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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林向晚做什么,他都该是支持她的,至于后顾之忧,就由他替林向晚来一一抹平吧。 云宸抬起冷艳凌厉的双目,望向天外。 凉风一过,院中只剩一株葳蕤柳树迎风而动。 待出了将军府,林向晚点了她的乌雅驹,直奔京郊大营方向。 上次她自京郊大营回来后,心中思虑颇多,朝廷苛待将士,拨下的军饷被层层剥削,真正用在将士们身上的所剩无几。 这些人都是家中主力,既耕不了地,又拿不到足够的银钱,家中境况可想而知。 这倒是可以利用一番,届时的胜算还在林家这头。 林向晚嘴角噙着柔婉的笑意,正策马向前,忽然眼前一道白影飞过,一四足宝驹狂奔而去。 那匹白马距林向晚不足三尺,她座下的乌雅驹受了惊,当即厮叫一声,被林向晚即刻死死拽住了缰绳。 林向晚盯着白马奔离而去的方向,觉得这匹马似乎有些眼熟。 “少将军,真是抱歉,我的马吃了浅坡上的野草,突然发了疯。”后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健步如飞的女子一身乌青淄衣,剑眉星目,英姿勃发,朝着林向晚歉意一笑。 林向晚回眸眼中闪过一分诧异,原来是她。 锦衣卫指挥使,周宓。她与此人已有多年未相见了。 前世她相识周宓,还是在母亲的引荐下,那时周宓遭了难,没有办法才来林府求助,林向晚对周宓的初印象便很好。 只是后来来不及深交,周宓便被撤职,锒铛入狱,没多久就被斩了首。 “原来是周大人。”林向晚下了马,对周宓一礼,顺手指了自己的乌雅驹道,“你的马你最熟了,我的阿乌割爱借你,去追吧。” “阿乌?”周宓忍俊不禁,“这倒真是个好名字,少将军就这么把爱驹给我,难道我二人间有什么我不知晓的交情在吗?” “不是给你,是借,要还的。”林向晚熟稔回道,“周大人可是锦衣卫总指挥,我想高攀一回罢了。” “你可真有意思!”周宓笑了起来,在主人的允许下,她十分轻易地跨上了那匹乌雅驹,回头道,“谢少将军了,久闻少将军骑术不错,待我的大白好了,咱们可一定要比试一场。” 林向晚挥了挥手,“知道了。” 这人真是一点儿也没变,和她印象中的一个模样,还是这么自来熟。 炎日下,林向晚看着骑马奔去的女子笑了笑,心道若这人之后没有被斩首,那该多好。 她的宝驹被牵走了,此地离京郊大营还有好些路程,林向晚索性寻了个荫庇之处坐了下来,等周宓寻得马之后再来找。 这边的草地时有人来放马,很是广袤,只偶有一两棵用来乘凉的巨树。 林向晚靠着树干,忍不住回想起应了陈秋明的事。 其实有关投诚这事,她虽有些冲动,但并非没有慎重思虑过。 前生,陈秋明算屠她林府的半把刀,可罪魁祸首还是梁帝那边,故而可以说,她和陈秋明除却利益纠纷,实则是毫无瓜葛的,就也谈不上有多怨恨。 可陈秋明此人心如蛇蝎,为了权位什么都可以舍弃,并不是个绝佳的明主。 若是一门心思地追随这样一位主上,林家很有可能会在不知道什么变故下,就被陈秋明轻而易举地舍弃了。 当今朝中不是没有皇太女,可这个皇太女终究不如陈秋明手段雷霆,在几年之后就被废了。 林向晚默了一阵,陈秋明的眼线几乎遍布京城,她那日明目张胆去京郊大营,必然惹了陈秋明的猜疑,才会有今日登门造访一事,还险些将云宸也抢了去。 目前几个皇女势力大致分为三股,其中三皇女陈秋明势力最为强盛,她也颇得圣宠。 皇太女陈弋茹,最为名正言顺,几乎保皇派势力都是向着这边。 还有一位,就比较特殊了,九皇女陈子清,年方十四,听说掌握了颇多地下势力,倒是无心帝位之争,却在梁帝那里很有话权。 这个陈子清,一直颇为神秘,林向晚前世从未见过她,不知她长什么样,但京畿一件盛传的秘闻,却是和这位九皇女相关的。 约莫两年之后,京畿城便会传出,九皇女和她的养父万贵君有染,而此事,梁帝居然是早就知情的。 陈子清和万贵君暗通款曲长达数年,林向晚一直没有想通,她究竟是用什么方法,让梁帝甘心把自己的枕边人赐给她的。 林向晚沉吟一声,比起那两个皇女,她其实对这个陈子清更为感兴趣。 能在梁帝眼皮子底下与宫中贵君苟合,还能令之忌惮的,一定不是普通人。 乱七八糟的事,林向晚想了许多,她才刚理完了思路,就听一阵马蹄笃笃,回头一看,竟是周宓驾着二马回来了。 “少将军!多谢!”周宓骑在白马上一拱手,笑望了眼草场道,“择日不如撞日,少将军今日要是得空,可否与我一道比试比试?” 林向晚正欲拿出京郊大营的推辞,可她看着周宓那张脸上明艳夺目的笑容,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好啊。”她道,“就是不知周大人想比什么?” “早年我与令尊共事时,就听林将军说少将军骑射了得,不知可有机会一见?” “那真是不巧。”林向晚望着周宓同样空空如也的脊背,“我的弓撇在城南的小苑,还未拿回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