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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依靠墙壁的安德烈,则闭着眼睛,安静地聆听曼大的故事。 听力是血族姣好能力中的一种,一道门根本不能遮盖声音。曼达比马修形容得要冷静,强势得多,她虽然温和,却不柔弱。 对于身体的怪异之处,曼达有所察觉,甚至比马修还要早。 “您参观过了密室,所以我也不必刻意隐瞒,那里藏着危险的宝物,为我和马修带来了许多烦恼。”曼达的声音透过墙壁有一些失真,却依然平静。 “马修为皇室效力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他是万人敬仰的巫术师,战功赫赫。大战结束后那些阵法没了用武之地,本该尘封,马修也可以与我过平静的生活。但加封过后,他却被召见,在君主那里呆了三天才被放出来。”曼达不悦地说,“那个时候,我就发现我的异常了。” “马修研究的阵法里面有不少拥有可怕的效用,都被他用密码写在书里以防泄露,皇室就是为了那些东西而来的。您知道伯纳尔家族的贪婪与暴虐,我和马修不敢把东西交上去,只能推脱说在战火中丢失了。紧接着马修就不停地被审查,软禁,甚至时不时带着一身伤回来。” “我很愤怒,也很无助。马修把我保护得太好了,除了简单的防身术我什么也不会,没有人脉没有权力,在南区仿佛一叶漂浮的小舟。然后,‘她’出现了。‘她’告诉我我应该愤怒,应该坚强起来保护丈夫。‘她’说,‘她’能够帮我。” 莱恩斯皱眉,不记得马修提过曼达有一位好友:“‘她’是指?” 曼达点点自己高挺的鼻子,温和地笑着说:“‘她’就是我。” “对禁术知情的人越少越好,所以我只能向自己寻求帮助。”曼达声音凄清,还带着一丝感激,“最开始她干了些什么,我都知道。我们在夜晚学习阵法,在屋子外围布置陷阱,甚至杀掉了几个潜入宅邸的小偷。但在半年前,我感觉不到‘她’了。我常常醒来时身体疲软,而担忧的马修在一旁看着我,我知道是‘她’做了什么,但‘她’不告诉我,就好像消失了一般。” “这次……这次我想起来了,我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她’竟然伤害马修!我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希望探长能够帮助我。”曼达说着从床上坐起行礼。 “昨晚的事,你记得多少。”莱恩斯问。 “我知道‘她’很希望得到阵法书,那种渴求还留在我胸腔。”曼达摸着自己的胸脯说,“‘她’对马修没有恶意,但对您身边的血族,似乎不太喜欢……” 曼达犹豫了片刻,用嘴型说道:“安德烈是敌人,‘她’想杀了他。” 莱恩斯读懂曼达的唇语,瞬间皱起眉:“原因。” 曼达摇头:“我不知道,只是一种感觉。所以原谅我的不信任,即使‘她’开始失控,但我知道‘她’想帮助我,想救马修,但对于……我不知道为何‘她’有此敌意。” “只是敌意?” “什么?”曼达疑惑地看着莱恩斯。 莱恩斯的眼睛直直射向曼达,却好似在看另一个人,“她”在密室看向安德烈的眼睛里绝不只是敌意,还有一种贪婪与熟络。 女人诚挚无比,没有说慌的迹象,安静等待莱恩斯解释。 “没什么”莱恩斯摇摇头,“您身体里有另一个人存在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没有……”曼达轻轻地说着,字尾卡在半空中,最终没有落下,“有一个,在失去与‘她’的联络后,我去找了心理医生,他知道我的情况,关于马修的事情我没有透露。” “这些事情请您向马修保密。”曼达恳切地请求。 “我会的,这是你的权利。”莱恩斯点头,拉开紧闭的屋门。 马修听到声响立刻跑上前。 “只是聊了些昨晚的事情,具体细节,马修先生可以询问您的夫人。”莱恩斯向旁边走了一步,将完好无损的曼达展示给马修,“我需要梳理这几日的信息,不打扰你们了。” 闭目养神的安德烈闻言睁开眼,跟在莱恩斯身后离开主卧室。 “听到了多少?”莱恩斯问。 “基本上所有。”安德烈回答,血族敏锐的耳朵为他提供了所有信息,包括曼达用唇形表达的那一句,气息的流动也告知安德烈有一句话他漏掉了。 这个回答就是告诉莱恩斯,他知道那一句话的空白。 安德烈格外坦诚,莱恩斯却刻意忽略了那句话的内容。 曼达兴许是无心之言,兴许只是表达自己的不安。但的确巧妙地安置了一根不大不小的刺在莱恩斯身上。 血族值得信任吗?不值得。 血族值得怀疑吗?值得。 而莱恩斯更在意的是,另一个“曼达”对安德烈特殊的兴趣。 曼达的话不能全信,莱恩斯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吸血鬼,会附身吗?”莱恩斯沉思片刻,问出了一句有些蠢的话。 血族不过是人类的变种,和魔鬼天差地别。 “很异想天开,探长先生。”安德烈挑眉。 “曼达惧怕吸血鬼,再衍生出另一个‘她’来保护自己的时候却选择了她害怕的怪物,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但也不是不能解释。”安德烈说,“被惧怕的物种往往更强大,同时,更没有罪恶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