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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雁芙说不出不好的话来,都说近乡情怯,她是越临近可能找到白灵的地方,心里越胆怯。 那些不好的猜测如同雨后春笋一般,接二连三地涌现出来。 作为一个警察的家属,她真的看过了太多的为时已晚。 她不敢想象,如果那样的画面发生在自己身上会怎样。 白宗正没有说话,只是攥着妻子的手,紧紧地。 “谁在那里?”他突然看向一个方向,目光中流露出警惕。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有木仓的把手按在木仓上,没木仓的也握紧了手里的刀或者是登山杖。 大家循着白宗正的目光,看向一处灌木丛。 在一阵窸窸窣窣的抖动后,一道人影拨开草丛,从里面钻了出来。 沈摘星被满眼的亮光照的眼睛都睁不开,好一会儿,才勉强看清了站在最中间的男人。 “你是白灵他爸?” 没等白宗正反应过来,邱雁芙先捕捉到了白灵的名字,她上前一步,急切地问道:“你见过白灵?” 沈摘星快速扫了一眼人群,发现大概有二十几个人,而且都是青壮年,几乎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武器。 “你们是来救白灵的,对吧?跟我走,我知道她在哪儿!” 说着,她就转身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白宗正和刘宏对视了一眼。 还没决定要不要跟上呢,邱雁芙已经毫不犹豫地跟在了沈摘星身后。 “叔爷,这——”小周警察问道。 周家叔爷环顾了一下四周的景象,道:“跟她去吧,她去的就是河神村的方向。” …… 大晚上的,打着火把的人群,逐渐汇聚成一片明亮的河流。 周招娣走在人群的边缘,搀扶着自己的母亲,“妈,小心脚下,这边有个坑。” 林美瑕依旧是一身白裙,脚步轻盈,走路的时候连肩膀的起伏都不太看得见,像是一只幽魂。 走在人群最前面的,是吹锣打鼓的乐队,紧随乐队的,是两顶摇摇晃晃的花轿,花轿后面,还有撒糖和纸钱的喜婆。 廉价的糖果混合着纸钱,被洒在刚刚下过雨的地面。 前者刚刚洒下,就被小孩们飞快地捡起来。 后者落在地上,被后来的人一脚踩进泥巴地里。 “你也去玩啊!”林美瑕听见孩子的笑声,推着女儿往外走。 周招娣抓住她的手,不肯放开,“我不去,有什么好玩的!没意思,我又不喜欢吃那些糖,难吃死了。” 林美瑕笑了一下,“嘴硬的女孩子,不讨人喜欢的。” 周招娣撇撇嘴,目光越过人群,看向那两顶显眼注目的花轿,然后又转头看向远方—— 不知道那个笨蛋有没有跑掉? …… “姑娘,你能不能跟我说一下,白灵现在情况怎么样?她清不清醒,有没有生病?需不需要医生?” 沈摘星的脚步很快,但穿着白色西装裤的邱雁芙,竟然也能够追上她的步伐。 都说母爱能够激发一个人的潜力,此言用在邱雁芙的身上绝非虚假。 她一个几乎没怎么走过山路的女人,先前有丈夫的搀扶,都走得磕磕绊绊,体力不支。 如今知道了女儿的确切消息后,竟像是打了鸡血一般。 腿不酸腰不疼了,连脚好像突然多走了几十年的山路。 看起来比老猎人周家叔爷还要利落。 好几个城里出生的小警察,甚至被两人给落在了后面! “您是白灵的妈妈吗?” “是,我是她的母亲!” “我没法跟您说现在白灵的情况怎么样,我只能告诉您,我逃出来的时候,她还活着!” 光是“活着”两个字,就已经叫邱雁芙热泪盈眶了,“活着就好啊,活着就好啊!” 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人活着,就还有希望! 白宗正紧跟在妻子的后面,用锐利的目光,打量着在前面带路的沈摘星。 女孩身量高挑,大概有一米七左右,头发茂密,看得出护理的很好,近几年的家境应该不错。 身上穿的是一件红色汉服,款式看上去有些像是古装电视剧里的嫁衣。 她没有穿鞋,赤着脚踩在山林里,上面全是泥土。 鞋可能在是路上跑掉的,从两只脚不断渗出血液的伤口来看,她恐怕在这片林子里奔跑了许久。 但她好像不知道疼痛一般,半点没有因为赤脚就减慢奔走的速度,甚至因为着急而越走越快。 几个大男人在身后跟着都有些吃力,反倒是一瘸一拐的周家叔爷,没有怎么被落下来。 一行人在夜晚的密林当中穿梭,有沈摘星带队,飞快地就走到了密林的边缘。 “马上就到了,”沈摘星抬起袖子,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脸颊被路上的一根树枝划破了,于是这一擦反而糊了自己满脸的血,看起来格外狼狈,“我走的时候,白灵还被关在一个城隍庙里,那庙被铁链锁着,链子很结实,但门应该能踹开,咱们搞得快的话,抢了人就走,河神村的人应该反应不过来……” 沿着她带的路,没一会儿,在手电筒的照耀下,有人先发现了城隍庙的身影。 “前面好像有座单房子,是不是就是城隍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