴竹的耳朵而过。安德烈放下弩箭,从杂物后探出身:“你怎么回来了?” “又见面了,安德烈阁下。”塞缪斯从戴竹身后走出。 安德烈打量塞缪斯片刻问:“南区出什么事了?” “伯纳尔四世死而复生,晨鸦解散。”塞缪斯说,“皇室在筹备批量转化血族。” 安德烈走出阁楼,点了点楼下的沙发:“仔细说说。” “军演之后伯纳尔四世一直被软禁,我通过特殊途径得知他体内的血族血脉一直没有稳定,加上教会的医治和饥饿,最终导致伯纳尔四世的死亡。伯纳尔的尸体被秘密存放起来,而某一天之后他却突然出现在大众视野,并被教会供奉为神子。”塞缪斯说,“教皇因为他死而复生而信任他是神的使者,被伯纳尔所拉拢。伯纳尔迅速打压贵族,收拢南区政权。” “这些不是重点。”塞缪斯呼出一口气说,“重生后的伯纳尔四世更疯狂的进行神血试验。除此之外,他还在寻找一个特定之人。非人也非血族,被神选中的孩子。” 安德烈的面色阴沉下来。 塞缪斯对他的转变并不惊奇,问道:“我知道莱恩斯不是普通人。伯纳尔四世的目标很可能是莱恩斯。” 戴竹看了一眼安德烈,斟酌片刻说:“加文……” 安德烈点点头。 伯纳尔四世只是个普通人,不懂咒法,又是新生血族。在圣水与饥饿的压迫下夭折是很正常的事情。因此他的复活必然有蹊跷。 研发神血,寻找在血族诅咒之外的身体,都是加文才会做得事情。 “加文是谁?”塞缪斯问道。 安德烈打断他,看向顶楼的圆窗。戴竹也警戒起来。 不善的气息从门缝渗透而入,出现的十分突然。安德烈起身,盯着圆窗外直溜溜看着他们的蝙蝠说:“看来你的行踪也是他们棋局的一环,塞缪斯男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