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6节
走班制度全面试行是从今年开始的事，对于高二、高三已经存在的行政班，学校采用了双轨并行，逐步过渡的政策，也就是各种高考科目在教学班上，而美术、音乐、体育等次要科目回到行政班上。 正因为这个原因，二班的舒哲会在上数学、语文课的时候在遇到三班的舒莎，姐弟俩坐在一块上课的情景也偶然能见到。 所以说走班制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因为实行走班制度之后就不再实行文理科分班了（在进行教育试点改革的省份，高三毕业生将参加没有文理分科的高考），虽然课间休息的时候大家串教室要急一点，但是相对的学校也给大家分配了专属的储物柜，各种书本和杂物都可以放进带锁的储物柜里，比放在教室课桌里安全。 说到底青姿高中是一所升学向高中，所以不能全盘照搬欧美的做法，对于是否撤销行政班，学校上层意见不一，辩论得很激烈，目前的安排似乎是对高三不做改动，而对我们这届高二，则开始阶段性地进行改革。 校方和家长讨论走班制，大多都是集中在是否便于管理以及是否可以提高学习成绩方面，不过对于某些人来说，走班制造成的影响不止这些。 离我最近的例子就是班长舒莎，因内走班制改革最终会导致行政班完全消失，到时候每个教学班会设置临时班长，像舒莎这样从小学开始干了n久的万年班长，可能就会成为历史。 倒不是舒莎有多么贪恋权位，而是当了这么多年的班长，已经习惯了被人如此称呼，现在突然要变得不再是班长，而且因为大学的走班制改革还走在高中前面，所以以后再也没法当成班长，难免有些失落。 “不过至少在高中毕业之前她还是班长吧？”我在坐在宿舍床上对逛淘宝的舒哲说道，并且在心里暗暗决定：无论世事如何变迁，我会永远叫舒莎班长的。 有人欢喜有人忧，对于走班制改革，高二（3）班却有几个人非常支持，而理由却跟走班制是否先进毫无关系，他们只是单纯地不希望舒莎再担任他们的班长了。 按照常理，舒莎做班长公字当头，经常为了班集体而牺牲自己的利益，实在是没有什么可指摘的地方。 但是尽管舒莎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也无法改变某些人“严以待人，宽以律己”的习惯，就好像初中同学当中孙羽对舒莎有意见一样，高中时代也有同学跟舒莎不对付。 他们是以女生江倩为首的四人小团体，因为“江倩”这个名字和“江青”写法很像，所以这个小团体被大家取名为四人帮。 江倩的父母从改革开放初期就开始做药品器材相关生意，赚了很多钱，一直把独生女儿当成公主娇生惯养，再加上江倩倒也有几分姿色，初中时代就被许多动机不纯的男生追过，于是她渐渐地养成了目中无人的性格，无论在什么团体当中都要保持自己是最耀眼夺目的一个。 结果升入高中以后，和舒莎、艾米分到同一个班的江倩，在各方面都遭受了巨大的打击，首先艾米的美貌和多金就不是自己能比的。 艾米是美国人又从来不和大家一起上课，江倩还勉强可以忍受，但是舒莎不但和自己同为长发高挑型美女（她自己这么认为），同时还是受到大家尊敬的班长，吸引了本班、邻班甚至是中海文武学校的众多关注目光，完全抢去了自己的风头。 于是从高一开始，江倩怀着巨大的嫉妒，带着她的三个本班追求者，投入了反对舒莎的长期斗争当中，处处和舒莎对着干。 虽然江倩很瞧不起舒莎家境普通，是贵族学校的“贫民”，但是如果舒莎发动自己的所有能量，分分钟把江倩斗趴下还是不成问题的。 且不说小芹舅舅是青姿教育集团的董事长，现在的高二（3）班有许多原来二十八中的老同学，光是庄妮一个人就能把江倩领导的四人帮给一刀八段。 如果不是舒莎以班级团结为重，多次劝阻庄妮，那么江倩早就不是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是坠入人间的天使”，而是可以直接去天上做天使了。 