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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庄园里干净美观的绿化不同,仓库周边灌木丛生,爬藤植物一步一步侵占墙壁,镀上一层墨绿色的网纱。 老旧木门上纹着诡异的花纹。獠牙,藤蔓,和长相怪异的十字架。雕刻缝隙里满是青苔。 整个仓库透着诡异和神秘。 “这是什么,是……是巫术吗!” 莱恩斯叫上了不需要巡逻的警员,压抑沉闷的气氛带来未知的恐惧。 莱恩斯瞪了一眼喊叫的警员,后者立时不敢出声了。 这些警员都不隶属莱恩斯麾下,但对这个从血猎来的大人都有种莫名的敬畏。 “门上了锁。”安德烈摸着木门,嫌弃地搓掉手上残留的青苔,“门上的雕刻不仅是图案,还有咒语在上面。强行开门会触发咒语。” “撬开锁也不行吗?”莱恩斯观察金属材质的锁头,问。 “撬开不是正当开的方式门。长官,我想我不需要把你扔回教会学习语言。” “咒语是什么?” “可能是攻击性咒语,也可能是保护性咒语。前者好说,后者可能会把带有印记的物件烧毁。” 保护性咒语的名字听起来很安全,却不是什么温和的咒法。 传说中的巫师根本不存在,民间谣传的会研究药剂,骑着扫把养黑猫的巫师,实际上大部分都是血族。 血族可以使用契约,使用诅咒。 所以所谓的“保护”,也只是诅咒的一种,其手法充满了另吸血鬼欣赏的暴力美学。 如果一样东西或人成为了软肋,就要为它种下禁忌的种子。 安德烈对这种听起来明显有病的思想不以为然,但也认同保护咒语的实用性。 打个比方,一位血族为自己的血仆种下印记。一旦仆人背叛,或者被人染指,诅咒就会触发。无用或者有威胁的事物,就要统统毁掉。 听起来有些残忍,但屡试不爽。 莱恩斯听完安德烈的解释对血族天才的诅咒没有表现出任何赞扬:“所以连你也打不开。” 连你也。 三个字里面装着一半沉重,一半质疑。 但这个“连”字依然取悦到了安德烈:“感谢上帝吧,诅咒遇到比自己强大的血族可以被消除。要赌一把下咒的人血统没我高吗?” 目前的血族并不兴旺。人类猎杀吸血鬼的风潮导致低等血族锐减,百年前大战后,两个种族都有所伤亡。 高等的吸血鬼本就难见,又在大战中陨落了几位,此时除却族群的血皇以外,也不过还有两位长老六位亲王。 除了血皇和长老以外,再没有比安德烈还要辈分高的血族了。 莱恩斯对这个毫无悬念的赌约毫无兴趣,像指挥猎犬一般指了指门锁,低沉又平静地说了一声:“去。” 身后一众警员听不清两个人的对话,只是充满敬仰和期待地看着安德烈。 热烈的眼神让安德烈觉得,如果他现在在莱恩斯腹部打上一拳的话,可能会引起棘手的内部矛盾。 莱恩斯显然明白这个道理,冷硬的脸部线条都诡异地扭曲了一丁点。安德烈可以发誓,他绝对看到这个恶劣的猎人四分之一的嘴角翘起了弧度。 安德烈伸出手:“刀。” 除了银质利器,没有东西能刺伤吸血鬼。 莱恩斯解开腰间匕首,递过去。 安德烈拿过匕首,在指尖转了一圈:“和上次那把长得一模一样,你出行一趟要拿多少凶器?” “不多。一套二十四把,我只拿了六把。”莱恩斯想到了之前在特里屋外,被安德烈折断的匕首,补充道,“现在看来一点都不多余。” 安德烈指尖一夹,另一只手拔出匕首在手掌划了一道。 暗红的血液打湿青苔,趁着墨绿的粘湿绿植渗透在锁孔里。 一时之间金属被高温灼烧的炭火味升腾。周围的血液被吞噬一般,都静默在锁孔里。 安德烈见情况不对,在伤口愈合之前又划了一刀:“莱恩斯,我劝你下次去找个牧师为你祝福一下。” 他盯着锁孔,连藤蔓上侵染的血液都已经不见踪影,血红的花纹在锁面呈现,逐渐绘成繁复的阵法。 随着安德烈的话落下,阵法骤然一亮,黯淡下的光伴着一声轻微的“咔哒”。 锁开了。 “恭喜你,你中奖了。”安德烈将匕首插回刀鞘,扔给莱恩斯,“咒法的主人并不弱于我。” 安德烈的血没有瓦解咒语,但锁依然打开了,证明下咒之人至少也是位亲王。在血统上并不逊色。 身后的一众警员被乍现的红光吓傻了,即使门露出了一条缝,也不敢上前。 莱恩斯推开木门,挥手:“跟上,如果有危险立马汇报。” 仓库没有窗户,只有木板上钻开几个小孔用以透气,防止发霉。 依照女仆们的聊天内容,庄园更换仓库的事发生在很多年前。这间屋子被人遗忘,没有被拆除,也没有被启用,慢慢变成了发酵暧昧与恐惧的温床。 由于没有自然光源,仓库里一片漆黑。 安德烈在黑暗中找到了油灯,一盏一盏点燃,瞬时暖黄的光照亮了木板搭建的屋子。 众人在灯光下看清了周遭,不少人打量一番后,发出了惊叹的吸气声。 仓库外部平平无奇,斑驳的墙壁和茂盛的藤蔓让屋子看起来毫无用处,没有光亮时,闻到的也是破旧的尘土味和潮湿的空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