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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宸端得是一脸娴静美好,目露几分难色道:“妻主心深似海,这些随着眼缘的事, 我哪里知晓呢?” 想这正夫也不会与他们交底,牡丹脸色微变,一声不响地坐了回去。 却是那雪花又道:“正夫,纵是不知妻主不悦,总也能与我等分享些妻主的喜好,这后宅和睦才是好事,不是么?” 林向晚的喜好就是他! 云宸心下微沉,暗道这人还拿后宅和睦来套他的话?真当他是什么小白花不成?他巴不得这后宅闹得风生水起鸭犬升天呢! 这样林向晚才能觉出他的好来! 可人家既然诚心诚意地问了,云宸又偏是那良善之辈,怎会不好好提点一二呢? 便道:“诸位不知,其实在你们来前,这府里曾发生过一件事。” 那九人见云宸说得神秘,忙道:“何事?” “早先时,你们也知外人对我评价不好,我自也怕拴不住妻主的心,私下给她塞过一个房里人。”云宸徐徐说着,见那些人都入神地听着,觉得好笑,话锋一转道,“可不知为何,当晚就被妻主打断了双腿,赶出府里去了。” 屋里响起一阵抽气声。 “那孩子是我亲自选的,长得漂亮,也有些手段,可听说连妻主的身子都没碰着。我当时也是不在,心想怎会如此?不过这件事后续事宜都是将军府的季管家处理的,其中详情她必然明白,你等可以去问问。” 云宸话刚说完,就见有几人已经跃跃欲试坐不住了,便勾唇道:“那新来的四位怕是还要由我安排,你等先回去罢。” 那九人便起身道:“小人等告退。” 可看着人皆离去,云宸的脸色便冷了冷。 哪里又来的四个? 还是教坊司的! 林向晚怎么总是对教坊司的男人有诸多偏爱!?上次对那个廖风雪关切成那般模样,想想他就牙酸! 何况这四人......林向晚可没给他提前说过。 云宸精致锐利的凤目中透出几分偏执的危险来。 这些人向他问林向晚喜欢什么,可他自己至今连林向晚为什么喜欢他都不知道。 为何呢? 前世他一次次地给林向晚上药、一日日地盼着林向晚回来,宽慰她、陪伴她,在无数个漆黑寒凉的夜里,他倾尽了自己的一切去爱她。 可最终,林向晚不还是没有给他一个正名? 他永远都是她养在外面的外室,直到林向晚被烧死那日,他都仍然在那个小院里痴痴等着,满心在想她究竟何时回来?还回不回来? 直到他听闻,护国将军林纾大义灭亲,当着陛下的面亲自执以火刑,烧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他还仿若活在梦里一般。 他不敢信,他那冷峻又体贴的将军,会在每晚抱紧他时贴在他耳边诉说情话的将军,竟如飞灰一般,消失不见了。 尸骨无存,他连骨灰都没见到。 只是无端地突然失去了,失去了挚爱之人,失去了一切,也失去了活下去的念想。 然老天垂怜,竟然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他按照前世的记忆按部就班地嫁进了林家,如今身怀林向晚的骨肉,他似乎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可他唯独想不明白,林向晚为什么喜欢他? 他此生什么都没做,还害得林向晚险些死在石鼓山,可林向晚却对他比前世还好。 给他捏脚,给他擦背,起了大早去给他买称心的早点。 为什么呢?他实在是想不明白。 在云宸出神之际,自早朝归来的长身女子已翩然走进屋内,她见男人又在发呆,便比了个手势让司琴下去,悄声来到男人身边,一把搂在他腰上。 云宸浑身微颤,呢喃道:“妻主......” “在想什么?”林向晚贴在他耳边吻了一下,“若是因外面那四人,为妻倒是可以解释一下。” 云宸却是勾了勾唇躲开林向晚,“我不听。” 心中却知既然林向晚愿意跟他解释,那必定有原因在,他倒也不是真的介意了。 “我饿了。”林向晚道,两步走到云宸身前,将云宸整个人逼进那张楠木的交椅中。 她贴得这样近,呼出的凉风都钻进了云宸颈间,他忍不住抖了抖身子,低声道:“那...厨房还有糕点,我让他们给妻主热一热。” 林向晚却道:“我说的不是那个......” 她柔软的唇瓣贴在云宸前额亲了一下,又去亲男人的鼻尖,“我说的是你。” “......”云宸忍无可忍,一把推开林向晚道,“妻主是疯了吗?何时也成了此等虎狼之辈!” 昨晚可是将近寅时他才歇下! 林向晚见自己把人给惹毛了,又是低笑了一阵,才道:“那你总该陪我吃些东西。” 说完也不等男人同意,就自作主张地自交椅上把男人抱起来,往里面去了。 “哎...”云宸轻呼一声,下意识搂紧林向晚的脖子,当真怕林向晚将他给摔了。 他如今真是不算轻了,要林向晚抱他,也太吃力了些。 林向晚十分享受男人的贴近,甚至还自如地贴在男人耳侧吸了口气,赞道:“好香。” 云宸便愈发不敢乱动了。 如是过了两天清闲日子,终于到了元宵。 街市张灯结彩,远地放鞭炮的声音在府里都能听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