在高一的时候一直没有占到上风的江倩，听说学校从高二开始要全面实行走班制改革，或许到了高三就会完全取消行政班，不禁心花怒放，觉得终于不用再被讨厌的舒莎领导了。 电脑前的舒哲跟我说，他偶然听说江倩会在明天开学的时候采取行动，因为江倩觉得单纯等待不是自己的风格，所以打算让自己的三个追求者向校领导请愿，希望学校能够尽早尽快地取消行政班，这样舒莎就不再是班长了。 “江倩真是无聊，她以为校领导会听她的话吗？什么时候取消行政班又不是她能左右的……” 舒哲和我说这件事的时候带着明显的不屑，我却陷入了沉思。 江倩能耍得自己的好几个追求者像巴狗一样跟在自己后面，说明她也不算太傻，她明天之所以要让人去跟领导情愿，不见得就是真心认为自己能影响学校的决策，而是成心要恶心一下舒莎，提醒舒莎走班制终有一天会结束她的班长生涯。 还真是不知死活啊！因为舒莎为了班级团结一直对你退让，你还蹬鼻子上脸了啊！你知不知道要不是舒莎，你早就被庄妮分尸好几次了！ 如果我不知道这件事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我就不能袖手旁观！一定要给江倩和四人帮一个下马威不可！非得让你们知道我们二十八中的班长舒莎不是好欺负的！ 趁着我的头发还没有长出来，可以说是凶相毕露的时候，我决定明天在开学式之前好好吓唬吓唬江倩，让她知道厉害。 但是这件事却因为我借了舒哲的两件衣服，而完全失去了控制，最终变成了我惨绝人寰的初登场。 说起来我为什么要借舒哲的衣服呢？是因为开学前的一天江北学区下了大雨，我走路时不小心把装着替换内衣的背包给掉进了水坑里，弄得洗澡后没有干爽内衣穿了。 于是我问舒哲有没有新买的还没穿过的内衣，可以借给我解燃眉之急。 第1059章 别人的衣服穿不惯 明天就是开学典礼，既然我装内衣的背包凄惨地掉进了水坑，导致我洗完澡之后没有新的内衣穿，那么只好开口向舒哲借一些了。 “借我一个背心和一条内裤，要弹性比较好的均码的那种，而且必须得是新的你没穿过的啊！”我对舒哲强调说，“我可不想和某些变态一样拿到伪娘的原味内衣，还把它们穿在自己身上！” 舒哲听我这么说不太高兴，“叶麟哥你以为我愿意变成现在这样吗？还不都是你给害的？我不喜欢穿背心那种老土的东西，所以没有，内裤倒是有好几条新买的，叶麟哥你自己选吧。” 舒哲把三条没拆封的内裤在床上一字排开，任我挑选。 舒哲没有背心就算了吧，反正他现在长出了胸部，穿男性背心也不会舒服我所喜欢的那种黑色紧身运动背心，舒哲也不可能有。 不过舒哲向我罗列出来的内裤还是让我皱起了眉头。 那个……虽然他绝不敢把带蕾丝、半透明的女性内裤拿给我，但是他所摆出来的内裤都是紧窄的三角内裤啊，我明明是宽大的四角内裤的坚决拥护者！ 不过现在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我不可能大半夜的到校园超市里面去买条内裤，男生宿舍楼里倒是也住着曹公公和刑部五虎，但是我总觉得如果自己向他们去借内裤，会显得更加想变态。 没奈何，只好从舒哲的三条内裤当中挑了一条最宽松的，然后无视于舒哲让我穿内衣之前清洗一遍的建议，直接在洗完澡之后把内裤套了上去。 “叶麟哥你可真不讲究，”舒哲在熄灯睡觉之前对我说，“化纤纺织品上面不知有多少染色化学残留物呢，你直接穿上对身体不好。” “得了吧，”我反驳说，“你这个随便吃抗忧郁药，结果被雌激素搞得胸部发育跟女生一样的家伙，有什么资格笑话我？” “小声点！被别人听见了就不好了！”舒哲以嗔怪的语气说了一句，然后在我对面的床上渐渐入睡了。 自从舒哲的胸部异常发育之后，他自己一个人睡在寝室里就经常失眠，可能是担心唐江或者其他男生突然闯进来，识破他的秘密吧？ 