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节
陈郄大大方方的受了礼,才道:“谢不谢的倒无所谓,只求着侯爷回去好好跟侯夫人说说,别来找我麻烦就好。小店生意利润微薄,可经不起侯夫人的折腾了。她要觉得段世子碍眼,不如一刀子给捅了最好,免得到处牵连别人。” 宁西侯心里一口银牙差点咬碎,面上还得一脸诚恳,“陈姑娘大可放心,此事某必然也会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陈郄点头,“有侯爷这么一句话我就放心了,侯爷也知道,谁没事儿会跟银子过不去,我实在也是没办法了。” 这些个事儿说完了,宁西侯也没了再留下的心思。 刘喜玉也不多劝,直接让素节代他送客,倒是把宁西侯弄得一噎。 陈郄瞧着人的背影渐渐消失,才回头跟刘喜玉道:“小公爷觉得,侯府里的事情,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 刘喜玉回了陈郄一句,“男人在家里,大多时候眼瞎。” 好不经典的一句话,陈郄笑了笑,暗想侯夫人怕也没想到,她做这么多,有一个目的就是要把她跟段如玉之间的斗争通过她这个外人的口,让宁西侯避无可避。 第148章 反应 宁西侯既然保证宁西侯夫人不会再对陈郄出手,陈郄就算是不信,表面上打擂台的事情也不会再做。 刘喜玉看着陈郄盘算这几日花费出去的银子,问道:“你在逼段如玉?” 陈郄没否认,“不然?我要不逼着他爹表态,他要犹豫到什么时候?当初但凡他爹能把人多放在心里半分,他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她要做的,也只是让段如玉看明白,他爹那心眼早偏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刘喜玉就觉得段如玉有些心软的毛病,“他心里比谁都明白。” 比谁都明白,其实他一开始就被自己亲爹给放弃了,但还是狠不下心来,不然早黑化了,何至于到如今处处受制。 宁西侯自以为的以为把世子位给段如玉就表示对这种放弃做出了补偿,从此心安理得的无视长子。 偏生段如玉还看不明白,刘喜玉都忍不住道:“愚蠢。” 陈郄倒是能明白段如玉的想法,“心里明白,跟能接受从来都是两回事。人嘛,都这样,越差什么越求什么。越在乎,就越没勇气承认。有这么一个死穴,再理智的人面对这种事也得跟糊涂鬼没区别。” 一个屋檐下二十多年活下来,除非是傻子,不然心里都该清楚自己在这个府里在别人眼里的定位。 甚至,有时候傻子都比一般人还要早明白这些。 从人说的成长轨迹来看,许多家庭里父亲是儿子的第一个人生榜样,能不能到这个榜样的肯定很多时候能影响到一个人的一生。 段如玉就是明显的从小缺父爱,所以在纨绔的表面下一心想要得到父亲的肯定,就像许多人在家庭中一直处于被压迫的地位,反而还没怨气。 心里没足够多的怨气,就算知道继母对他虎视眈眈,这些年也没能黑化下来,想来也是对宁西侯还抱着期待。 就这么个对不负责任的父亲抱着期待的人,如何能争赢这一场爵位争夺战。 也如陈郄想的那般,宁西侯一回府,在次日就在宫门外等段如玉换班。 段如玉住在外祖家是陈郄的主意,一来是为了免得在皇帝面前做事还被算计,在皇帝面前没个好印象,二来就是向外人表明一种态度,把侯府的争斗挑明出来。 但要是宁西侯亲自等儿子换班一道回家,段如玉也找不出理由来拒绝,好让让侯夫人拿捏到自己不孝这个罪名。 “父亲。”段如玉低低叫了一声。 宁西侯板着脸点头,又道:“你弟弟也是此时换班,再等等吧。” 段如玉想说算了,但看了看宁西侯的神情,也只得在一边低头看自己的布鞋戳着地面,嘴角露出两分讥讽。 段二郎来的不算晚,看见段如玉在也有些意外,先上前叫了父亲,才笑眯眯跟段如玉打招呼,“大哥今天有空回家?” 段如玉知道这一句没安什么好心,都是段二郎段三郎的套路了,也就点了点头,“爹说等着二弟一道回去。” 一路上,马车里谁都没说话。 等回了宁西侯府,宁西侯才叫两兄弟换了衣裳就去书房。 段二郎自来熟的攀上了段如玉的肩膀,“大哥最近又惹爹生气了?” 段如玉可不是以前的样子,眼睛闭了又睁开,才道:“最近陛下倒是赏了我两回,不知道父亲是不是因为这件事生气的?” 当然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段二郎的脸色有一瞬间的阴冷。 他们母子都是爱做戏的人,即便是对段如玉如今得皇帝看中有多不满,也不肯在外人面前表露出来,更别提在段如玉面前。 段二郎打击段如玉不成,跟人一分开就先去了后院寻自己母亲。 “娘,你说爹叫我们兄弟去是什么意思?”段二郎问。 宁西侯去国公府的事情,侯夫人自然也知道。 只是昨天夜里宁西侯在书房里歇下了,跟国公府具体谈得如何她并不知晓,唯一能肯定的是自己的丈夫肯定答应了国公府什么条件,不然今日陈郄拿头也不会消停了。 以刘喜玉和陈郄跟自己那个孽子的关系,宁西侯夫人能对自己亲儿子说的,也只是一个大略的猜测,“许是因为外面的传闻。老二,你们是兄弟,没有让外人看笑话的道理!” 外面的传闻,也就是段二郎有意与段如玉在世子位上相争了。 宁西侯夫人一直秉承着把段如玉养废的然后惹事被废世子位的想法,并不屑于用一般的粗暴手段,因此对自己的两个儿子要求格外严格。 在她的要求里,不管段如玉怎么废物,自己的儿子都是不能表现出对这位无能大哥的半点轻视。 段二郎这些年也都是按照自己母亲所说的做的,因此在外人眼里,自己永远是段家的指望,唯有这一段时间,他有些忍不住了。 任谁看见一直被自己踩在脚下的渣滓哪一天突然翻了身,站得比自己还要高,第一反应都会是不可置信,然后紧接而来的就是愤怒,等着愤怒之后,可能才会有嫉妒这种情绪。 到现在,段二郎的心态,已经过了不可置信与愤怒的阶段,剩下的只有嫉妒。 “娘。”段二郎皱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