然而每逢我住在寝室里，舒哲总能很快入睡，好像我这个知情人是他的护“花”使者一样。 今天他倒是轻易睡着了，可是我穿着这条不太合身的三角裤，翻来覆去地无法入眠。 没奈何，虽然我不是裸睡主义者，但是为了能尽快入睡以在明天保持充沛精力，我只好脱掉了三角内裤，赤条条地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一夜无事，我睡得很是舒坦，然而第二天早晨，我却被舒哲的惊叫声给吵醒了。 “啊啊啊啊叶麟哥你干什么啊！别让我看你那丑陋的东西行吗！你为什么睡觉不穿衣服！！” 我睡眼惺忪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看因为天热而被我踢到床下去的毛巾被，立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都是男生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我对舒哲撇嘴道，“你那条三角裤太勒人，我不脱掉它睡不着觉，而且青春期的男生早上起来特别有精神是正常现象，这只是正常的晨勃而已，我才没有对着你这个伪娘室友发情呢！” 我一边说一边穿上拖鞋去厕所小便，并没有对我赤裸的斯巴达躯体做任何遮掩。 传说古代的斯巴达人抓到战俘之后，会把男性战俘剥光，让他们走在街上进行公开羞辱，而羞辱的办法就是让自己的斯巴达士兵走在他们旁边，展示自己健硕的、晒成古铜色的肌肉，对比之下战俘就成了瘦弱的白条鸡。 对此曹公公的评价是：斯巴达人真是一群基佬啊！对正常人来说，不是应该把女性战俘剥光了公开羞辱才对吗！ 其实斯巴达人的基佬程度真的未够班，他们曾经惨败给真正的基佬部队“底比斯圣军”（由150对同性爱人组成），这大概也是为何我绝不是彭透斯的对手的原因。 无论如何，我在舒哲面前展示肌肉，真的有一种斯巴达人羞辱战俘的感觉，还真是让我的脑部分泌了不少内啡肽。 从厕所回来之后，我看见舒哲已经把自己的衣服穿得整整齐齐，并且照着书桌上的镜子来达到精益求精的效果，保证自己每一根被护发素包裹的头发都处于最合适的位置。 很，还真是会臭美啊！ 从镜子的反射中看到我吊儿郎当地回来了，舒哲抱怨道：“叶麟哥你在家里也这样吗？你在小芹姐面前也是不穿衣服走来走去吗？” “胡说！怎么可能！”我怒道，“小芹是女生，我得多不要脸才能光着屁股在她面前走啊！现在寝室里没别人，你跟我都是男生，我上完厕所回来再穿衣服有什么不可以？男澡堂里大家还不都是赤条条的！” 舒哲没词了，默不作声地去整理自己的书包，不过我似乎发现，他眼角的余光有好几次偷偷瞄向我的男性特征。 这种混合了好奇、嫉妒与兴奋的目光是怎么回事？而且你脸上的那一丝红晕是怎么搞的？为什么我有一种被真正的女生窥伺的错觉啊！ 由于房间内的气氛太古怪，最后我还是尽可能快地穿好衣服，准备和舒哲一起出发去教学楼了。 舒哲虽然跟我不同班，但好歹还是同年级，并且在一栋教学楼里上课的。 我把舒哲的内裤套在里面，轮到穿外衣的时候才发现，我的校服裤底部粘了好多条泥点子，昨晚我居然没发现。 都说新学期新气象，新学期就穿着一条脏裤子出现在大家面前，简直是给班长抹黑，小芹脸上也没面子，我权横了一下，最后决定今天不穿校服，选了一条能最大限度暴露我肌肉的t恤和大短裤。 反正我今天的主要任务之一就是去向江倩以及班长的反对者们示威，所以穿得越随性越好，越让他们觉得我不是守规则的普通学生越好。 这样一想我连书包都没拿就出来了，我记得今天主要的活动就是班级动员会和开学典礼，舒哲之所以要拿书包是为了往他的存储柜里边转移东西。 “叶麟哥你吃相可真难看。”在校园餐厅里，舒哲还在细嚼慢咽地吃他那份西芹煎蛋卷的时候，我已经把两个茶叶蛋和一个肉夹馍给吃光了。 “我今天有点事，要早点儿去高二（3）班的教室。”我对舒哲交代了一下就提前离开了餐桌。 对普通人来说，从餐厅到教学楼的路程需要七、八分钟，但是对我这个久经锻炼的斯巴达来说，只要铆足了劲儿撒丫子跑，四分钟之内到达目的地不成问题。 转眼间我就来到了比二十八中高级很多的教学楼前面，踏上比二十八中高级很多的台阶，走进了比二十八中高级很多的走廊。 不过换汤不换药，青姿高中的学生素质未必比二十八中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东西我见得多了。 在开学典礼之前，每个班级有一个不太正式的班级动员会，我的目的就是在江倩出现之前，先一步占领高二（3）班的教室，让她一进门就看到我凶神恶煞的样子，给她一个下马威。 找到位于二楼的教室稍微花了点时间，我走到高二（3）班门口的时候，发现教室门已经打开了，里面有一个西瓜头、近视镜很厚的矮个男生正在温习功课。 我靠，不管是什么学校里都有学霸啊！开学第一天就这么用功，你让我这种落下了两年课程的人情何以堪啊！ 我走进教室的时候他没理我，似乎已经浑然忘我地进入了知识的海洋。 我觉得这种痴迷学习的人应该不是江倩四人帮的一员，于是就决定忽略他的存在，专心于对着教室门摆出一个十分不友善的姿势，等江倩进门之后狠狠吓唬她一下。 我之所以敢这么做，是我知道江倩有每天早晨都提前来教室，不顾别人感受大声念英语的习惯，而舒莎今天来班级之前要先去一趟教师办公室，所以江倩有八成的几率会在舒莎之前踏入教室，这样舒莎就来不及阻止我的个人行为了。 威胁人的姿势多种多样，我最擅长的是将一只脚高高抬起踏到书桌上，然后双手抱胸，头颅高高扬起，露出很多眼白地向下看着对方，嘴角再露出豺狼般的微笑。 配合老子现在这个光头，真是完美到爆！我摆出这个堪称范本的恶人形象对着教室门口，仍然在温习功课的学霸居然看都不看我一眼，真是让我伤自尊。 不光伤自尊，舒哲的内裤也勒得我好紧。 刚才我跑步来教学楼的时候，那条三角形内裤就勒得我下体难受，不得已，我只好在无人看见的时候偷偷调整了它一下。 现在我一只脚踏在那张距离讲台最近的课桌上，膝盖正对着教室门，三角内裤又开始对我折磨起来，弄得我别扭极了。虽然去厕所彻底调整一下可能更符合常识，但是时不我待，既然学霸根本就视我如无物，我干脆就把手伸进大短裤里边，把三角内裤往侧面好好拉了一下。 好！这个位置是最佳状态！尽管事实上我的内裤可能已经歪掉了，不过总归是舒服了许多，至少不会让我在威胁人的时候发挥失常了！ 我当时并不知道，我感到“舒服”的真相是什么。 第1060章 耀武扬威 我单足踏在某人的书桌上，以睥睨群雄的流氓样盯着教室的正门。没过一会，终于有人进来了。 头一个进来的是一个看上去很懦弱的身材瘦小的男生，他进门之后赫然发现我正凶神恶煞地站在讲台下边示威，立即满头大汗地扭开了目光。 没敢问我是谁，带着今天就是世界末日的表情，灰溜溜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低头看书去了。 诶？似乎效果比想象中还好啊！我的流氓模式带给这个男生的恐惧，似乎不亚于被黑洞洞的冲锋枪口指着胸膛嘛！两年前的我都未必有这份功力——果然是光头的加成吗？ 看到高二（3）班的学生并不都是像学霸君那样对我无动于衷，我找回了自信，大马金刀地等待目标的出现。 接下来进入教室的是两个结伴的女生，她们本来叽叽喳喳有说有笑地讨论着什么，但是一见到我站在那儿，立即闭了嘴。她们对我的感觉已经不是害怕可以形容的了，而像是一种从灵魂深处发出的颤栗，如同是卑微的人类看到了恐怖邪神克苏鲁。 理所当然的，他们噤若寒蝉地避开我，绕了一个大圈子，坐到自己座位上去窃窃私语了。 还真是挺幸运，前面来的这几个学生都不是我的熟人，如果大喇叭她们来了肯定要问我为什么要站在这，我就要多费唇舌向她们解释一遍。